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內的劇烈的運動讓兩人氣喘吁吁，托著膝蓋好一陣喘。
“林里哥，咱們跑啥啊！又不是咱倆弄的，至于跑路嗎？倒顯得咱們心虛了，沒事兒也攤上事兒了。”
“沒看見剛才那個上廁所的倒霉蛋兒都被揪著衣領不松手嗎？你小子要是不跑，這會兒肯定被那老頭兒逼著刷地呢！”
一想到刷地要用清潔工具，林里就怕老頭兒發現工具房里面的異常。到時候眾人一合計進出廁所里頭的人，自己和蘇萌來的早走的晚，不被懷疑才怪呢！畢竟這年頭兒破案口供相當重要。
“不會吧！這都能攤上事兒？這咋不講理了呢！”
“有人耍無賴，就有人出來居中說和調停。到時候還不是和稀泥那一套？那小伙兒肯一個人吃虧？還不得多拽你一個人上去啊！”
“我要是那個人，我肯定就不答應，來個人分攤點兒臟活兒，或者說拉一個下水也正常吧！咦~~這他么烏糟糟的人性，見不得別人好。”
李護這小子竟然還頓悟了一下，這悟性。
“你不答應頂個屁用，商場是人家的主場，到時候那老頭兒和倒霉蛋兒揪著你的領子讓你在人群前頭丟臉，你小子羞臊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還想狡辯怎么的？明白了頂個屁，人還能和大勢做斗爭不成？”
“商場里頭那么多人，就沒人幫著說說話？”
“說個屁。你剛才不也一溜煙兒跑了嘛！你還是當事人之一呢！其他那些看熱鬧的更別說了，誰喜歡給自己招惹是非啊！”
“那不是你拽著我跑的嘛！”
“那你小子倒是別跑啊！”
李護這會兒也歇過來了，瞅著不遠處的商場門口，見張軍他們幾個還沒有出來，就想過去瞅瞅。結果還沒動身，商場門口突然涌出來一堆人，七嘴八舌，七枝八杈亂糟糟的。
“哎？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啊！看看唄！”
只見一個手里拿著墩布的小伙兒沖在人群的最前面，后頭是同樣拿著墩布的老頭兒清潔工，兩人跑著跑著，倒霉蛋兒把墩布拿起來耍了個花槍，有點兒回馬槍的意思。
清潔工老頭兒大概也是身經百戰的老手，抬起墩布一個格擋就蕩開了倒霉蛋兒的襲擊，隨后兩人不退反進，墩布對墩布，砰砰砰沉悶的碰撞聲響起，看的林里和李護一陣惡寒。
周圍就是些看熱鬧的人群。不過人群散的比較開，兩人活動的范圍還挺大，要不然林里他們也看不清楚。
“嘶~~兩人怎么還開始斗將了啊！又不是說評書呢！現在大家打架誰還來這一套啊！直接撲上去糾纏在一起拳拳到肉多爽，這還挺復古的。”
林里白了一眼弱不禁風的李護，這家伙就不像個打架的選手。
兩人站的遠遠的看著熱鬧，，周圍人散開好大一個圈兒，隔了好遠都能聽到大家的咒罵。
那可是墩布啊！還是處理過廁所里頭臟東西的墩布，惡心著呢！這兩位估計也是干活兒干一半兒時候起的沖突，武器都自帶生化效果。
“嘶~林里哥，不對呀！那個墩布是不是沾了什么東西？怎么感覺看熱鬧的有點兒群情激奮啊！”
“廢話，沾水的墩布，誰愿意沾上上面的東西啊！”
“哎？是張軍他們過來了。”
只見人群外側有一串小伙兒擦著邊兒就跑了出來，李護出去招手后，找準地方就跑了過來。
“我靠！太霸道了。一個比一個生猛。”
“怎么回事啊？我們出來的早，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豈止是錯過了什么？你們簡直就錯過了這輩子迄今為止我見到過的最牛逼的打架現場啊！”
“太猛了，一般人誰想的出來啊！”
“場面一度失控，要不是我們幾個跑的快，估計現在也得被波及進去。你們以為那些人是圍著看熱鬧吃瓜的？不，他們是等著雙方力竭之后一擁而上找他們要說法的被波及的看熱鬧人群。”
幾人七嘴八舌，說的林里和李護都聽迷糊了，合著這里頭的事兒還不少？不僅僅是打架？
“到底怎么回事兒啊，你們選一個代表出來說，說清楚點兒。”
聽了半天，林里才聽明白了他倆離開后發生的事情。
不愿意干那臟活兒的清潔工老頭兒和倒霉摔倒后滿身污穢，但被冤枉了要干活兒的小伙兒，發生了激烈的沖突。
圍觀的人群過去的很快，但結果和林里猜想的差不多。本著摔倒的老人別人不扶為什么就你要扶，肯定是你把人家撞到了的神邏輯，小伙兒和老頭兒被眾人和稀泥，弄出了個兩人攜手共創衛生整潔男廁所的結果。
小伙兒臉皮薄，身上也臟兮兮的不成樣子，當著眾人的面兒也講不出太多的事實，關鍵是人家是坐地戶，有的是幫人家說話的人，對結果雖然不服，但和一個老頭兒在這種環境下爭吵也覺得丟人，想著吃個悶虧算了，反正也得在這里把衣服稍微清理一下，半推半就的也就接受了。
老頭兒得到了不是那么完美的結果，一想到有人陪著自己干臟活兒，心里頭也平衡了不少。兩人氣沖沖的一同到工具房拿了工具，里面雖然凌亂了些，但老頭兒懶散慣了，也沒發現有啥變化，林里留下的罪案現場，就這么被破壞了。
小伙兒反正都臟了，就大開大合洗漱了一番，想著趕緊干完了活兒好回家換衣服，這天氣穿著臟了吧唧濕噠噠的衣服，生病就不好了。拖地的時候力道大了點兒，就不小心濺了一些到老頭兒褲腿兒上。
能干出指鹿為馬，睜眼說瞎話那事兒的老頭兒是個混不吝，小伙兒剛才的忍讓讓他覺得小伙兒好欺負。張口就是人家父母咋樣之類的污言穢語。小伙兒正憋著口氣呢！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兩人你來我往幾句話后，手里頭拿著墩布，火氣竄上來之后就干脆動了手。
身懷利刃，殺心自起。一老一小手持臟兮兮的墩布，互不相讓，每一次碰撞后，都能給兩人身上添加點兒什么。尤其是廝殺的時候總是要喊兩嗓子，那嘴巴里頭都黏糊糊黃燦燦的。
正常人哪里遭過這種罪，一個心疼自己干凈的衣服，另一個則是新仇舊怨一加一大約二，一邊呸呸呸的唾著唾沫，一邊紛紛爆發出了自己的巔峰力量。各自處境因此也變的更加窘迫。尤其是墻和天花板，好像也黃燦燦的布滿了菊花色。
“然后呢？”
“哈哈哈~~然后大家聽到動靜后過來看熱鬧勸架，結果話還沒說兩句，在里頭打的不可開交的兩人就開始把戰場挪到了外面，想著讓外頭那些和稀泥說公道話的人們一起嘗嘗咸淡。然后下樓梯，到大廳，最后又來到了門外。你們想想里頭剛才的場景，能讓你們笑死。”
中學生在廁所打架，用沾屎的墩布大家都能在學校一戰成名，更別說在市里頭的地標建筑商場了。這里可是匯聚了整個市里頭各處的人員，估計用不了兩天，這事兒一準兒能成為大家口耳相傳的故事。
“你們幾個沒有被波及吧！”
“沒有，我們出門前謹遵長輩的教訓，離看熱鬧的中心位置遠著呢！”
“離的那么遠，你們還知道的那么詳細？有順風耳啊！”
張軍鄙夷的看了一眼林里。
“順風耳也得能看見呀！我們當時可是在樓上啊！居高臨下懂不懂？鳥瞰懂不懂？”
“不是，發生事件沖突的地方不是在二樓嘛！”
“他這小子把人家電視機柜臺里面售貨員坐的凳子都給搬出來了。不過說來也好奇，那個女售貨員走了能有快半個小時才回去，有熱鬧也不說看，一個人躲在柜臺里頭趴著休息，就很奇怪的樣子。”
林里一看，張俊這小子關注的點竟然這么奇葩，盯著蘇萌看什么看，那是你嫂子。好奇心這么重，萬一和同樣不在場的自己勾連起來，可就破了案了，得趕緊給他糾正了。
“你說說你，有熱鬧看，怎么還老是盯著人家女同志看，一點兒正經人的模樣都沒有。出去了可千萬別和人家說你認識我，我丟不起那個人。”
“滾滾！我和他們幾個可不一樣，他們是看到熱鬧就看熱鬧，只知道享受這種味到嘴邊的低級趣味。我和他們可不一樣，我是看到熱鬧之后就在反思這后頭隱藏的深層次含義。比如說，導致這場沖突的骯臟廁所是誰導致的。”
“你才低級趣味。”
“你低級。”
“你~~雞~~~沒了。”
“所以你就盯上人家那個售貨員女同志了？你可真是可以啊！人家上廁所難道還跑到男廁所不成？你上廁所去女廁所？也不怕罵你小子流氓。這又不是自己家的廁所，不分男女，哪個性別進去就是哪個性別的廁所。”
“哎呀！林里啊！你可別這么說，弄的我好像真是流氓似的。我就是在想，那位女售貨員出去的時間也挺久的，要是因為肚子不舒服，搞不好和那個弄臟了廁所的人照過面，盤問一下，搞不好能想起來點兒什么呢！”
“然后呢！你打算揪出那個人來？那也沒用啊！人家就是收拾不住弄臟了廁所悄咪咪跑了而已，這不是人之常情？他們打架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兒，和人家關系不大。小伙砸，刨根問底有時候是最沒有用的。”
“知道知道，你歲數也不比我大，裝什么老成，好像我不知道似的。這不是好奇嘛！”
“好奇害死貓，還是看看這兩位英勇無匹的斗士怎么收場吧！話說他們打了有一會兒了吧！不累？”
張俊被林里的話弄的轉移了思考的方向，看向商場門口的時候，只見兩位斗士手里的墩布都快揮舞不動了，氣喘如牛，這個季節竟然哈出白氣來了。
“也沒啥看頭吧！公安都過來了。”
“等等，里面好像有昨天的那個柳指導員，咱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不了不了，人家也忙活著呢！咱們還是趕緊走吧！明天估計就出不來了。”
幾人一聽也覺得有道理，反正最高潮的部分都看過了，之后這種平淡劇情略過也沒啥可遺憾的。
走在路上，幾人無聊的趕路，也沒有聊天。走了能有幾分鐘后，文干事一拍大腿，哎呀一聲，差點兒沒把林里給嚇著。
“你怎么了？有事兒說事兒，下次別這么一驚一乍的，差點兒沒讓你嚇出心臟病來。”
“我自行車還在商場門口那邊兒停著呢！不會丟了吧！”
“不會，看車的大爺肯定給你好好兒看著呢！只是時間長了點兒，估計要多給人家點兒看車的費用了。”
“那還等啥，趕緊回去取啊！我都忘記我有自行車這茬兒了。”
“不去，那自行車最多也就坐兩個人，咱們都走這么遠了，一起回去得走著打個來回，多耗費工夫啊！你自己回去，或者選個人和你一起搭伴兒去吧！回來的時候還能快點兒。”
文干事還未開口，張俊就站了出來。這小子估計還想看看后續的處理結果呢！
人走了之后，林里他們也未往前走，就停留在原地等了起來。
結果這時，就看到蘇萌騎著自行車從商場的方向走了過來，看的林里一陣無語，怎么在這兒都能碰上，緣分太深了也不好啊！才剛把這茬兒給糊弄過去，這不是添亂嘛！
蘇萌暈乎乎的騎著自行車，忽然看到林里在前頭路邊兒，也詫異的一個激靈，不過還是很快收拾了一下心情，把他當做了路邊兒的路燈桿子似的，昂首挺胸就騎了過去，只留下一縷香風。
“這城里女人和鄉下的就是不一樣，隔了這么遠，人都走這么一陣了，竟然還能聞到一股子香味兒。”
“你個流氓，沒事兒湊過去嗅人家身上的味兒干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小子耍流氓呢！”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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