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犬戎營地的狼圖騰大帳中見過幽姬一次,就一次,掀開簾子的時候遠遠看到過一次。”

    夏白看了看遠處,他來時曾經觀察過這里,那中央的圖騰很是顯眼。

    鏤刻浮繪的狼,栩栩如生,即便在遠處,也能覺出隨時從石頭里爬出的感覺。

    而這一根五米有余的圖騰旁,正是宮殿大小的厚帳篷。

    帳篷里,虬髯威猛的犬戎王大刀闊馬地坐著,聽著狄金斯帶著恐懼的匯報。

    兩人用犬戎語快速的對話。

    “你是說那個大周人用一根草就將你的部下都殺了,而你卻逃了回來?”

    “王...幸好我見機行事,策馬而歸,否則也無法讓您知道這個信息,荒野里真的來了一個恐怖的大周人。”

    狄金斯又描述了當時的情形,他想著那絕美少年的模樣,只覺得全身戰栗。

    虬髯威猛的犬戎王沉思著,擺擺手,示意這部下離去。

    作為巡查兵,確實沒有和對手硬碰硬的必要。

    他能安全回來,傳遞信息,就是沒有失職。

    人去。

    帳篷里空蕩蕩。

    只是隔出內外的漆黑屏風里,卻是響起個女人聲音,嬌媚如糖,甜的膩人。

    聲音能讓人浮想聯翩的女人,相貌卻總會相形見絀。

    只是這個女人卻不會。

    因為,她美的如同魔鬼。

    她美的差點毀滅了一個國家。

    聲音甜膩,話語卻沒有一點溫和。

    “蠢貨,他被人跟蹤著找來了,殺十而留一,為的就是探路。”

    犬戎王一驚,聲帶恭敬道:“他敢一個人來,即便是大周所謂的七甲,也未必能討好,他大周用高手,我犬戎難道沒有勇士?”

    這位犬戎王本來還對屏風后的女人產生過欲望。

    但被白狼托夢后,就變得老老實實的。

    白狼,從圖騰里化身入夢,只和這位犬戎王叮囑了一句“她所言,就是我所言”。

    “幽姬如是擔心,我這就令人去叫醒青銅門后,我犬戎的勇士。”

    犬戎王剛起身,準備發布命令。

    但是屏風后卻是響起甜膩,卻毫不客氣的聲音。

    “滾出去,沒我的命令,不許回來。”

    犬戎王傻住了。

    卻還是起身,窩火的走出了這帳篷。

    宮殿般的帳篷,空的可以令琴音來回回蕩。

    撥弦轉軸,便是流水般的聲音響起。

    流水從帳篷的地面生出,升高,過了足膝,又漫過人頭,直到整個空間都是水。

    桌椅似乎漂浮了起來。

    如果犬戎王還留在這里,便會無法呼吸,然后溺死。

    外面的一切聲音都被隔絕了。

    黑屏風后,甜的膩人的聲音帶著些挑逗:“公子從千里之外來尋我,妾身還沒梳妝打扮呢...不如再等妾身片刻...”

    然后是捂嘴帶著嬌羞的嘻嘻聲。

    “等到妾身脫了衣裳,躺在榻上來等你,好不好嘛?”

    從帳篷縫隙里鉆入的夏白身形快速變化,從犬戎人變成了原本的模樣,只是帳篷里的琴聲令他真覺得如在水底,而那膩人的聲音卻似最誘人的魔音。

    雖然奇怪為何帳篷里有水,但夏白還是本能地雙手運氣,要撐開一方空間。

    腦海里,黃泉的聲音響起:“別費力了,這是真實幻境。

    這不是妖氣的使用,只是一種玄奇無比的功法。”

    “公子,你可真俊,妾身可是喜歡你的很呢,春宵一刻值千金,過來呀,過來與妾身共赴巫山云雨呀,來呀!”

    黑色屏風后,膩人的聲音幾令男人血管噴張,但續續的琴音卻是始終未曾斷。

    既然是幻境。

    夏白也不客氣,閉目,雙手舞動著似是水流,實則為氣流。

    手指之間,金色龍氣,白色刀氣,還有綠色生氣,帶著節奏,帶著速度,造成了某種旋渦。

    在交合之時,卻是啪的拍出如鼓的重響。

    這重響啪啪啪地,如同擂鼓。

    琴聲如流水。

    掌聲如戰鼓。

    咔...

    琴聲突然停止。

    碧落震驚著:“夏白,你居然懂得用掌聲破琴聲的真實幻境?”

    黃泉及時插話,淡定解釋:“不是掌聲破的,是對方察覺了龍氣,所以讓你過去。”

    浪里個浪賊笑了起來:“給夏白留點面子嘛,讓他沉迷在勝利的假想里,嘿嘿嘿...”

    三個貨瘋狂吐槽著。

    夏白將聲音隔離,作為契主,他可以選擇聽或者不聽。

    帳篷里的流水瞬間消失了。

    黑屏風里,傳來膩人的聲音:“公子,快進來看看妾身呀,昨日走多了路,腳有些酸呢。”

    夏白倒是灑脫,直接繞過屏風,走到之后,看到一個甜膩的女人。

    嬌柔的身軀被一襲淺褐色的連衣開叉裙包裹著,金絲邊緣更顯出皮膚的雪白,如是玉脂,而裹胸卻是充斥著性感、兇險的蛇鱗紋,豐滿地可謂夢幻的雪峰將裹胸近乎要撐爆。

    尤其令人注意的是那一雙妖媚的眼睛,只是盯著那瞳孔,就會令人心跳不已,黑發上是兩根龍角裝飾,將垂落肩上的黑發微微架起,又落在柔滑的肩上。

    小嘴微張著,像是在渴求,又像是在訴說,令人浮想聯翩,總想著與她獨處。

    任何人看到她,怕是腦海里都會蹦出一句“真是個小妖精哩。”

    夏白看到這個女人時,卻沒有絲毫被驚艷到的感覺。

    反倒是,這蛇鱗裹胸龍角裝飾的小妖精驚呆了。

    居然還有這么美的男人?

    所以她也不提上床的話了。

    “你是褒姒?”

    夏白開門見山,“我從越國浪...越國大白猿處得到的你的消息。”

    浪里個浪這個名字太過羞恥,夏白能不說就不說。

    “妾身只是一個累了的女人,在西地犬戎,寄居犬戎王下,聊度殘生。褒姒不是五十年前在烽火戲諸侯里死去的女人嘛...妾身怎么可能是她呢?

    公子找錯人啦。”

    蛇鱗裹胸的甜膩女人捂嘴笑了起來。

    夏白溫和笑著。

    腦海里卻是問:“是她嗎?”

    黃泉碧落不認識。

    浪里個浪喊著:“是她是她就是她,當年她想拉我浪爺入伙去干一票大的,但浪爺我沒答應!”

    因為簽訂了魂契,結成了四位一體,所以夏白對于這大白猿的話還是信任的,見到褒姒抵賴,他也明白道理,溫和笑著就坐在了這膩人的小妖精對面。

    “公子...想要非禮我嘛?”

    小妖精眼睛放電。

    但是卻不動手了,其一是因為龍氣,其二是對方似乎還有話要說。

    “我很好奇,史書上說幽王為博你一笑,才烽火戲諸侯,可是為什么我看你始終在笑...”

    “公子在說什么,妾身聽不明白,如果不想非禮妾身,那還請回吧。”

    小妖精繼續放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