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上李飛英漆黑的眸子,秦知言只覺得喉嚨里像塞了棉花似的,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李飛英卻是瞪了他一眼:“干什么?比誰力氣大啊?”
說完,見秦知言依舊站著沒動,她就推了秦知言一眼。
情急之下,她是用了力氣的。
誰曾想,秦知言就趔趄著向后倒去。
李飛英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抓秦知言的肩膀,抓到之后,她順手往自己身邊一帶。
力氣不及李飛英,秦知言是又急又氣,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狼狽,就想抓到什么東西,好讓自己站起來。
誰曾想,這一抓,竟是抓到一團軟綿綿的東西。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右手放在李英的心口上。
一瞬間,秦知言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炸響,炸得他整個人都懵了。
李飛英則是氣壞了,直接撒手,惡狠狠地瞪了秦知言一眼之后,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秦知言則站在原地,驚愕地看著自己的手。
沒多久空竹進來,見秦知言還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不禁詫異道:“少爺,您怎么了?”
看到空竹,秦知言找回了一些理智,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依舊有些不敢相信,就看了空竹一眼:“你過來。”
空竹不明所以,卻還是走了過來。
秦知言伸出左手,放在空竹的心口上。
很硬,不軟。
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感和空竹的差不多。
秦知言定了定神:“去叫劉捕頭過來。”
在大理寺的這些捕頭里面,劉捕頭的身手是比較好的,只不過,還是不如李英。
劉捕頭很快被叫了過來。
他有點惶恐,往日里,他是沒什么機會見秦知言的,卻又知道這位少卿大人向來是冷著一張臉,脾氣不怎么好,因而,他有些惶恐。
然而下一刻,他卻聽到寺卿大人語氣和善地問道:“劉捕頭,最近新發的捕頭服,穿著可還舒適?”
劉捕頭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道,這樣一件小事,也值得少卿大人過問么?
他立刻道:“回大人的話,很舒適。”
“是么?我來瞧瞧這布料。”說著,秦知言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劉捕頭胸前的衣服。
很硬,至少,比他和空竹要硬。
秦知言很快收回自己的手,自圓其說:“本大人聽聞最近這一批捕頭服的料子不是太好,今日親手摸過,似乎還可以。”
“大人真是心細如發。”劉捕頭贊道,心底暖暖的。
他實在是沒想到,尊貴的少卿大人,居然會過問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原本還以為,少卿大人從來沒把他們這些捕快和捕頭放在眼里過。
現在看來,事實并非如此。
送走劉捕頭,秦知言招手叫空竹過來:“你最近和廚房里的一個丫鬟打得火熱,是吧?”
空竹臉色一紅:“您、您怎么知道?”
“回答我的話。”
“是。但是少爺,奴才沒有胡來,奴才是打算和她成親的。”
“哦?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空竹低頭,臉跟煮熟的蝦子似的:“奴才摸過她的手了。您不知道,她的手好軟。”
“只摸過手?”
“不然呢?”空竹抬頭,疑惑地看著秦知言,卻看到秦知言的唇角慢慢揚起,帶出一抹極燦爛的笑意來。
他家少爺,很少這樣笑過。
頓時,空竹心領神會:“少爺,您是因為和容姑娘婚期將近,這才如此高興的嗎?”
猶如一桶冷水兜頭澆下,秦知言頓時愣住:“你胡說什么?”
空竹疑惑地撓撓頭:“少爺,來之前,夫人跟您說要定下您和容姑娘的婚事,您答應了啊……少爺!少爺!您去哪兒?”
看著突然跑出去的秦知言,空竹滿腹不解。
就在這一天,大理寺的所有人驚奇地發現,一向沉穩淡漠的少卿大人,卻不顧形象地提著袍角,飛快地從大理寺跑了出去,似乎很急的樣子。
到了大理寺衙門門口,他甚至來不及讓車夫趕車,只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割斷拉車的韁繩,徑直躍上馬背,一路朝著秦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等他氣喘吁吁地回府,正好看到母親正命人往外抬東西。
見秦知言回來,秦夫人有些詫異,卻又很快走上前來,眉飛色舞道:“知言,你瞧,這東西是我很早就準備好的,馬上就能讓媒人帶著這些東西去提親了。這不,媒人馬上就到。”
秦知言緩了口氣,伸手攥住秦夫人的手腕,鄭重道:“母親,婚事作廢。”
“啊?為何?”秦夫人驚愕道。
早上才說好的事情,怎么這一轉眼的功夫,又不作數了?
“總之,婚事作廢。”除了這幾個字,秦知言說不出別的,也不知該如何說。
總之,他已經確認,李英不是男人。
他親身試驗過,男人的胸膛沒有那么軟。尤其是,李英是有身手的人,常年習武的人,胸膛更不應該那么軟才對。
所以這其中,必有貓膩。
唯一的可能就是,李英不是男人。
一想到李英不是男人,秦知言心里就萬分歡喜。
與秦夫人交代過之后,秦知言又飛身上馬,一路往刑部而去。
話說李飛英到了刑部之后,已經和刑部尚書高尚書打過照面,因為是秦知言推薦來的,高尚書很是熱情,立刻就讓人派發了刑部的捕快服、腰刀、印信等物。
李飛英捧著這些東西,剛踏出高尚書的辦公房,就被秦知言堵住了。
秦知言低頭看了看李飛英捧著的東西,直接從她手里把東西拿過去,不容置疑道:“跟我回大理寺。”
說完,秦知言帶著這些東西走進高尚書的辦公房,把東西放下之后,他朝著高尚書微施一禮:“尚書大人,大理寺有樁案子,急需李捕頭協助。所以,對不住,下官還是得把她帶回去。”
高尚書揚了揚剛才李飛英帶過來的手書,納悶兒道:“莫非這封手書,不是秦少卿你親筆所寫?”
“是。”
“既然是你親筆所寫,你這又是哪一出?”
秦知言冷著臉:“此一時,彼一時。”
高尚書攥緊了雙拳,心道,秦知言啊秦知言,要不是你表妹夫是穆九霄,你姑父是沈明誠,你妹妹是世子妃,老子今天非得讓你知道,老子也是有脾氣的。
但,誰讓人家身份顯赫呢?
最終,高尚書咧嘴一笑,熱情道:“秦少卿說的是。既然如此,那就把李捕頭帶回去好了。”
“不,我不回去。”這時,李飛英開口,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秦知言深吸一口氣,回過頭去,看向李飛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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