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臣和老將對視的那一秒,忽然胸口傳來一聲心悸,陳臣心中一動,金色的洪流縈繞著陳臣的上半身——
一封虛幻的書信忽然出現在陳臣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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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厄斯手記】
小陳子,恩奇似乎使用了【巫師】的能力;
他提到了【忠武海戰】;
還有巨艦、血海、神獸【犼】、魔物;
在暈過去之前,他說了——
碎片在另一種結局中!
我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突然聯系不上你,出什么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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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奇的語言?
陳臣有些愕然,恩奇看到了的【忠武海戰】的畫面,這只巨大的魔物想來就是恩奇口中的神獸【犼】?
碎片,指的應該是黑鐮【休厄】的碎片!
陳臣心中震動,隨即,他的腦海中快速思索著恩奇的最后一句話,碎片在另一種結局中?!
另一種結局;
如果說,忠武海戰戰敗,海岸線失守是一種結局,那么另一種結局是在說——
他們能夠參與其中,并使結局發生改變嗎?
陳臣已經對恩奇的預言有所領教,在s07號任務中,恩奇就已經預見了【堅硬】、【光芒】,事實證明,危險就來源于堅硬的墻面上的壁畫,以及地獄犬的目光……
如果恩奇的預言是有效的,那么就是說,自己真的有改寫結局的機會?至少是在這道迷霧之門內?而只有改寫結局,自己才能找到【休厄】的碎片!
陳臣思緒清明,很快,陳臣開始試著擺動這具已然僵硬的身體,但無論陳臣如何努力,這具身體依然一動不動。
【刺啦】
布帛撕裂的聲音傳來,陳臣意識一動,再次看向船頭方向。
老將的手指頗為費力地撕扯下來旗桿上的旗幟,老將的身體無力地跪倒下來,在陳臣猛然睜大的眼神中,老將用嚴重變形的雙手慢慢的、堅定地將旗幟放在了自己的額頭前,隨后,將頭顱緩緩地貼了上去。
老將干裂的嘴唇開合,一道仿佛囈語一般的喟嘆響起:
“雖死,不悔。”
海風吹過,老將的氣息逐漸消散,半跪的身形仿佛一道豐碑。
陳臣此刻眼瞳縮至針尖大小,過了幾秒之后,才從喉嚨里溢出幾聲仿佛野獸一般的嗬嗬聲!
——老將死了!
——忠武軍全軍殉國!
——這就是兩句話的歷史!
——這就是即使是陳臣,也快要遺忘的歷史!
這一刻的陳臣,感覺到心臟劇烈地收縮,胸口沉重到近乎麻木。
就在老將身死的那一刻,無形的禁制似乎被解開,陳臣恍然間覺得僵硬的指尖重新傳來觸感,喉嚨上的傷口也有麻木的痛感。
“什么……”
陳臣神色痛苦而茫然。
他的身體好像能動了?
腦海中意識閃過,陳臣撐著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五感在這一刻都恢復了陳臣的本來狀態,陳臣沉默了片刻,隨后才喃喃自語:
“【歷史】不能參與,不能改變,只能見證么……”
小科并沒有回答,從海戰伊始,小科便保持了沉默;作為掌握【歷史】權柄的神靈,小科感受到的痛苦并不比陳臣少半分;
小科很早的時候就知道,即使他不喜人類的貪婪、嫉妒、仇欲,但他最喜歡的種族,還是人類。
因其傳承,因其弱小而強大。
【樂園】中的小科輕嘆了一口氣,他能感覺到陳臣此刻的痛苦,沉默了片刻,小科才輕聲道,“戰斗吧,小鬼;去書寫一個新的結局。”
“……”
陳臣沉默地從地上站起,雙拳緊握,他的身形仿佛一道青煙一般消失在原地,隨后出現在老將身邊,他只是凝視了一眼老將傷痕累累的軀體,和那貼在血色戰旗上微昂的頭顱,隨后便伸出手,撿起了老將的長戟!
長戟揮動,傳來兩道如同悶雷一般的破風聲!
陳臣拖著長戟來到了正在活動手腕的中川玉劍所在的位置,相比于陳臣,中川玉劍神色要平靜許多。
看著眼前少年表面平靜、內里瘋狂的神色,中川玉劍不知為何,覺得莫名地有壓迫感。
“額,你的名字……”
中川玉劍剛開口,便被陳臣打斷。
這種情況,在一向溫和的陳臣身上并不多見。
“你是和我一起戰斗,還是?”
陳臣面無表情地問道。
——他并不認識眼前的人,不能確定后者對他是否存在惡意。
——陳臣現在根本無暇顧忌他人,若是這人在背后放冷箭的話,不如現在,就送這家伙下地獄。
陳臣深黑的眼眸中,戰意幾乎噴涌而出。
中川玉劍一噎,陳臣手中長戟已然朝向了他,這是個危險的信號;中川玉劍瞇了瞇眼睛,眼前少年的語氣已經算得上威脅,自從成為海盜上將后,很少有人敢威脅他了……
但是,想起曾在少年身上感受到的心悸,中川玉劍壓下了心頭的不悅,思忖了幾秒,說到,“一起戰斗吧。”
陳臣點了點頭,不再看中川玉劍,黑藤爆涌而出,直接撐著陳臣的身體從巨艦上一躍而下。
“不錯的力氣……”
中川玉劍還沒說完,眼眸猛然一縮。
他看到少年的身后,無數道能量漩渦出現在天空中,一道有一道,仿佛天上繁星,數量之多,幾乎讓中川玉劍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很快,中川玉劍就說不出話來了——
密密麻麻的能量漩渦中,一道又一道奇異的身形走了出來,他們的身形籠罩在暗色與金色交織的光芒之中,看起來即墮落又圣潔;他們臉上都覆著一張冰冷的黃金面,使其更像一只從遠古穿越而來的強大軍隊!
與此同時,【休厄號】長桌之上的黃金面忽然消失在了原地;懸停在虛空之中的陳臣抬起左手,黃金面出現在掌心,陳臣將之戴在了臉上,一雙黑眸亮如寒星。
此刻,世界再次網格化,戰場上的一切風吹草動,陳臣都了如指掌!
陳臣長戟指向神獸【犼】,冷聲道: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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