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
商澤翹著二郎腿，搭在會議桌上，漫不經心玩弄手腕的手表，兩側高管盡皆大氣不敢出，哪怕商澤如此態度，龔明濤也是一臉賠笑。
帝門這幾年在燕京發展的十分壯大。
這不僅因為，背后有著帝市幾大勢力的大力扶持，更重要的是，當年大楚滅門，帝門瓜分了大楚最多的遺產，踩著大楚無數人的尸骨，穩穩登頂了燕京第一的寶座。
如今的帝門，實力雄厚，有帝市撐腰，可謂如日中天。
商澤本來就是從帝市商家下放到帝門來鍍金的，雖他年紀不過二十，但也絲毫不用給這些螻蟻面子。
在他眼里，諸如龔家之流，也不過是給帝門打工的罷了。
“龔叔叔也應該能明白我此次前來的用意。”
商澤平淡道，“那我就開門見山了，龔家到了一年一度，該交‘高級管理運營費用’的日子了，今年我說了，兩百個億，不知龔叔叔準備好了嗎？”
龔明濤笑容苦澀。
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說，“還求商先生大人有大量，再通融通融，去年才是190億，今年怎么漲到200億了。”
“您也知道，媒體行業本身并不賺錢。”
“它的價值，也不是在賺錢方面體現的。”
“還請商先生您高抬貴手，還是按照去年的標準來吧！”
商澤淡淡瞥了眼他，“我是需要你來教我這些嗎？”
龔明濤臉色嚇的煞白，連連擺手，“自是不敢，我是求您！是在求您啊！”
龔明濤完全不敢得罪帝門，更別說帝門背后的帝市家族了，面對眼前這位來燕京鍍金的帝市貴公子，龔明濤恨不得跪下和他說話。
“200億，一個字兒都不能少。”商澤冷冷道。
龔明濤臉色難堪，“那就請商先生，您能多給些時間，我再去湊……”
“不行!”
商澤晃了晃手指，毫不客氣打斷他的話，“我就給你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內，如果我見不到兩百億入賬，那就拿你龔家股份來抵賬吧！”
龔明濤臉色驚變！
龔家正是靠著在燕京媒體領域的占股，才在燕京一流層面立足，這是龔家的命根子，賴以生存的命脈，商澤這是要割龔家的命脈啊！
商澤根本就不在乎龔家的死活。
他是今年來帝門擔任代理人一職的，家族有意鍛煉他，他自然要拿出一些成績來，只是燕京不同于帝市，著實不好施展開手腳，他就只能加大對附庸世家的剝削了。
去年收龔家190億，今年收兩百億。
這就是他給家族遞交的成績單。
若能借此逼迫龔家交出一部分股份來，那自己今年估計就能完成kpi，調回家族擔任要職了。
龔明濤臉色都扭曲起來，欲哭無淚。
“商先生……”
他還想再說什么，卻被商澤抬手打斷。
商澤盯著手表，平淡道，“龔叔叔與其在這兒和我多費口舌，倒不如盡快去湊錢，你現在只剩下25分鐘了。”
龔明濤顫抖的握緊拳頭，青筋暴起。
他咬了咬牙，趕忙沖出會議室。
電視臺衛生間內。
“喂，程總，我想再問您借兩千萬周轉一下，實在是找不到人了，求您幫幫忙。”
“龔總，不是我不借給你，我自己都沒錢啊！”
嘟嘟嘟！
“喂，李家主，我聽說您今年沒少掙錢啊！對對！兄弟我恭喜您，另外能不能……給借點兒，不多不多，就五千萬就行。”
“你特么前年借我李家三個億還沒還呢！借你麻痹！”
嘟嘟嘟！
“濤總，我是小龔，我想……”
嘟嘟嘟！！
龔明濤接連打了幾個電話，不是被回絕，就是被直接掛斷，甚至他打電話給一些二流、三流世家，都對他避之不及。
燕京上流社會，人人都清楚，錢借給龔家，如同打水漂。
尤其龔家又是帝門的附庸家族，借錢不還，人們也不敢找其麻煩，索性就不借給他了。
“啊啊啊！！！”
龔明濤發瘋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他就像個披頭散發的乞丐，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歲。
他是多么后悔，當初龔家攀上了帝門。
雖然帝門幫助龔家成為了一流世家，但一切都只有表面的光鮮，龔家這些年完全就是不斷被帝門壓榨，除了一流世家的名頭，什么都沒得到！
要這名頭，又有何用！！
龔明濤盯著鏡中披頭散發的自己，這些年給帝門當狗，他都蒼老了許多。
他擰開水龍頭，不停洗著臉。
冰冷的水拍打在臉上，令他短暫的保持了清醒。
他很清楚，如果不給商澤湊齊這些錢，他為了鍍金的成績，真敢把龔家的股份搶了去，他必須保持清醒，短時間內湊齊這筆錢。
龔明濤顫抖的從兜里掏出紅塔山來。
他正要點燃。
身旁一只手，把他嘴上的香煙拿掉。
“別抽這煙，這煙辣嗓子。”
“來，抽我的。”
“來根華子。”
顧懷寶笑瞇瞇的往龔明濤嘴里插了一根中華，為他點燃。
龔明濤無奈的瞥了他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煙。
其實他并不討厭顧懷寶，此刻反而與他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剛才受到了商澤的羞辱，而自己也遭到了商澤的壓迫。
同時落難苦命人，實屬感同身受了。
“唉，你也別在這兒待了，趕緊走吧。”
龔明濤搖頭道，“我龔家得罪不起帝門，更別說楚玄天了，他在燕京都算不上一流，拿什么和帝門斗，你可別來找死了。”
顧懷寶笑道，“龔總這些年，過得一定很苦吧。”
龔明濤忍不住紅了眼眶，“何止苦，你特么根本不懂，我多少個夜晚，站在房頂上想跳樓自殺。”
說著，龔明濤深深吸了口煙。
一口干掉小半根，不由咳嗽起來。
也就顧懷寶這種蝦米小人物，和這片利益場完全不沾關系，龔明濤才能說兩句心里的苦悶話，他實在太壓抑了，需要一個傾訴對象。
而剛剛挨了商澤一巴掌的顧懷寶，顯然適合當一個聆聽者。
“就沒任何辦法？”顧懷寶問。
龔明濤嘆口氣，“沒辦法，這可是帝門啊！”
“我倒有個好辦法。”顧懷寶微微一笑，“龔總可以選擇棄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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