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文聽見徐薇薇的話，用華夏語小聲解釋道：“像這種高科技產品，別說排隊一年兩年了，就算三五年能拿到貨都算運氣好的，如果運氣不好的時候，訂金雖然交了，可政策一變貨就直接斷了，到時候不僅貨沒有，連訂金都拿不回來。”
“這么大風險？”徐薇薇緊著鼻子。
“沒辦法，誰讓主動權掌握在人家手里呢？如果我們有技術，也可以這么干。”李斯文說著，輕輕一咳，對著老外用英語道：“你好，請問如果我給出一個很好的價格，能否拿到現貨呢？”
老外瞄了一眼李斯文，思考了幾秒后問道：“先生，請問你是哪國人？”
“華夏。”李斯文淡淡地回道。
“華夏？”老外先是一愣，隨后擺手笑道：“如果你是日國人或者大韓人，我會考慮你剛剛的提議，但華夏人就算了。”
李斯文聽見這話明顯愣了兩秒，不解的問道：“先生，華夏人怎么了？”
“很抱歉，我無法向你解釋，只能告訴你，我們不喜歡與華夏人做生意。”老外說完便扭頭向其他人開始介紹產品，半點好臉色也沒給他們。
“哎，你這人……”徐薇薇有些生氣，但剛想說話就被李斯文拽走了，提醒她道：“算了，別在這里爭，搞不好再把我們請出去就得不償失了。”
“那人也太過分了吧？憑什么不做我們生意？”徐薇薇憤憤不平的道：“我就不信有錢買不到東西。”
“像蔡司生產的鏡片，還真是有錢也買不到，據說他們公司一年也只能打磨出十幾套光刻機鏡頭，而且是出自頂尖的技工之手，這種人被稱為金手指，可以手工打磨幾十納米的厚度，是常人無法企及的，而且這種頂尖技工，整個世界也沒有多少。”李斯文解釋道。
“你說的也太夸張了吧？”徐薇薇略微不信。
而走在一旁的麻雀則開口補充道：“并不夸張，我曾經保護過一位航天技工回國，他可以在不借助任何設備的情況下，在只有頭發絲粗細的高分子材料上進行手工雕刻，普通人需要利用一百倍的放大鏡才可以看到。”
“你說的那是怪物吧？”徐薇薇頭一次感覺自己見識短。
“科技領域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我提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麻雀輕聲說道。
“嘶！”徐薇薇吸了口涼氣，岔開話題道：“人家既然不做我們的生意，現在該怎么辦？”
“巴統已經解散，按理說這些高科技公司應該搶著出貨才對，我們華夏雖然經濟落后，但市場何等巨大這些人不是不清楚，為何聽到我們是華夏來的直接拒絕合作呢？”李斯文摸著下巴道：“事出無常必有妖。”
“你覺得是有人在搗鬼？”徐薇薇反問。
“再看看吧，就算買不到鏡片我們還可以引進生產線，走，先去逛逛。”李斯文隨后的時間逛了六七家企業，全部都是與光刻機關聯的企業，畢竟909工程中，光刻機這個設備是重中之重，而且如今大唐研究所也是在鏡片，光源，工作臺等技術領域很難突破，這也是李斯文為何接下909工程這個任務的原因之一。
接下來的參觀李斯文非常的謹慎，也試圖和一些公司套關系，不過這些人一聽見李斯文來自華夏表現得和蔡司一樣，直言不做華夏人的生意。
就連參觀到阿斯麥的時候，李斯文提出訂購一批芯片，對方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同意，可詢問原因，對方又沒說。
兩個小時后，大部隊重新集合，放眼望去大家的表情都很古怪，徐迪和胡立新也是垂頭喪氣。
“許副市，胡部長，你們兩個有什么收獲嗎？”李斯文心知肚明，但還是問了一句。
“有個屁的收獲，我一提咱們是華夏來的，人家直接擺手讓我走人，我想多聊幾句，人家就說要叫保安，這些企業就好像串通好了一樣，根本不想做我們生意。”徐迪咬牙切齒地說完，胡立新也點頭道：“我也一樣，選的幾家企業根本不給機會，比他媽的冷戰時候還恐怖，李總，你呢？”
“我如果有收獲的話就不問你們了。”李斯文這句話剛剛說完，就見博恩特和周峰從遠處走了過來，前者似乎早有預料，微笑著道：“李總，怎么樣，我就說了，這里的生意不好做。”
“你這個預防針打得不錯。”李斯文放在一句話，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李總，不打算再參觀一下了嗎？你的入場卡要保管好，展會一共三天，期待你明天的到來。”博恩特說完，又對著徐胡兩人道：“兩位領導如果想要參觀的話我可以帶路。”
徐迪和胡立新互相望了一眼，然后搖頭道：“博恩特議員，我看今天還是算了吧。”
“兩位領導不要因為那些公司的無禮回應而有壓力，別忘了我和周主任的關系，這次無論如何都會盡可能的幫你們將生意促成，肯定不會讓兩位空手而歸。”博恩特認真的說道。
徐胡二人一聽這話，異口同聲的問道：“真的嗎？”
“徐副市，胡部長，剛剛我在參觀的時候和你們的處境一樣，所以我立刻叫來了博恩特議員詢問情況。”周峰在一旁接話道：“但一時半會也問不出原因，但博恩特議員已經向我保證，我們這次肯定不會無功而返，你們放心吧。”
“如果真的能促成交易，我們一定會好好感謝博恩特議員。”徐迪說完，伸手拍了拍周峰的肩膀：“小周，這次就要靠你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周峰說完，看了眼已經消失的李斯文，露出一抹陰險的微笑。
他很清楚，今天他勝了，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而在古堡高層的辦公室里，卡列琳娜也將把這個消息帶給了科特雷，后者爽朗的大笑兩聲：“你是說，李斯文僅僅參觀兩個小時就離開了？”
“沒錯，而且是狼狽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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