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不錯。”
喬藍伸個大懶腰，活動幾下筋骨。
東方天際初透的晨曦是金黃色，有點美。附近廢墟和遠處荒地山野，在金色光暈中竟也有幾分好看了。
“起床起床起床！鍛煉，吃飯，趕路！”
炒菜勺敲盆底，廚師耿多福兼任鬧鐘職能。
營地很快活躍起來。
大家快速從帳篷里爬出，拆帳篷，打理行囊，簡單晨練后，三十多人排隊用半臉盆水洗干凈手，又排隊領早飯。
每人熱騰騰半小碗米湯，五分之一塊饅頭，昨晚剩下的肉骨頭肉皮熬成了皮凍，一人分了一小塊，大家開開心心熱熱鬧鬧吃飯。
這么簡單的早餐，在末世里卻是難得的珍饈美味，可不是誰都能吃上的。在喬溫帶領下，團隊御敵和尋找物資效率非常高，這才漸漸改善了生活。
“這邊空氣就是好啊，人少尸體少，比城里臭味輕多了。”
“咱們要去的駐地那邊更清爽。”
“咱快點趕路，早點到那邊把屋子收拾出來，今夜就不用睡帳篷了！”
對即將去往的新住處，大家充滿憧憬，飯畢很快啟程。
喬溫兩隊去處不同，不過還有一段路要同行，兩隊人這些日子混熟了，此時邊走邊互相道別，約好以后常來常往。
喬藍賊心不死又問溫嬌嬌:“大佬姐姐去我那邊住幾天？”
“不了，不過你說了要給我按摩浴缸的享受，等你收拾好了叫我過去洗。”
“哎！那肯定很快收拾好！”
喬藍笑瞇了眼睛。
走到即將分別的岔路口，喬藍用力抱住溫嬌嬌，腦袋瓜在人家肩膀蹭來蹭去，戀戀不舍。
溫嬌嬌伸手在喬藍前日才修過的寸頭上摸啊摸，毛茸茸扎楞楞手感挺好。
“要不小妹子你去我窯洞住幾天？那里有火炕，燒了炕睡上去暖烘烘的，這天兒啊，入冬了，一天比一天冷，炕比床舒服……哦？那誰？櫻子過去看看。”
溫嬌嬌看到歪歪扭扭的道路遠處，跌跌撞撞跑來兩個人，就打發隊里一個機靈姑娘過去查問。
很快，櫻子領著倆女人回來。
“救……救命……”
快到近前時，那倆人非常激動，連摔了好幾個跟頭，踉蹌著到了眾人跟前，跪在地上咚咚磕頭。
“求求你們收留我們，我們什么活都能干，不要吃的，我們自己找吃的，只要留下我們就好，有人要殺我們……”
喵……
喬藍腳邊，大壯頂著一身黑毛，氣鼓鼓瞪那倆人。
小李悄悄告訴喬藍:“這倆人是那伙人里的。”
大壯再喵一聲，生氣。昨夜就是為了追查那個蛇一樣的家伙，它才被染成黑色的！
而這倆女的，它認出來，就是它循著蛇一樣的人的氣味，一路追蹤過去，找到的那伙人里其中的兩個。所以看見她們就生氣！
“好人壞人啊？”喬藍問。
小李和大壯對視片刻，“呃……它說，昨天看見時，她們被雄性人類抓著……呃……至于好壞，它不知道。”
哦。
恰好此時，兩個女人跪在地上邊哭邊說，已經說出了她們受過的苦。
被強者禁錮，剝削，打罵甚至侵犯，乃至，差點被殺了吃掉。
“求求你們收留我們吧，帶我們走好嗎，要不然被那伙人追上來，我們肯定要死了……”
兩個女人哭著哀求，露在殘破衣服外的皮膚遍布青紫淤痕和滲血傷口，看著特別慘。
隊里許多人動容。
老廚師喝道:“可恨！竟有如此禽獸敗類！你二人速速說來，禽獸此時在何處，待老夫將他們碎尸萬段，替天行道！”
耿多福連忙拽老爸，“您消停點，咱隊喬女士說了算。”
“我兒懂事。”老廚師遂向喬藍抱拳，“主公，老夫請戰！”
“大叔您歇著吧，欺負女人的家伙，我最看不慣了，交給我。”
溫嬌嬌讓隊員扶起那倆女人，留下了。
“那伙人在哪？”
兩女人哆嗦著回答:“就沿著這條路往前走幾公里，有一個小市場的廢墟，他們最近剛到那里落腳……不過，別，你們千萬別去找他們麻煩，他們很厲害，好幾個變異的，請帶我們快走吧，逃得越遠越好，他們昨夜殺了好幾個人啊！”
溫嬌嬌靜靜注視二人。
須臾，看向喬藍。
兩人對視一瞬，都隱隱扯了下嘴角。
……
夜色深沉。
這一天，過得很快。
趕路和收拾房子的勞累后，人們聚在燒熱的大炕上，蓋被暖著身子，聊著天。
地下炭火盆里埋了幾顆土豆，暖烘烘的干燥香氣充滿整個大屋子。
溫嬌嬌拿著火筷子，把土豆從炭灰里扒拉出一顆，厚紙包了隔熱，揣在懷里。
“路上吃。你們先睡吧，我估計后半夜回來。”
“溫姐，小心啊！”
“溫姐那么厲害，肯定沒問題！溫姐記得給我們帶戰利品回來！”
“溫姐放心去，這里我守夜。”
人們紛紛道別。
新來的倆女人坐在炕頭，旁邊有人拿著消毒的酒精和紗布之類，給她們仔細包扎身上傷口。
細心的照料讓她們感動落淚。
“您……您真要去？他們那伙人很厲害，很可怕……”
溫嬌嬌一笑，“那大概是比不上我可怕。夜深人靜，正好偷襲啊。”
她揣著熱土豆，轉身出了門。
屋里眾人議論說笑，分吃土豆當宵夜，而后散去睡覺，各自回房。
這屋里只剩了新來的兩個女人。
外面的人聲漸漸息了，顯然大家都入了夢鄉。一直靜靜躺在炕上的倆人，忽然坐起一個，輕手輕腳下了地。
“你去做什么？”
躺著的另一個忽然出聲。
下地那人動作一頓，輕聲:“你知道。”
“你還要去？”躺著的人翻身而起，一把抓住同伴，“她們對我們很好，收留，給吃的，給治傷，我們不如就真留下吧！這里女人多，領頭的也是女人，肯定不會欺辱我們，而且……”
“放屁！”那人低聲怒道，“你瘋了？這里再好有什么用，最后還不是要被殺被滅，你以為那姓溫的能打過他們？到時候要是被老大知道你有心背叛，你肯定成了糧食！你發瘋別連累我！”
另一人愣住。
天人交戰，糾結猶豫。
“可是……”
“可是什么？你覺得這里好，等老大占了這里，我們一樣能住。這次立了功，回頭老大對我們另眼看待，我們也許能好過些！起碼，起碼……”
起碼應該不會再……再每晚被好幾個人折騰吧？
兩個人在黑暗中靜默，對峙。
片刻后，炕上那人咬了咬唇。
最終也跟著下了炕。
兩個人一起悄悄溜出了房間。
每個人從懷里，掏出了一包氣味奇異的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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