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輕緩地將人放到床上,脫掉鞋子,拉過被子仔細替陸晚蘇蓋好。
剛蓋完,陸晚蘇發出一聲囈語,眉心微蹙著,一副睡的不太安穩地模樣。
傅寒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落在她微蹙的眉心上,輕輕撫過。他濃黑的眉眼逆在光中,看不清眼中情緒。
他就這樣彎著腰,盯著陸晚蘇看了近一分鐘。
陸晚蘇忽然動了下,他立即收回手,眼中的情緒瞬間收斂起來,往后退開。
見她并沒有醒,傅寒舟彎腰將她伸出來的手塞進被子里,關上燈,轉身離開了房間。
門發出一道極輕的關合聲,陸晚蘇倏然睜開了眼睛。
室內一片寂靜,陸晚蘇坐起來,看著屋子里屬于傅寒舟的物件全部被拿走,因為少了一個人顯得空蕩蕩的,失落感頓時席卷而來。
她其實在樓上,傅寒舟和陳姨說話的時候就醒了。她知道他不會留下,所以就一直裝睡,假裝不知道這件事。
因為她心里很清楚,只要他們之間的問題沒有解決,遲早有一天就還會爆發矛盾,勉強是沒用的。
就算她撒嬌耍賴,傅寒舟可能會妥協一次兩次,但絕不可能妥協一輩子。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就這么輕易放棄。
但她打算給彼此一點時間和空間,不打算再像之前一樣步步緊逼,不給傅寒舟拒絕的機會......
強忍著去客房找傅寒舟的沖動,陸晚蘇輾轉了一夜都沒睡著,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她才迷迷瞪瞪地睡著了。
夢里是一片火海......
那些噩夢般地回憶在夢中不斷重演,而這一次,傅寒舟只是冷漠地看著她被火舌吞噬......
那個冷漠到近乎絕情的眼神,像是一把冰冷地刀刺入了她的心臟。
陸晚蘇從夢中一下驚醒了過來。
她癱軟地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中空氣。臉上甚至是嘴唇,都失去了血色,顯得格外蒼白。她光滑的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后背因為起了冷汗,睡衣黏膩地粘在身上,格外地不舒服。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眼神沒有焦距地看著天花板,好像還沒從那個噩夢中緩過神來。
直到屋外響起了敲門聲,才將她喚醒。
陸晚蘇眼珠子轉了轉,吞咽了口唾沫,卻感覺嗓子像被砂紙磨礪過一般泛著疼。
門外的敲門聲又重了幾分,緊接著陳姨地聲音傳了進來:“夫人,您醒了嗎?”
“什么......”陸晚蘇張口就想問,可是剛一發聲,她就發覺嗓子啞的厲害,也疼的厲害。
她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下來,拖著沉重地身子慢慢走到門口,伸手打開了門。
陳姨看到門打開,正要說話,抬頭看到陸晚蘇的模樣,頓時嚇了一跳。
“夫人您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生病了?”
陳姨一臉擔憂地看著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驚呼道:“怎么這么燙?您這是發燒了啊。”
聽到這話,陸晚蘇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確實燙的厲害。而且她還感覺頭又漲又沉,說不出的難受。
陸晚蘇手撐著門,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她抬起沉重地眼皮看向陳姨,啞著嗓子問:“陳姨,你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