“大爺,你說句話啊!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她?”
陸爭流不說話,人就像丟了魂一樣。
葛寶兒面無血色。
他這樣子不像裝的,慶兒應該也看到藺云婉了,他們父子倆不可能同時看錯眼吧!
“真的是她……她、她不是死了嗎?”
葛寶兒很費解。
她覺得荒唐,大聲說:“我明明看到了,她都燒焦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陸爭流從回來就擰著眉頭。
他也不知道,這世上怎么會有那么相似的人。
他忽然想到什么,站起來往外走。
葛寶兒攔住他:“你去哪里?”
陸爭流推開她,說:“我去看看她。”
葛寶兒冷笑:“照你們說的,她如今是王妃,你想到桓王府去看王妃?你還沒有瘋夠?”
陸爭流沒有理會她。
葛寶兒之后才知道,陸爭流沒有去桓王府,而是吩咐車夫去藺家的祖墳那一片。
“是啊。她都埋進棺材了,把她挖出來不就知道了?”
她在府里耐心地等消息。
事情很快就在京城里傳開了。
“聽說桓王妃和藺家死去的那個嫡女,長的很像。”
“你見過?”
“沒見過!武定侯府里里傳出來的。惹的武定侯那位大爺都在興國公府里發癔癥了!”
“切。我不信。”
竹青也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
陸長弓剛牽著慕兒回來,她一般也不和陸長弓說閑話,這回卻忍不住道:“大少爺,府里的傳言,您聽到沒有?”
“嗯,聽到了。”
陸長弓把慕兒抱到廊下,臺階都不舍得讓她走。
竹青讓彤柳抱著慕兒先進去喝口水,問陸長弓:“大少爺您怎么看?那位桓王妃,她真的是……”
“母親已經死了。”
陸長弓淡淡地說。
竹青點頭:“我知道,咱們奶奶早就沒了。”她嘆氣道:“要真是咱們的奶奶,我倒高興了。”
陸長弓看了她一眼,仿佛隨口一問:“若真是母親,姨娘不怨母親舍你而去?”
“大少爺這說的叫什么話。”
竹青長嘆氣:“府里烏煙瘴氣,能跑的都跑了才好!奶奶要是死而復生,別說當桓王妃,就是當九天仙女,我只有拜她,給她磕頭的心。”
陸長弓淡淡一笑,欠身說:“姨娘,我回去了。”
“大少爺慢走。”
竹青屈膝送他,轉身進去照顧慕兒。
慕兒穿金戴銀,坐在榻上,喝過水,又在吃糕點,像是嬌滴滴的嫡小姐。
竹青看了高興,捏著她的臉蛋說:“你呀!要是早點出生,指不定就記在奶奶名下,真真是個嫡小姐了。”
慕兒放下糕點,語氣軟和:“娘,慕兒吃夠了。大哥走了嗎?”
“走了。”
竹青又給慕兒打絡子,笑著說:“你看看這塊玉佩,多好啊。除了你,你弟弟們都不配用。”
慕兒眨巴眼睛問:“為什么呀?”
竹青笑了笑才說:“因為有娘在,有你大哥在,還有咱們那位奶奶……”
藺云婉不在的幾年里,葛寶兒也為難過她們母女。
但是葛寶兒有手段,她難道就沒有?
說到底還是爺們兒當家,她抓住了陸爭流的心,大少爺也格外出息,前院內院兩手抓,日子過的十分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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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墳?”
齊令珩把茶蓋子又蓋了上去,臉色微沉。
阿福點頭說:“逸少爺說的,陸家大爺跑到藺家祖墳去,想把藺……挖出來看看。”
他在齊令珩動怒之前,趕緊就說:“王爺王妃,您都放心,逸少爺還說了,早就在幾年前,找風水先生看過,說是舊墳風水不好,把墳給轉移了。”
“陸家就是把地都挖穿了,也找不到墳墓所在。”
齊令珩和藺云婉說:“云逸做事,還真是細心。”
藺云婉點點頭。
其實棺材里根本就看不出人樣了,就算挖出來陸爭流也認不出來。
但他要是真的挖墳,那還真膈應人。
“本王真沒想到,他竟這么瘋。”
齊令珩淡淡地勾了唇角。
現在只能挖墳找心愛人的尸首,早干什么去了?
阿福暗笑,他怎么好像聽出王爺還有點得意?
翠沁進來說:“王爺,王妃,興國公兩位大爺來了。”
夫妻倆對視一眼,齊令珩起身說:“一起去見見。”
藺云婉點頭,與他同去。
一番談話下來,齊令珩先打發了他們,和藺云婉商量:“你覺得興國公府那兄弟倆怎么樣?有沒有誠意?能否令你消氣?”
藺云婉想了想,問道:“興國公府內宅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點,不過興國公的事,我就不知,您還是先跟我說說國公爺這個人。”
齊令珩就簡單講了:“國公爺戍守邊關,盡忠職守,但他脾氣很大。聽說陳家的人在外都有些跋扈。不過他們在父皇和我的面前,還算規矩。”
藺云婉點頭,心里有數了。
她平靜地說:“我倒沒怎么動氣。家事是家事,國事是國事,各處理好便是。”
陸家的人要收拾教訓,不過也不用牽連到整個興國公府。
怎么處理公侯之家,那是皇帝操心的事。
齊令珩從善如流。
藺云婉吩咐阿福:“興國公府既然上門賠了禮,就先收下來吧。”
“是。”
阿福帶著人出去,把東西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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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國公府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帝后那邊聽到了風聲。
齊令珩吩咐人把齊載鈞打扮好了,送上進宮的馬車。
齊載鈞有點不樂意:“父王,又送均兒進宮啊?我想和母妃一起睡。”
齊令珩在京城里協理六部的政務,有時不回府。
齊載鈞就能和藺云婉一起睡。
齊令珩提著兒子的后脖領,催他走:“去煩煩你皇祖父皇祖母,別煩你娘。”
“哼。”
齊載鈞還是老老實實上了馬車,仰著脖子:“兒子過幾天就回來。”
齊令珩揮手,示意阿福快把猴崽子送走。
景順帝見了齊載鈞,別提多高興了。
阿福笑瞇瞇地說:“小世子到家了就念著宮里好,王爺讓奴婢又給送來了。”
景順帝抱著孫子到自己的座上,問齊載鈞:“當真?”
齊載鈞笑嘻嘻的:“皇祖父,均兒可想您了。”
景順帝大笑。
他賞了桓王妃東西,順便問阿福:“王妃最近可好?”
阿福低頭:“王妃很好。”
“嗯。”
景順帝淡淡應了一聲,也不再問了,帶著齊載鈞去趙皇后宮中。
那些空穴來風的事情,他這個做公公的,就懶得過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