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重生后佛系星二代是醫學大佬 > 第516章 二更
    接著,他好像啟唇跟他面前蹲著的男人說了一句什么。

    那個男人就迅速起身,彎腰向他行禮后,就準備離去了。

    他在離去前,還看了她一眼。

    等原本蹲在他面前和他說話的人離開后,對方就又看向她了。

    可能是因為在樓下,也或許是剛剛見的人跟他頗熟悉。

    此刻出現在“盛光公寓”樓底下的他,只是帶了帽子,沒戴墨鏡。

    戴墨鏡的是她。

    兩人和之前僅有的幾次接觸反了個個。

    很好——

    她可以隔著墨鏡想怎么觀察他就怎么觀察他了。

    不像以前,想讓他摘下墨鏡好好看看他的微表情和眼神都費勁。

    然而,很快,寧有光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等她走的近了,對方很快就低下頭去,不看她了。

    他看著她手上的行李箱,低沉出聲:“你怎么來這里了?”

    “我來這邊出差。”

    身為患者的心理醫生,寧有光對他終歸是有些了解的。

    今天在這遠隔千里之外的地方偶然相遇。

    他能出聲主動問候她一聲,已經是給她天大面子了。

    這么想著,她就又補充了一句,“今晚住這兒。”

    其他的,她覺得也沒有必要告訴對方太多。

    她不想告訴他太多,對方顯然也不會再問了。

    兩人就在“盛光公寓”人來人往的門口,一站,一坐,陷入沉默。

    這么干看著也不是辦法。

    寧有光就又客氣的問了句,“你在這里是?”

    兩人之前僅有的幾次見面,都是在錦城她的工作室。

    對于他的個人信息,她除了對他的職業和身份確定以外,至于其他的就很模糊了。

    問了朋友,也只得到一句:“居無定所,行蹤不定。”

    問他自己,他每次確實都很誠懇的回答了。

    但每次回答的都是:“我暫時住在xx地方。”

    一個“暫時”就限定了她對他個人隱私有更清晰的了解。

    不過對于這些她也無所謂。

    這個態度不誠懇的人,左不過是一個被朋友介紹上門的病患而已。

    只要他不是什么正在被通緝的犯罪分子,能夠拿出國家承認的法定身份證明,還能準時付她咨詢費。

    她就能給他治。

    更何況,介紹他來自己工作室的還是自己很好的朋友。

    他也確實是那個網上隨便搜素一下就能搜出很多新聞的大人物。

    對他不了解歸不了解。

    但不代表她剛剛一下車在自己家樓下看到他就不意外。

    其實這句話問出去,寧有光就有點后悔了。

    短短五個字,雖然只是她的無心一問,但在心思深沉者的心里,未必不會被詮釋成有打探他的行蹤之嫌。

    但是,寧有光又覺得,以對方冷漠,難搞的性格,他應該是不會回答她的。

    卻不想,對方只是稍稍沉默了下,就答了,“出差。”

    微愣過后,寧有光輕聲的應道,“哦。”

    OK,能收到回答已是意料之外。

    其他的她不關心也不打算多問了。

    反正現在又不是個案時間,她和他不是療愈師和病患,只是兩個有過幾面之緣短暫交集的人。

    她不用對他負責任,自然可以全然放松的跟他處著。

    能聊就多聊幾句。

    不能聊,就不聊了唄。

    又是一陣沉默。

    工作之外,寧有光也是一個社交恐懼癥患者。

    她一點也不想在此多待,就柔聲跟他告別:“時先生,不好意思,剛下飛機,有點累,我先上去休息了,咱們有空再聊。”

    對方依然沉默,但抬起了頭。

    寧有光就只好對他禮貌笑笑,才拉著行李轉身往公寓樓進去。

    邊往大樓里走,寧有光就忍不住邊想她和對方做的這幾次個案——

    他們以后的交集可能也不會多了。

    就算他暫時跟她住在同一棟樓又怎么樣呢?

    她不在這里常住,他十有八九也是不在這里常住的。

    生活上沒交集。

    治療上可能也很快不會有交集了。

    為何這樣揣測呢?

    因為他們在一起合作了這么多次,療效真的是完全超越了她的預估范圍。

    ……

    入行之后,每一年年終,寧有光都會給自己的患者做個統計。

    這么多年下來,保守估計,經過她治療的患者,有將近一半的患者得到了完全的治愈,一半的一半的患者的病情大有好轉,余下的一半的一半她無能為力。

    但正是這些讓她無能為力的案主才是最難評估的。

    因為很多事情是很久之后患者才開始意識到并理解。

    而只有到那個時候,他們的治療才能夠發揮作用。

&n />     她經常收到治療了很久的患者的微信或者電話——

    “寧老師,接受您的治療時,我什么感覺也沒有,但現在我發現我的生活好像有了變化,您的治療對我確實幫助挺大的。”

    也是這樣,她才意識到,有時候,她在給案主做完個案后,自以為沒有什么效果。

    但很久以后再收到案主給她的反饋時,發現好像也不是沒效。

    就是因為這種種情形。

    她才難以對這幾次給時望月作的治療下結論。

    但是現實又擺在那——

    她問他小時候的自己是什么樣的?

    他說:“我記不清了。”

    她想讓他談談自己的父母。

    他說:“沒什么好談的。”

    她問有關于他的前任或者喜歡的人的信息。

    他說:“沒有。”

    她讓他說說曾經在他生命中發生過的一些讓他印象深刻的人、事、物……

    他說:“都過去了。”

    再無多余一個字。

    幾次個案咨詢下來,寧有光早已發現,面對這位大佬,任何提問技巧都會失效,什么閉合性問題,開放性問題,一環扣一環的推進思路都沒有意義。

    但他的精神狀況和身體狀況又極差。

    他有無數的情緒問題,精神分裂癥,靜不下來心,睡不了覺,也沒辦法正常和人相交等等問題迫切需要被解決。

    OK,什么都問不出來。

    她就不問了。

    寧有光只好選擇不斷的變換著工具來跟他做個案,家排、催眠、OH卡、頌缽、繪畫、音樂等等能用的,她在他身上都用上了。

    依然——

    毫無突破性的進展。

    ……

    成為一個真正對個案有幫助的療愈師,能夠獲得案主的信任是最重要的前提。

    療愈師只有和案主之間的信任建立起來了,療愈才能發生。

    經過這么多次的嘗試,寧有光已然發現,這位大佬看似那么迫切的來找她解決問題,但他的心一絲一毫都沒有對她敞開。

    幾次幫他治療下來,她收到的信號是——

    他根本就沒有到那個被療愈,愿意去改變的時間點。

    面對這樣一個封閉不配合的案主,寧有光再好的耐心,也有了丟盔棄甲的感覺。

    入行多年,她不是沒有遇到過不領情的患者。

    但時望月絕對她遇到的最困難也最不領情的患者。

    就像榮格曾說:“在心理治療中有一種患者很不領情,那就是知識分子,因為他們建有良好的‘心理空間的隔斷’,可以讓行為與心理分離。”

    對于這類聰明人來說,他們一向認為自己只要理智不受情感控制,那就沒有它解決不了的問題。

    但是,他們又不懂得,如果一個人情感不夠發達,他們就仍要遭受精神病的折磨。

    年紀輕輕就在資本領域里呼風喚雨的大佬,絕對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

    他足夠的理性,“心理空間的隔斷”能力也足夠的強。

    相對應的,療愈師在治療他的困難度上,也是sss級。

    也就如前輩們所說,她對待時望月這類的患者時,需要運用的也不能僅僅是專業知識了。

    除了所有的理論上的假設之外,她還必須了解他到底是因為什么患病的。

    可又由于他對她的不信任,不配合。

    導致她根本無法得知這位大佬的早年究竟發生了什么。

    但是任何偏執型人格的形成都是有原因的。

    身為療愈師,寧有光太明白這類人,他如果在黑暗的一生里遇不到自己的soulmate,學不會如何愛。

    那么,他極有可能長成一個對這個世界沒有絲毫感情的厭世者。

    一個天才,一個無情無愛又厭世的天才……

    一旦失去了理智,那就等同于在這個世界上引爆了一顆氫彈。

    總之——

    危險!

    十分危險。

    也是在真正接觸他之后,她才明白為什么網上有無數韭菜們會用馬克思《資本論》中那句名言來罵他了——

    “當時望月來到人間,每一個毛孔都滴著骯臟的血!”

    他真的是無情無愛,眼里除了錢,什么都沒有的人。

    這樣的人,一旦他不管不顧起來,為了他唯一在乎的東西,當真是可以不顧萬民死活的。

    他確實不是什么良善之輩,有些所作所為也遭人唾棄。

    但每見他一次,她還是忍不住對他心生憐憫。

    這個人活的太苦,太苦了。

    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他能夠好起來,不要再這么苦下去,不要再這么厭世下去了。

    再這樣繼續下去,不是他毀了世界,就是世界毀了他。

    心里百轉千回,腳下的路卻沒有走多遠。

    “咳咳……”

    寧有光拉著行李箱走到電梯邊剛準備摁下電梯,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

    她轉頭,就見那位大佬不知何時扶著輪椅跟在了她的后面。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