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劉蓉蓉不知披著一床單，搬著凳子坐在躺椅邊上，一邊給蔡鞗揉著腿，一邊聽他說著話。
她就是披了一床單，也不在乎什么不倫不類的。這般自然，反而讓蔡鞗心里覺得親近。
蔡鞗的衣服，其實昨夜也都濕透了，今日出門的時候，也只有里衣是稍微干了一點。
在劉蓉蓉坐下前，她想過要披著蔡鞗的外衣，可是一摸之后是濕的，她就拿出來晾在了院子里，這才坐下。
這一切，做的十分自然，就像更她該做的事情一樣。
“花花也真是的，讓她不要打擾，她連身衣服也不送了。哎，相公，不是讓你去找鴇頭要身衣服嗎？我怎么出來后，就見你躺在這了？”
“我這樣好意思出去嗎？現在前面該來客了吧。再說了，我那知道我的腿是怎么一回事，出門就奔著這躺椅來了。行了，反正過不了多久，天又要黑了，你說坦誠相見的。”
“那還不是你說的，要我穿衣服。”
相互拌嘴了兩句，劉蓉蓉說道：“咱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相公如何得知金人會打進來？”
“你非要聽嗎？哎呦呦，你輕點，你怎么突然下重手了。”
“你說我聽不聽？我都問你了，你還問我聽不聽。”
“好吧，好吧，那我就說了。不過你這一問，就直接打斷了我原本定的三日計劃，而且我說的這么亂，你能記住我說的事情嗎？”
“你說就行，我能記住。”
劉蓉蓉剛才對于蔡鞗的反問，很直接的下手掐了他大腿一下，沒有任何顧忌，也沒有任何的做作。
蔡鞗揉了一下自己的腿，道：“其實，你覺得現在金人能停手嗎？你掌管諜報系統，對于任何事情的走向，心中必然有著一個大概的預計。我問你，金人起兵的理由是什么？”
“是耶律延禧怠慢了完顏阿骨打。”劉蓉蓉想也不想的，直接就回答了蔡鞗。
蔡鞗呵呵笑道：“你看，你都說了怠慢了他，那么你再想想你之前說過的民賤之事，你覺得僅僅就是一個怠慢，就能讓完顏阿骨打起兵嗎？”
蔡鞗心知，此刻的劉蓉蓉并不是沒有了腦子，也不是智商降了，而是因為現在這樣的環境，讓她下意識的選擇了放棄思想，只想聽她心愛之人說話，聽自己的分析。這只是熱戀中女人的一種正常現象。
沒談過戀愛吧，蔡鞗卻是懂得這些事。
劉蓉蓉想了片刻，點點頭道：“是這般樣子，完顏阿骨打必然不會停手，朝堂之上還在不斷派出和談使者，完顏阿骨打也在故意拖延不見。”
“你瞧，你都知道，你為何還要問我。”
“可是，金人勢力畢竟不如遼國，怎么能打進帝都城里來？大遼以武立國，興盛百年一直都是最強大的，怎么能會被金地那莽荒之人打敗？”
“你不懂軍事嗎？”蔡鞗好奇的詢問道。
劉蓉蓉搖了搖頭，坦誠的說道：“不懂，我又不是什么都懂。”
“那你還能秘密掌握著一直軍隊？”
“掌握著軍隊，就一定要懂軍事嗎？相公此意，聽起來似乎是你懂？你與我說說這其中的事情吧。”
蔡鞗呻吟了片刻：“額~那好吧，我就與你說說吧。”
小院中的兩人，坐在一起親密無間，院子外面的竹林里，有著不少耳朵在偷偷傾聽，童師禮，黃翠翠，還有蕭山山，完顏阿珠以及小酒。
黃翠翠輕聲交代著小酒：“好好聽你哥說的話，你哥的知識，遠在任何人之上，你能聽懂一點，都是對你有著好處的。”
小酒認真的點了點頭，而后蹲在地上，在一塊青石上鋪開了一張紙，拿出了一根木炭，想要記下來。
黃翠翠贊許的點了點頭，小酒是個好學的孩子，隨時帶著碳棒和紙張，把聽到的事情都記下來。
見小酒做完這些事，黃翠翠又是輕聲交代了完顏阿珠一句：“你不要出聲，若是他說了什么對你們不好聽的話，你最好不要惹出動靜來。”
完顏阿珠回頭瞪了一個白眼，道：“我是不如我姐姐聰明，但也不傻，何況我的丈夫是宋人，所以我現在也是宋人了。金國與我和姐姐而言，只能算是過去。”
蕭山山聽到完顏阿珠這番話，好奇且飽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就沖她這份氣度，就比自己強。她能把家和國分的很清楚，兩者之間絕對不會摻在一起。
竹林里有幾人在偷聽著，而在院門口的地方，則是坐著花花，手里還捧著兩套衣服。
誰說花花不知道來送衣服的，她只是到了這里以后，忽然聽見了里面談話的聲音，好奇的坐在了門口聽了起來。
院內，蔡鞗沉默了片刻道：“其實于軍事而言，我懂的也不多，我無法給你單獨講明白了，我只能是想到什么地方，就說到什么地方。你自己記在心里，等著過后自行整理吧。”
“那你等會，我進屋拿紙筆過來。”
“也好。”
劉蓉蓉起身，披在身上的床單忽然間落了下來，又是一陣小風吹過，讓她打了一個阿嚏。
揉了揉鼻子，劉蓉蓉又是嘀咕起了花花：“花花這沒腦子的，真是想要凍死我。”
門外的花花納悶的撓了撓腦袋，嘟囔道：“我沒腦子嗎？不是您讓我們不打擾的嗎？冷的話，為啥還要在院子里？大人可真奇怪。”
輕聲的嘟囔，正好被蔡鞗聽見了，也被黃翠翠聽見了。黃翠翠豎起了手指，對自己身邊的人暗示了門口有人。
而蔡鞗則是拍了一下劉蓉蓉的屁股，朝著門口指了指，小聲道：“是花花的聲音。”
劉蓉蓉回頭瞧了一眼，撿起床單披在身上，朝著外面沒好氣的喊了一句：“花花，偷聽夠了嗎？還不給我滾進來。”
“哦。”花花打了個哆嗦，又是嘀咕：“我怎么被發現的？”
推開門，花花猶豫了一下，問道：“大人，我該怎么滾？是朝左還是朝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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