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看向陌生的兩個人,目光在龍然天身上清掃而過。

    視線里跳出一行字。

    【威脅度:3】

    【功法1:青燈如來禪,小成,簡述:少林五大神功排行第二,深諳經文,然后修禁足禪五年,閉口禪五年,閉目禪五年,只需每日沉浸于日常事務,期間運行真氣軌跡,便可知足而樂,功力自增,真元自會凝結如來寶光。圓滿后,可踏足玄氣境。】

    【功法2:人皇經,精通,簡述:天下奇功,暗合大勢,乃為帝王之訣,一旦與龍氣契合,將勢不可擋。圓滿后,可踏足玄氣一品飛仙。】

    青燈如來禪?

    夏白心中已有計較。

    溫和低下頭,緊隨著皇后。

    皇后坐定,夏白則是負手在后。

    碧落忽的有些驚疑不定的發出一聲“咦”。

    隨即,黃泉也是奇怪的“嗯?”了一聲。

    天子皇后與貴客開始了彼此間的交流,而珍饈美味開始漸次上來,玄丹不時試探著,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他的問法很巧妙,只似是關懷日常生活,處處為對方著想,但事實上,卻是不停的在真相的邊緣試探。

    夏白沒有位置,他也不在意。

    他略微低著頭,面龐沉浸在宮殿的無盡陰影里。

    “你們兩個怎么了?”

    “等等啊,夏白,我還沒確定。”長發朱唇的小白臉兒咧著一口鋸齒牙,細細思索。

    這一次黃泉也變得凝重無比。

    既然兩個妖魔不說,夏白也不催促。

    他開始思索那個名為“龍然天”的男子的身份。

    少林五大神功絕不會親傳,而這男子既然得到了掃地僧的青燈如來禪,自然和少林關系不淺,那么按理說便一定會知道少林后山被滅。

    那么,此番他來,究竟是巧合,還是?

    夏白一雙如瞇笑著的眼睛微微瞥向那男子方向,龍然天也是恰好看向了他,兩人視線在半空中偶然一觸碰,龍然天便是立刻避開目光。

    夏白心中忽的笑了起來。

    他已經得到答案了。

    這龍然天竟然知道自己是罪魁禍首,而且知道自己的強大,否則以他身份,以他的實力,必然不會躲過自己的視線。

    有趣有趣。

    如今,他在等碧落黃泉的答案。

    目光繼續掃動,卻是與那痞子氣的少年碰在了一起。

    嬴政心里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覺,面前這位太監美的不似人間人物,他本該流露出好色,甚至是占有之欲,但他偏偏感到一股奇怪的危險。

    這危險的直覺在刺痛著他的神經。

    這種感覺他只有過一次,那是趙國的人屠將軍才剛從戰場上下來,滿身浴血還未曾洗凈,似乎是冤魂太重,血氣太濃,他才感到了一股危險。

    但這一次,這危險的直覺卻是遠超以往。

    所以面對夏白的目光,這位放蕩不羈的少年帝王,竟然低下了頭,不敢對視。

    “似乎只是個普通的少年。”

    夏白有些疑惑。

    宴會上,君王皇后貴客的談話依然在繼續。

    夏白的心里談話也突然開始。

    “夏白...你可能遇到大人物了。”

    碧落嘀咕著開了口,“啊...黃泉,你快和人家解釋。”

    黃泉略帶沉穩的聲音響起:“夏白,你這次可是看走眼了,這不是普通的少年,而是天神命定的君王,他身上有真龍之氣,這氣息和天神的靈氣之源相通,他...是天神轉世。”

    夏白奇道:“那我此刻殺了他,是不是就會破壞天神的運勢,阻礙歷史的車輪前進了?”

    他的想法很簡單。

    自己此時只要突兀的出刀,這名為嬴政的少年必然死定了。

    黃泉嘆息道;“沒用的,夏白,即便你現在突然出手,也殺不了他,當你刀氣逼近的那一刻,會有各種意外發生,這一點不需要試探。

    你不知道真的天命之子有多么恐怖,所以我才說之前大周皇帝刺殺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夏白奇道:“我殺他只在剎那之間,這也會有意外么?”

    黃泉極其肯定道:“會。”

    夏白皺起了眉,他已經知道天神是生而為神,他無論多么努力都不可能獲得天神的身份。

    那么...

    那么...

    如果,他能讓一位天神墮落呢?

    那么一定大有可為。

    黑暗里,他靜默片刻,腦海里浮現出一個計劃,隨后露出了無人能見的獠牙。

    當天宴會之后,玄丹自以為自己得到了不少信息,便是開始整合。

    明月宮里,公羊小淺突然見到夏白敲響了她的屋子,便是拋了個媚眼,“怎么,半夜敲門,想和我一起睡嗎?”

    夏白已經習慣了這位朋友的玩笑,便是搖了搖頭:“小淺,我是來告別的。”

    他已經有了目的,有了方向,在這完全沒有靈氣、妖魔蟄伏、天神高居天外天的世界里,他想要更進一步,就不能安于這看似和平的歌舞升平,或者自己這天下第七的身份。

    世界那么大,前后幾萬年里,比自己更強的更是數不勝數。

    他想要變得特別一點。

    他要讓世界進入新的紀元。

    如果神天生為神,魔天生為魔,那么他就要硬生生的殺出一條中間的血路,擠入它們之中。

    公羊家面對的屠家已經徹底被滅,只是他和玄丹卻不算朋友。

    玄丹看似豁達無比,但實則心機較深。

    他屠了整個屠家,為了討好自己,希望自己能夠作為刺客,去刺殺那天命之子,這其實依然是一種交易,而不是出于朋友的擔憂。

    可玄丹這么一來,公羊家卻是又站穩了地位。

    所以夏白說:“天子如問,就說我外出歷練去了...另外,等我穩定了下來會告訴你我在哪里。”

    公羊小淺咬了咬嘴唇:“我和你一起去。”

    “你都不知道我去哪。”

    夏白有些無語。

    “你去哪我去哪。”

    皇后決心跟自己的貼身太監私奔。

    她這輩子已經不想生孩子了。

    “你...你想干嘛?”

    夏白奇怪極了,這位朋友的反應真是很反常。

    “我想你洗的葡萄。”

    皇后隨口編了個理由,她覺得正常男人都會懂。

    “別的仆人也能洗。”

    夏白更奇怪了。

    公羊小淺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不解風情的人,她面色漲紅,很想吼出“滾”這個字,但是她怕她吼出之后,眼前之人會永遠消失不見。

    “你真的想跟著我?”

    夏白有些奇怪,而他更奇怪的是自己腦海里碧落“咯咯”笑著,滿地打著滾,長發把她包成了一個黑色的蠶寶寶,跟瘋子似的。

    顯然這女人之間有著自己不明白的暗號。

    這位白衣刀魔對于人心的揣度很在行,但是偏偏自己當局者迷,或者說他根本沒想過自己也會成為“愛”的對象。

    他這樣畸形的人,是不值得被愛的。

    所以,他很早就把“愛”從自己的思維判斷里刪除了。

    或者說,他已經失去了“愛”和“被愛”的能力。

    聽著夏白的問話,公羊小淺猛點頭,表示就是要跟著他。

    “我明白了...那你可要努力變強,否則可跟不上我的腳步。”

    夏白溫和一笑,他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想做他的長期盟友,跟著他一起做大事,如此也好,“十年之內,你如果能臻至七甲之內,我一定告訴你我在哪里。”

    說完,他滿懷友情的抱了抱這位呆住的皇后朋友,便是拎著簡單的行禮,飛身上了宮墻,在黑暗里飛快穿行,遠去,他需要跟上那龍然天和嬴政的腳步。

    他也要去秦國。

    公羊小淺腦海里只是夏白最后的那句話。

    “十年之內,你如果能臻至七甲之內,我一定告訴你我在哪里。”

    皇后咬緊了牙。

    七甲...

    “不就是七甲嗎,老娘...老娘一定完成給你看!!有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