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冷風?”

    呂不韋忽的感受到了一點陰冷的氣息,像是門外的黑暗里有什么再注視著他們。

    莫名的悚然在兩人之間生出。

    兩人忽的同時向門扉看去。

    門縫之外陰沉沉,黑壓壓,烏黑成了一線,如同惡鬼的瞇眼。

    “誰!!”

    龍然天忽的撲出,雙手推開了門。

    重響聲刺激的整個甬道通明一片。

    但是甬道里空空蕩蕩,哪有什么人。

    “是我們最近太緊張了吧?畢竟是與秦國之主的豪賭...”

    龍然天怔怔看著甬道。

    他知道自己剛剛的感覺沒錯,門外確實有著什么,這是來自于武者的直覺。

    忽然...

    這位法家公正齋的公證人忽的想起了什么,忽的正色看著面前的大商人問:“呂公,這呂府之前可曾出過怪事?”

    呂不韋奇道:“什么怪事?”

    龍然天沉聲道:“莫名其妙的自殺,連續的失蹤死亡,午夜詭異的哭泣,床下伸出的小紅手,鏡子里的女人,走往河中的送葬人...”

    呂不韋身子顫了顫,“龍大俠...你們法家還兼職道士啊...這都整的什么東西,我當初來秦國這風水可是都看好了的,絕不可能有這些臟東西。

    不過...呂某走遍了大江南北,也算是閱歷頗深,鬼怪之事,大多是騙子手段,哪可能是真的。”

    看著面前這公證人肅穆的模樣,呂不韋愣了愣,“不是真的吧?”

    龍然天身子抖了抖,然后在呂不韋不敢置信的神色里吐出三個字:“是真的。”

    “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這天下邪不勝正!!”

    ...

    “政兒,最近為師一直忙碌,沒能管你的武學進度,修習如何?”

    返回的龍然天開始關心這位未來的天子,以及利用龍氣去鎮壓大周皇宮的可怖惡魔。

    嬴政看來自家師父一眼,“老師,你教我的勢劍,我都學會了。”

    龍然天眼中掠過驚喜之色,便是點燃了院落火盆里的火焰,院落紅光灼灼,“政兒,你與我來試試手。”

    “好!”

    嬴政來了興趣,他想比較下自家老師和那位“自己苦苦追著、卻還沒有答應自己”的項先生,究竟差距大到了什么地步。

    對影。

    成雙。

    兩道劍影。

    腳步聲響起,踩踏在冰冷庭院,碎裂枯葉。

    “啊啊!!”

    爆喝聲里,拉開了距離的師徒兩人同時用處了勢劍,從遠而至,積累劍勢,待到面前相觸時已經是近乎圓滿。

    身形交錯。

    嬴政的勢對龍然天的勢,一時間竟然有些僵持不下。

    師徒兩人用著同樣的招式。

    對擊聲,碰撞聲,不停響起。

    約莫十多回合后,龍然天將劍架在了嬴政脖子上,“做的很好!”

    龍然天震驚于嬴政的進步速度,“看來為師要將我法家不傳之劍的第二劍教導給你。”

    說罷,便是拿出了一個薄薄的小冊子,放在嬴政手上。

    “此乃捭闔之劍,劍有勢,捭闔縱橫,無往不利。君子不立圍墻之下,進退得宜,知難,知災,趨吉避兇,便是捭闔之道。”

    “來,待為師演練給你看看。”

    龍然天說罷,便是擺了一個起手勢,但是嬴政興趣缺缺...

    媽的,人家項先生連刀都不拔就能把我打飛,師父你居然和我打了十多回合,你行不行啊。

    看著龍然天在認真仔細,而頗有風度的舞著劍,教授著其中的注意事項,嬴政強打精神看著。

    末了。

    “政兒,這勢劍,捭闔之劍皆是我法家不傳秘劍術,你一定要好好學,今后你可是要一統天下,登臨九五的男人。

    對了,為師這邊還有一套附著修習的運氣法門,你可以參照下,乃是我在法家秘窟里尋到的。”

    龍然天想了想,決定把自己的家底都掏出來獻給這位未來的君王。

    畢竟,在少林后山玉佛的指示,還有畫面里他看的那惡魔實在匪夷所思,龍然天覺得他這輩子都無法戰勝那不死的妖魔,所以需要天子的龍氣鎮壓。

    而且,扶持真命天子,讓法家的道能夠貫徹,也是平生所愿。

    嬴政接過一張皮革,皮革上浮現著一只白狼,而狼身上猶如星座般有著許多亮點,還有軌跡。

    “順著亮點的軌跡,在心中觀想,你的注意力會調動著氣息運轉,從而令你使用捭闔之劍,甚至勢劍是產生更大的效果與威勢。”

    嬴政接了過來,“老師,你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龍然天欣慰道:“政兒,你果然是個練武奇才,你準備準備,沒多久,你就可以成為秦王太子了。”

    龍然天離開后,嬴政翻看了兩遍那捭闔之劍,以及白狼圖策,便是覺得無趣,直接丟在了枕頭邊,仰頭就要睡,抬頭看著紗帳的垂下,腦海里想著的都是項先生的刀。

    刀成浪。

    快如電,一去不復返,連綿不絕,實在是厲害無比。

    如果項先生能教導我就好了。

    ...

    次日一早。

    龍然天又出去了。

    夏白自然也準備出門。

    嬴政本想提劍,想了想則是丟開了劍,換成一把制式長刀,便是也策馬跟了上去。

    “項先生,等等我!!”

    但夏白卻不等他,策馬出了北門。

    嬴政在后面追喊著:“老師,老師,等等我!”

    兩匹馬,一黃棕一赤紅,逐漸離開了咸陽的城區,即便墻頭值守的士兵也看不到他們。

    荒野連天,枯草枯槁。

    山谷盆地,溪流西來,此處正是練刀之處。

    “老師,教我刀法吧,政兒真心求學。”

    嬴政眼巴巴的看著夏白。

    至于龍然天昨天給的那什么捭闔之劍,還有白狼圖策,他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刀法不外傳。”

    夏白愛理不理。

    “求你了,老師。”

    嬴政想著那狂霸的刀。

    渴求著也有那樣的霸氣。

    至于君子之劍,積累氣勢,捭闔縱橫,見鬼去吧。

    我一刀能破,何必玩這些圈圈繞繞?

    夏白淡淡一笑,也不再拒絕,只是道:“刀,練的是心,我先問問政公子的心是如何?”

    “唔...我生于趙國,與身為質子的父親共同度過了十余年,但心中卻是一刻也未曾忘記奮發圖強,我...”

    夏白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政公子請回吧,我的刀不會教授給一個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的人。”

    說罷,他就轉過了身,每踏出一步,刀氣就驟然上漲一些,走出了十步時,刀氣已經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草紛飛。

    寸寸如刀。

    便是風也似刀,令人覺得他是如此的遙遠,如此的難以靠近,又是如此的孤獨和冰冷,但是卻強大,難以想象的強大。

    嬴政腦海里對比一下舔狗師父和這位,簡直天差地別。

    于是他果斷地將龍然天丟到一邊,發自內心的向著那背影大聲道:“老師,您才是我的真老師,我的心告訴我...”

    “我想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