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盧家王家把手言歡。
雙方都很滿意。
其實王書記早就知道盧昌華是他的女婿,老盧兩口子是親家。
可是雙方沒有正式見面,這層窗戶紙就沒法捅破。
畢竟王家是娘家,他也沒那么大的臉主動說破,我是你親家,咱倆家是實在親戚!
老盧是壓根就沒敢往那方面想。
要說王書記和王瑤還是有些相像的地方,可誰會這么想啊?!
老盧和盧媽媽就是普通的農場職工,哪里敢高攀啊?
可現在想來,大兒子攀上了農場場長,小兒子攀上了第一百貨的書記,這也算是攀了高枝了。
老盧咧嘴一笑。
“沒想到我盧家還真是攀龍附鳳了。”
“誒,老盧啊,這是緣分,跟咱們無關,是孩子們自己處到那兒了。”
“那他們登記的事……”
“去,明天就去,這事不能攔著。”
就這樣,盧昌華和王瑤的終身大事就這么決定了。
見雙方家長談的很愉快,他倆都很高興。
約好,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登記。
老盧和王書記都能喝幾杯,兩人高興,喝的舌頭都硬了,才算拉倒。
二月一號。
盧昌華開車去了王瑤家樓下等著。
王瑤早早的起來拾搗,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她拿著戶口本下了樓,坐進了車里。
兩人一起去了市局辦公室。
“于大姐,我來了。”
“喲,瑤啊,快進來坐。”
“大姐,給我開個證明。”
“要登記去?”
“嗯,這不是想著在年前辦了嘛。”
“呵呵,結婚可別忘了告訴我一聲,領導們可都惦記著呢。”
“放心,辦酒席的時候,一定請你。”
王瑤從包里抓出幾把糖塊,放在于大姐的桌子上。
“謝謝,這是喜糖,得吃。”
于大姐笑瞇瞇的剝了一塊放進嘴里。
從柜子里拿出了介紹信,在上面填寫了一番,這才撕下正聯,交到王瑤手上。
“祝賀你們啊!
登記處應該上班了,快去吧。”
“大姐,那我們走了。”
盧昌華和王瑤跟老大姐告辭,兩人下樓就奔民政局婚姻登記處去了。
民政局在三道街西段。
婚姻登記處在民政局的外側,臨街。
馬上就要過年了,登記處只有一個人在值班。
見盧昌華和王瑤走進來,他看了看,問道“結婚登記啊?”
“啊,結婚登記。”
王瑤抓了把糖塊放在桌子上。
“同志,請你吃喜糖。”
“呵呵,恭喜啊!”
那人把糖塊往旁邊扒了扒。
接過盧昌華和王瑤手里的介紹信和戶口本。
“帶照片了嗎?”
“沒有。”
兩人都搖搖頭。
“這也能照,得收費。”
“行,能照就行。”
兩人跟著進去,里面是一間小屋。
那人拿起照相機一陣閃。
而后開出一張小票來。
“照相加急,五塊。”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盧昌華和王瑤也不想那么多。
出錢辦事吧。
交了錢,兩人填寫了表格,簽了字,就算是完成了資料填寫了。
他還詢問了相關的情況。
“這是婚檢表,現在快過年了,你們就簽個字吧。”
婚檢這道手續算過了。
那人拿出了兩個紅本本,貼上了照片。
“你倆想好了嗎?這鋼印一蓋上,可就沒法后悔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點點頭。
“蓋吧,不后悔。”
紅本本伸進了手動鋼印機里,咔噠一聲,就蓋上了鋼印。
此時就像是時間靜止了一般。
那聲鋼印按壓的聲音帶著混響,被時間拉的老長。
盧昌華看到王瑤臉上的潮紅和幸福。
他這一刻,突然感到了肩膀沉甸甸的。
一種責任壓在了他的肩上。
以后,自己就是已婚男人了。
兩個紅本本就放到了他倆的面前。
“從今以后,你倆就是合法夫妻了。”
那人從柜子里拿出了幾本書來。
“這個拿回去看看。”
盧昌華看了一眼,就交給了王瑤。
她接過去翻了翻,小臉通紅。
把這書塞進包里就走。
兩人坐進車里。
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盧昌華看著王瑤,激動的說道:“媳婦兒,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這么喊了。”
“討厭。”
盧昌華從懷里摸出一個金光閃閃的戒指來。
“媳婦兒,時間太緊了,我好不容易找了一顆金戒指,意思一下,等婚禮的時候,給你買個大鉆戒!”
“啊?!”
王瑤看著盧昌華手里的金戒指,眼圈一紅,眼眸中掛上了一層薄霧。
“昌華,你,你真好。”
她抽了抽鼻子,鼻頭也泛起紅暈來。
“傻丫頭,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
盧昌華抓起她纖細的手指,給她戴上。
這顆金戒指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金黃的光暈。
王瑤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這才抽抽鼻子,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來。
“這個給你。”
“你也給我準備了?”
“早就給你買好了。”
盧昌華一看是一塊嶄新的雷達表。
王瑤親手給他戴上,又歪頭看了看。
“嗯,好看。”
“謝謝媳婦兒,我喜歡。”
吧唧~
盧昌華猛的在王瑤吹彈可破的白皙臉蛋上親了一口。
“哎呀,有人。”
……
盧昌華又陪著王瑤去了單位。
在于大姐那兒填了一張住房申請表。
這事就算辦完了。
其實,按照盧昌華現在的實力,買套房就是分分鐘的事。
他并不是想貪這套房子。
而是這套房有著特殊的意義。
是單位上對王瑤功績的認可,也是王瑤自己的榮譽。
他買再多的房子也代替不了這套房給王瑤的安全感。
下午,兩人回到魚莊,包房里坐滿了人。
王家盧家的人都到齊了。
不管怎么說,今天盧昌華和王瑤領證了,大家也要祝賀一下。
酒桌上,老盧和王書記兩個家長就研究起了辦婚禮的日子。
“我看就五一吧,王瑤歲數不小了,早點結婚,早點抱外孫子。”
王書記樂呵呵的開著玩笑。
“對,對,我贊成,就五一吧。”
“你個老家伙急啥?房子還不知道啥時候分到手呢。”
王媽媽笑罵了王書記一句。
“就是,像他倆要結婚似的。”
“聽說年后就分了。”
王瑤低聲說道。
她當然希望早點辦婚禮。
在東北,登記結婚不算結婚,要辦了婚禮,請了酒席才算。
很多年輕人都只辦酒席,不登記,當地人都承認他們是兩口子。
如果登記了,沒辦婚宴,很多人不知道,就跟沒結婚一樣,左鄰右舍的不承認。
定下了婚期,老盧和王書記高興,倆老頭都喝高了。
晚上,盧昌華把他們送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把大哥大嫂送了回去。
老盧憋了好幾天,終于給他大孫子憋出了一個名字,“盧盛文”
。
滿月的時候,給他倆落了戶。
長子盧盛文,次女盧盛清。
“大哥,盛文這個名字不錯,咱爸是咋想起來的?”
“呵呵,咱爸說,咱家還沒有一個大學生,希望他大孫子能考上大學,就叫了盧盛文了。”
“我覺得咱爸太有文化了,盛文,盛文,這多好。”
趙妍對兒子的名字很滿意。
“我看,你倆也抓緊,早生早利索。”
盧昌中說道。
“抓緊抓緊啊。”
盧昌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么早就結婚了。
前世,他可是三十多才成家的。
現在已經開始提倡晚婚晚育了。
很多年輕人都只談戀愛不結婚,或者晚結婚。
現在是響應國家號召,可以后看,有你后悔的。
搞得很多人結婚太晚,都不想生孩子了。
國家新生兒越來越少。
幾十年后,開始鼓勵生育。
可人口這玩意,不是你想生就能生的。
這也變成了一個難題。
如今的盧昌華順其自然的結婚了。
他心里想著,早生多生,才是自己的目的。
把大哥大嫂送到家,去看了兩個孩子,給了兩個大紅包。
這才返回三分場。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讓瞇縫眼召集工人,集中在水庫值班室。
他挨個發工資和獎金。
瞇縫眼摸著厚厚的信封,心里一陣陣的激動。
終于有錢了。
當初自己是多羨慕胡大貴啊。
那會兒,胡大貴年底拿工資都是厚厚的一大疊。
現在自己也是一大疊了。
那感覺真是無法言說,他掩飾不住的興奮。
自己是不是也該娶媳婦了。
今年的效益不錯,每個人都拿了一個大信封。
大洪二洪兩家人拿的不少。
現在他們都是獨擋一面的人了。
尤其是大洪二洪媳婦,她倆是伺候錦鯉的頭頭。
工資獎金自然不少。
兩家準備去買臺彩電,好好享受一下。
摸著厚厚的信封,大洪心潮起伏。
當初,豬號解散了。
自己和二洪都沒了去處。
承包了一年的地,不但沒賺錢,還賠了不少。
是盧昌華找他們來的。
在這水庫一干就是好幾年。
這些年,他們的工資和獎金每年都有增長,逐漸的改變了貧困的面貌。
現在吃穿不愁,每年還能存下些錢。
日子是越來越好了。
大洪負責飼料廠的生產,雖然沒有明確任命他是廠長,可實際上干著廠長的事。
二洪在瞇縫眼手下,負責鯉魚的飼養。
錦鯉由大洪二洪媳婦管著。
盧昌華還真不操心。
發放了工資和獎金,他對站的滿屋的工人說道:“安排好春節值班人員,其他人放假了。”
“放假期間,不得賭博。好不容易掙兩個錢,都賭了可不行,如果被發現賭博,就開除,我不是在開玩笑。”
這兩年抓賭博是公安民警的主要工作。
盧昌華也不希望自己的員工都是賭徒。
“放心,我們絕不賭!”
“瞇縫眼,你看好了他們。”
這些人揣著熱乎乎的鈔票回家了。
這些錢,能讓很多家庭過一個肥年。
“魚準備好了嗎?”
“備好了,窗臺底下堆著呢。”
這些人都走了。
房門一開,熊寶墨寶和踏雪魚貫而入。
在盧昌華的面前搖頭擺尾。
這段時間,他回來的次數少了,就是回來也待不了多大會兒。
“來,來,來,讓我抱抱。”
哥仨那叫一個激動,爭先恐后抓舔撓賴,跟它們膩歪了一會兒,就帶上它們回了家。
盧昌華覺得自己虧欠它們,晚上就在一起吧,不,明天去林場也帶著。
只有幾天就要過年了。
盧昌華現在的心思又放到了送禮上。
林場那邊已經聯系好了。
野味都給他留著呢。
人就是這樣,只要你開了口子,每年都得辦,否則人家就會說三道四的。
按說,盧昌華現在也有了身價,那些地方小官僚完全可以不搭理。
可他不這么想。
要知道,錢財這玩意,說沒就沒。
可這人情卻能在關鍵時刻救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