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你不來接我們了呢！”
“本來覺得就剩下你們兩個了，距離基地也挺近的了，我就想著不來算了，還能省點兒柴油。結果一想，這車是你的，油又不用我加，我也就沒那么多心理負擔了。不扯淡了，抓緊了。”
話音剛落，一股巨力差點兒沒把林里給甩到車后頭去，也就雙手抓的緊才堪堪把自己的速度給提了上來。
“呂副班長，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范，親人兩行淚啊！”
“沒事，事情不對，我會先跳車的。你們小心著點兒，別被后斗扣過來當了王八。”
晦氣！
自己掛了，配偶可不就得改嫁嘛！這當王八還真的沒有說錯。
呂副班長豪爽的抬腳一個熟練的換擋，看的林里一陣汗顏。他開車從來都是溫和派的代表人物，雖然不如李菁五邁那么風馳電掣的刺激，但也絕對快不了多少。這會兒被呂副班長這么一弄，頭發都被冷風吹的直溜了起來。嘩啦啦的被風一吹，就像野草似的發出了聲音，而這種聲音，只有林里在騎摩托車不戴頭盔達到七十邁的時候才感受過。
當車停在院子里頭的時候，早先回來的同學們已經洗漱的差不多了。有那懂點兒機械又熱心的，跑過來幫忙把柴油機給弄滅了，倒是省了不少的事兒。
林里雙腳落地后踩在結實的大地上，雙腿顫抖的不行。用手拍了拍有些耳鳴的雙耳，耳膜有些坐完飛機后的后遺癥，伸手摸了一把頭發，竟然成了大背頭。估計發明吹風機那人就是坐車尋來的靈感吧！
“趕緊洗漱去，要開飯了。”
“洗漱啥呀！咱們先去食堂候著去，別把雞腳讓別人給挖走了。”
有羅師傅這層關系在，林里他們干脆就在門口等了起來。有那路過的看到了也打趣兩句。結果就是同學們呼啦一下就在門口排起了長龍。這可能是開班以來，排隊最早的一次。食堂的學徒工開門出來打鈴的時候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把時間給記錯了。回去確認了一下才發現是自己出來的早了。
鈴聲終于還是響了。事實上，在學徒工打鈴的手剛放到按鈕上的時候，林里就一馬當先沖了進去。這叫反應迅速，算不得搶跑，不違規。
本想著該怎么不著痕跡，在不引起其他人不快的同時在盆里用勺子攪合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雞腳，但剛沖過去，就看到兩只雞腳就那么直挺挺的插在燴菜的最上面，這可是沒有想到的。難道這會兒已經開始有小黑子了？
“羅師傅，我要這塊兒的。”
羅師傅也是基地里頭的老師傅了，自然知道每次干完農活兒回來后的一些個基地老傳統。笑瞇瞇的給林里弄了只雞腳到飯盒里頭，輪到文干事的時候，他倒是沒有那么去選，畢竟他是基地的人。
就這樣，林里端著飯盒坐到餐桌上開始撕扯著啃雞腳的時候，后面長拉拉的隊伍還在排隊打飯。有幾個人打趣林里，正要回嘴過去，就看到呂副班長嘴巴里頭塞了根雞腳，邊走邊啃，把飯盒兒往餐桌上一頓，順勢坐了下來，抓著雞腳的腿部就開始龍卷風似的啃了起來。
“呂副班長今天沒刷牙啊！這雞腳牙刷好用嗎？”、
“挺好的吧！雞有各不相同的腳趾，雞皮表面粗糙，都是小肉疙瘩的凸起，都不用牙粉就能刷牙。最關鍵的是刷完了牙還能吃，不用往外唾，一點兒都不帶浪費的。”
咦~~林里扭動了一下身體，感覺今天呂副班長怎么怪怪的。
說時遲那時快，不大的餐桌立馬就被幾個女同學過來給包圓了。除了文干事和林里在外，再無其他男性。
后世的時候遇到這種情況，都少不得其他人曖昧的打趣，現在這個年代就更別說了。甚至還有人吹起了口哨，弄的晚飯的氛圍不是一般的融洽。
“呂副班長，您幾位過來找我想干嘛？我這坐在這里，都快成眾矢之的了。趕緊給我解釋一下吧！要不然今兒晚上得讓我宿舍里頭的幾個家伙刑訊逼供不可。”
大口袋等幾人陰惻惻的看著林里，啃雞骨頭的時候，都有一種要生吃了林里的意思。倒不是他們對那幾位女同學感興趣，而是單純的嫉妒林里有那么多女同學陪著一起吃飯。
“嘿嘿，小意思。”
呂副班長示意了一下后，那位曾經想剪頭發換錢補貼家用，但是被林里勸阻，提議收集每天脫落頭發的女同學，從兜里掏出來一個用棉線纏繞，并用鑷子固定的一綹頭發遞給了林里。
林里看到這一幕腦袋都暈了，這是要邀請林里做結發夫妻的意思嗎？
“林里，你看看，這是這幾天收集起來的頭發，都比筷子粗了。這么下去，不出半年，那就是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啊！誰家的頭發半年能長這么長？你可算是把薅羊毛的精髓給悟出來了。話說你之前是不是真的薅社會主義羊毛了？要不然也不會知道這么多道理啊！”
林里不說話，接過頭發看了看，嘖嘖，黑長直，就是那個女同學樸素了些，沒啥感覺。
“嘿嘿，道理不一定非得自己悟出來，學習的目的不就在于能少走一些基礎知識認知方面的時間損耗嘛！都知道火燒人疼，也沒見幾個人專門人跑過去讓火燒一下是不是真的疼。”
“哎！這個頭發一天到底掉多少啊？我現在看著這么一綹頭發，就覺得可怕。哪天要是比這掉的多了，我不就成禿子了嘛！”
那個收集頭發的女同學也是連連點頭，明顯對現在的進度有些害怕，還不如直接剪了來的心安呢！
“嗯！你這頭型不錯，要是禿了，估計頭皮都能反光當電燈泡用，就和盤手串兒盤出包漿了似的。”
聽到林里這么打趣呂副班長，餐桌上的人笑做一團。
呂副班長把前面的頭發撩起來之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額頭，只比壽星公小那么一點點，看的林里一陣驚奇。女生的劉海下頭說不準就藏著莫大的驚喜。
“你準能長壽。”
“長壽不長壽的先不說，我就弄不出你那種發型來。”
“那是，你額頭太大，要是弄這么個發型出來，人家和你見面的第一眼，看到的肯定不是臉。”
哈哈哈~~
又是一陣哄笑，呂副班長白了林里一眼后啃著雞腳，懶得和他說話。
“對了，林里，你是怎么知道攢掉下來的頭發這個招兒的？是不是你媳婦兒也老是掉頭發？所以你才觀察到了。”
“嗯嗯！不光如此，我還數過睫毛呢！人的眼睫毛，一般在100-150根。”
“不會吧！這么小的一片，就那么多根？我咋就不信呢！”
呂副班長的眼鏡不大不小，中等水平。不信邪的想摸著數一數，但那哪里是能自己數清楚的。
“哦~~你肯定是數你媳婦兒的吧！你們還挺恩愛的。”
“恩愛是真的，數過是假的。就眼鏡周圍那點兒睫毛，眨一下眼就數的亂了套了。更別說一根根的拔下來數了，那不得讓我媳婦兒給打死啊！”
“那你是怎么數的？總不能是胡謅出來的一個數字吧！”
“不用不用，這就是愛學習的好處了，我是從書本里頭看到的相關科學知識。”
“哪本書這么無聊，還會記載這種東西，你就騙我們吧！”
想起后世的科學研究，不就有很多聽起來有趣，但更像惡搞的科學研究嘛！什么吃多少大豆放多少屁，屁的成分之類的，哪里說的清啊！
“愛信不信。不過你們想數的話也不是不行。用一支眉筆把眼睫毛分為數個區域，然后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數就行了。這樣不容易亂了數目。”
“知道，這不就是數學研究上的等分法嘛！我也是上過學的，還用你教？”
呂副班長這邊兒和林里斗嘴呢！那邊兒幾個女同學已經頭對頭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看樣子晚飯過后就是她們付諸于實踐的時刻。
“哎！這個薅頭發真的不會變禿嗎？”
就在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呂副班長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她雖然不想剪頭發換錢用，但這年月又不能做生意什么的，有這么一個合法來錢的路子，家里頭無疑會好過一些，更別說這只會占用每天那么一點兒梳頭發的時間，基本沒有什么付出。
“那看你怎么薅了，要是梳頭的時候正常脫落，那也就是把掉下來的頭發收集起來而已。要是你死命的用梳子往下刨，或者拽著不撒手，那和拔雞毛有啥區別，再多的頭發都得被你給霍霍完了不可。”
“你傻還是我傻，要照你那么說，我干脆剪頭發賣算了，還用收集啊！你看這一綹兒，不出半年就是一頭烏黑靚麗的秀發啊！”
“嗯！那是別人頭上的。”
“嘖！你說真的會有人會戴假發？我感覺我平時都沒有見到過。”
“就按照收購頭發的市場價來賣，你也得舍得買啊！更別說假發賣的可貴了，現在就不是普通人能用的起的。”
“嗯！也是，女的一般都留長發，稍微禿頭一點也不打緊，頭發梳起來就遮蓋住了。男的吧！謝頂什么的好像也不是啥大事兒，好多男的上了歲數都謝頂，那時候干脆弄一個光頭就是了，也沒有買的必要。你說真的會有人買這玩意兒？我咋就不信呢！”
呂副班長把那一綹頭發彎來折去，就是想不明白這個事兒。
林里左右看了看，低頭低聲說道。
“你們有沒有注意過咱們基地領導的頭發啊！我覺著不大對勁兒，好像是戴假發了。”
“唔？真的假的？我怎么沒看出來啊！”
幾人一臉激動的看著林里，總覺得這個事兒太玄幻了，基地的領導可是個男的，這年月戴假發在人們的心里和男的抹口紅也差不多了。
“小點兒聲兒，也不怕讓別人聽見。我就是這么一說，至于驗證，那就是你們幾位好奇寶寶的事情了。”
“咦~~就知道你是在說假話騙我們。男人家家的，謝頂了直接剃頭就行了，哪里需要那么麻煩，耗費錢財去買假發，想想都不可能。”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頭發也是影響顏值很重要的一項。男人怎么了？男人不收拾自己，那叫糙老爺們。要是收拾的好點兒，那不就是奶油小生了嘛！”
餐桌上的幾人用別樣的眼神看著林里，雙手抱臂搓著身上掉下來的雞皮疙瘩，這年月，奶油小生那就是娘炮、小白臉兒的代名詞。奶油哎！那得多甜啊！女的醬紫做作，都得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別這樣子，要是讓你們找對象，你是打算找個糙老爺們兒，還是想著找個奶油小生？”
幾個女同學猶豫的看著林里，這個選擇的前提好像不明朗，沒法回答。
“家庭、事業、身量、學識什么的都一樣的條件下，一個糙老爺們兒和奶油小生，你們打算選哪個？要服從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實事求是的說，不能說假話。”
文干事目光灼灼的看著幾個女同學，等待著她們的回答。要是結婚了，這個話題對他的吸引力也就比一般強那么一丟丟，可他現在不正在談戀愛嘛！這個結果也可以用來參考一下來的，平時可沒機會和女同學談論這么親近的話題。
“嘿嘿，行了，不用說了，我知道答案了。”
“我們還沒有說你就知道答案了？這不是騙人呢嘛！來，說說，答案是什么？”
“這還不簡單？看你們那一個個患得患失的模樣就知道了唄！肯定是選奶油小生啊！好看點兒不是更好？”
“切！才不是呢！你這么說的話，我就選糙老爺們兒了，怎么的？不行啊！”
林里很想對在座的各位說，“不行”的一般是奶油小生。但這么說可就有耍流氓的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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