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文嘴角微微一揚，低沉著聲音道：“兩位只知道柳忠烈競爭廣告位是為了宣傳產品，從宣傳的角度考慮他不會花那么多錢。
但競爭廣告位可不僅僅是宣傳，更是對品牌的重新定義，聯盛集團這兩年銷售額節節攀升，又迎來了科技進步的風口。最重要的是，聯盛開除孔光楠后，已經放棄了自主研發，完全走上倒買倒賣的貿易環節。
從這個改變，可以總結出兩個問題，一是聯盛能在研發上省下一大筆錢，二是這筆錢會完全用在貿易環節上。
在這個轉型的節骨眼上，聯盛自然會重金宣傳，柳忠烈今天親自到場，就說明他必然要拿到標王。
鐘表行業和白酒行業確實錢多，但別忘了，聯盛也是年銷近十億的大型公司。”
李斯文說到這里輕輕的笑了兩聲：“你們現在還覺得這是運氣問題嗎？或者說你們的眼界沒有問題？”
兩位老板被說的臉色通紅，但聽著李斯文的分析確實沒法反駁，他們本想著給李斯文上一課，可現在反倒被對方上了一課，其中一位老總終于忍不住問道：“即便你說的有道理，那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猜到是一千九百九十八萬吧？”
“對啊，你解釋一下這是怎么猜的？”另外一位老總也問道。
“這個么……”李斯文微微一頓：“秘密。”
他說完，便站直了身體，然后還有意地往后退了一步，兩位老總見此一幕也不好追問了，只能悻悻地轉身坐好。
“文哥，太解氣了，讓他們瞧不起咱們。”趙健壓低聲音，提醒道：“這回咱說話小點聲，可別再被他們聽見了。”
李斯文淡淡一笑，點了下頭。
“對了文哥，你到底是怎么猜到的啊？”趙健好奇的問道。
“繼續看下去。”李斯文沒有解釋，聲音陡然冷了幾分，這一刻趙健才注意到，原來李斯文的目光已經和柳忠烈對視上了，后者轉身微笑，明顯是在向李斯文示威。
看見這一幕，趙健似乎有些明白了。
隨著投標報價的揭曉，第一輪的報價整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當三十二家企業全部報完，眾人驚訝的發現，除了柳忠烈報出一千九百九十八萬之外，雙會集團的萬龍竟然報出了一千九百萬，亞里斯鐘表最終也只排在第三。
這一幕，讓所有老總都吸了口涼氣，大家也意識到，今年的投標金額很可能會大大超出預算。
“文哥，我有些懂了。”趙健小聲道：“你看我說的對不對，柳忠烈報價一千九百九十八萬，坐在他左手邊的萬龍報價一千九百萬，坐在他右手邊那位中華自行車的吳老板報價一千八百萬。他們三人占據著第一，第二，和第四。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的金額與我們給王占民的金額數字相差很小，尤其柳忠烈，僅僅相差兩萬塊。”
趙健說到這微微一頓：“如果我說的沒錯，王占民把我們的存款金額泄露給了柳忠烈。”
李斯文聽見趙健的分析，贊賞的道：“表現不錯，全中，知道昨天我為何讓你把我們三千萬的存款，開出兩千萬的證明了吧？我就覺得這件事一定有貓膩，知道我們的存款，就等于知道了我們的底牌。”
“文哥，你太有先見之明了。”趙健擦了一下冷汗：“如果真讓這些人摸透了我們的底，這廣告根本沒法爭。”
“沒錯，他們以為我們的底牌就是兩千萬，所以柳忠烈便在第一輪直接報價一千九百九十八萬，他的目的很簡單，就如同把我們當成了獵物一樣，一點一點的逼近我們的防線，下一輪他的報價會是一千九百九十九萬。”李斯文低聲解釋道：“他很自負，所以他很享受這種感覺，他想要用這種方法，慢慢地蠶食我們。
當然，能猜中也有一定的運氣成分。”
趙健聽見李斯文的話，背后已經讓汗水浸透了，大佬之間的心理博弈，讓他感受到精彩之余更多的則是一種無形的壓力以及對李斯文說不出來的佩服。
第一輪報價結束之后，會議廳內迎來了短暫的休息，眾多老總也是面和心不和地聊著天，只有李斯文和趙健站在后排顯得有些落寞。
“李總，你這第一輪報價怎么才一百萬啊。”楊清風走了過來，笑著道：“雖然大唐電子名不經傳，但這數字實在有些太吝嗇了。”
“僅僅是第一輪而已，沒必要那么早就亮出底牌。”李斯文很平靜的回道。
“是么？李總的底牌是多少？”楊清風裝模作樣的問道。
“不方便透露。”李斯文微笑回應。
“好吧，既然李總不想說，我也就不多過問了，但我還是要為我們柳董給你帶個話。”楊清風慢條斯理地道。
“什么話？”李斯文問道。
“今年的央臺廣告，我們聯盛集團勢在必得，你如果聰明的話，最好自己和主辦方提出棄標，這樣也走的體面一點，如果偏要爭到最后，丟人的也肯定是你自己。”楊清風說著，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道：“柳董說了，你是小輩，他并不想讓你輸得太難堪。”
所謂棄標，也就是放棄競標，這是投標經常會出現的情況，一些企業因為覺得自身實力或者預算不足，便會在第一輪過后出現棄標的情況。
不僅是給參與競標的企業賣個人情，也保留了面子，畢竟后面兩輪的價格越來越高，如果有一些低價混在里面，臉面實在掛不住。
就好比第一輪報價比較低的，江宇公布之后甚至都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而面對楊清風的挑釁，李斯文很是平靜的回道：“沒到最后，誰勝誰敗還未必呢。”
“不錯，我就喜歡你這脾氣。”楊清風說著輕輕一咳，嗓門提了起來：“李總，剛剛第一輪你們出價一百萬是吧？我覺得這個價格還是別來央臺投標了，去你們曹州的報社應該能包一年的頭版頭條。”
語畢，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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