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虎竟然還有這種想象力，要是去拍電視劇電影的什么的，估計也是個很成功的喜劇人才啊！在這小小的村莊里面，顯然是埋沒了。
“唉！成虎，還好你沒有被燒出什么毛病，要不然我這心里啊！肯定得留下陰影。”
“林里哥，啥也不說了，酒果然不能對著火倒。這個我肯定是記住了。”
“對了成虎，咱們那瓶沒喝兩盅的悶倒驢呢？不會是給霍霍完了吧！”
成虎發愣想了想，指了個方向。
順著成虎指向的方向，林里終于在一個土坑兒那邊兒看到了仰躺著的那個酒瓶子。雖然倒了一些出來，但拿起來見里面還有一半兒的酒，就松了一口氣。今天可就指著這點兒東西聚餐呢！真霍霍完了那可就沒意思了。
“行了，都停下來吧！咱們還得繼續吃飯喝酒呢！餐前運動也該停了吧！”
民以食為天，大家都是餓過肚子的人。被林里這么一喊，都相互嘟囔著往屋里走去。
“我靠！死狗，打不死你！”
大家心里本來就憋著一口氣，暫時休戰也是為了回去繼續吃飯。
誰知道剛進屋里面，就看見凡凡正搖著尾巴，屁股對著眾人露出黑黢黢的后門，站在幾人剛才坐過的地方，腦袋伸在案板上，吧嗒吧嗒的吃著被切的正方便一口一個吃的一截截腸子。
看案板上面那一灘哈喇子就知道，這個家伙吃了有一會兒了，估計外面打的熱鬧的時候，人家正吃的爽著呢。要不然案板上面也不會空出那么大的一片空地啊！
“啊~~吃狗肉啦！快來幫忙啊！”
“別別別，那可是我家的凡凡啊！別打它好不好。我賠，我賠還不行嗎？”
大口袋的話根本沒幾個人聽到，好不容易被酒肉壓下去的怒火起來，一幫小年輕兒可不是善茬兒。
凡凡好不容易過了個肥年，吃到了它從睜開眼都沒有吃過的美味兒，正吃的撐的慌，噎的飽嗝一個接一個，但是又舍不得來之不易的美味，也不知道將來什么時候才能吃的這么爽。自然要強行往肚子里面塞。沒見眼睛都被頂的不轉悠了嘛！
等感知到危險后，被幾人搶了先機，圍攏的嚴嚴實實的，連跳窗戶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再加上出生以來就在縫紉機踏板上過日子，被大口袋當爺爺供著，運動能力本來就受限。肚子又吃的渾圓，一站起來就往下墜，壓的羅圈兒腿都彎折的更加厲害了。
“汪汪汪~~~”
看清楚了現實，“旺”里面的罵人的“日”不見了，反而變成了“汪”這個里面的淚“水”。尾巴往后面一縮，將后門包裹住，就開始了負隅頑抗。
“我呸。今天就要吃狗肉。耶穌來了都留不住它，我說的。”
“汪汪個屁啊！吃了那么多腸子，你還有理了。那是給你吃的東西嗎？誰家的狗像你似的這么沒眼色啊！虧的剛才我們還夸獎你有規矩呢！”
嘴里叭叭的訴說著自己的委屈，可也已經給凡凡下達了死刑通知。還是尸骨無存的那種死刑。
大口袋本來還要阻攔，但三人對一人一狗，再加上他倆還缺了理，氣勢就弱了不少，勝利的天平自然傾斜了不少。
在狹窄的窯洞里面，雙方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追逐對抗。
咕嘟著湯汁和窩窩頭兒的鍋被凡凡撞翻了，余燼和火星被打的滿屋子都是。案板也被不知道混亂中誰的大腳丫子一腳給踹翻了，一截截的腸子掉的到處都是，還被踩了幾腳，成了土蛋蛋。要不是最后的半瓶酒被作壁上觀的林里牢牢的抱在懷里，估計這會兒也給弄到地上摔碎了。
“不要再打啦！你們不要再打啦！”
嘿~~哈~~我打~~
汪汪汪~~~
人狗亂作一團，但凡凡是個能鉆褲襠的家伙，再加上大口袋在一旁阻攔，倒也沒有被踢到幾次。反而是其他三人因為打不著氣的上火燒身，彎腰用上肢打狗的時候，因為戰場狹窄的緣故還碰了幾次頭，這會兒正眼暈呢！
凡凡也是聰明，趁著眾人氣喘吁吁又無可奈何的當口，屁股一扭，鉆了個不知道誰的褲襠就給溜出去了。
“我靠！大口袋，你的狗把咱們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一個局給攪合了，你說咋賠吧！”
要說這殺年豬的肉都賣的賣，分的分，還真不好找補。錢就更別說了，這會兒的農民一年到頭積攢的工分兒也換不了幾個錢，都不知道在家里哪個犄角旮旯里面存著呢！在村里的時候身上從來不帶錢。
“額~~你們說咋賠就咋賠，我絕對不吱聲兒。”
“真的？”
“真的，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顆釘兒，絕不反悔。”
“好，我給你算算啊！大腸一掛，悶倒驢半斤，窩窩頭四個。我看看鍋有沒有事兒~哦！鍋沒事兒。要是這么算的話，兩塊錢咋樣？”
窩窩頭一塊錢四個，一掛大腸加上烹飪的調料和半斤酒。這么算著，兩塊錢好像還挺合理的。
“兩塊啊！！嗯~~咳咳~~咱誰不知道誰啊？一年里頭過過手的錢加起來都沒有兩塊，沒法兒賠償啊！要不這樣兒，腸子我看了看，雖然臟了，但是還有一半兒，洗洗就能吃。酒也還剩下半斤。要不~~我從家里帶一只野雞出來作為賠償？”
“哈哈~你小子真是胡來。要說平時，這些東西也算是等價，換了也就換了。可是今天可是年前的最后一次打平伙了啊！先不說東西，就說這被毀了的心情有多重要。一只野雞？不行不行。換個別的。”
大口袋想了想，實在是沒有什么好賠償的。畢竟家里的財政大權都在家長手里面，這個他也沒法兒做主啊！關鍵是這個事兒還不能讓家里知道，揍他就算了，估計到時候凡凡也得被噶了吃肉不成。就沒見過這么沒規矩的狗。
“額~~你們說個辦法？咱商量商量？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了。”
“哦~~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就怕說出來你打我。”
眾人對視一眼，立馬就有了想法。就想著為難一下這個人狗情未了的家伙。
“你說，說出來，能辦到的一定給你辦到了。”
大褲襠陰陰一笑，眉毛抖了抖，說道。
“把凡凡賠給我們，作為咱們下次打平伙的吃食。不過考慮到你們人狗情未了的現實狀況，我可以做主把凡凡的狗皮歸你，這樣你想念它的時候，還能拿出來摸一摸，不想的時候就當褥子鋪，永遠能在一起。你覺得我這個想法咋樣啊？”
“呸！不咋樣。剛才都說了，凡凡肯定不能讓你們吃了。換一個換一個。”
“哦~~剛才還說的讓我們說呢！現在又不認賬了啊？”
“不是我不認賬啊！關鍵是你們提出來的這個解決方法我做不到啊！我和凡凡一起都快半年了，天天待在一起，我們早就有感情了好不好。真的讓你們吃了，我這心里可難受嘞！”
林里吃驚的看著捂著胸口的大口袋，這家伙竟然也看過老郭的相聲？荷蘭話說來就來。
“呸！賠別的你又賠不起，我們提出來你又不服從。那你想咋滴啊？”
“額~~要不這樣？等咱們下一打平伙的時候一只野雞加一斤散酒？這個價格也不低了。一斤散酒呢！”
“哼哼！就剛才悶倒驢的那個度數，兌了水肯定能增加一倍的酒出來。說你浪費了半瓶，但算下來肯定不少于一斤散酒的量。加點兒。”
“加，加啥呀？我一年攢的私房錢也沒有多少，一斤酒就不錯了，還加啊！”
“嘿嘿，你聽聽，你家凡凡溜出去之后都不回頭看一看你這個主人，這么狠心的修狗我們可沒有見過，留著它干嘛啊！做大糞制造機嗎？估計你看到現實的狀況心里也挺難受的。要不這樣，我們把凡凡圍起來打一頓出出氣咋樣？今天我們受的氣可不少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都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中心思想就一個，暴打狗凡凡，人人出惡氣。
“不行。就你們心里那點兒齷齪的小心思，我還能猜不到你們想干什么？不就是找一個“一不留神”之類的借口打死我的凡凡好吃肉嘛！我不同意。”
“既然不同意的話，那咱們就不商量了。這些東西也不讓你賠了，我們自己找罪魁禍首去。”
大家統一了思想，有走門硬闖的，也有從空蕩蕩的窗戶往外跳的。
大口袋眼看攔不住，也跟著沖了出去。
但是大家到了院子里面才發現，剛剛逃跑出來的凡凡也不知道是不是飯后劇烈運動弄的身體不舒服，這會兒正病懨懨的躺在地上翻著白眼兒。而它走過的路上，掉著一坨一坨還算完整的腸子。有一種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的感覺。
“哎呀！這都不用咱們自己打死它了，吃肉的借口都省了，狗肉不就這么來了嘛！得來全不費工夫。”
見四腳朝天看著進氣少出氣多的凡凡兩眼放光，大口袋一個滑跪就撲到了凡凡身旁。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就撲到凡凡身邊兒開始嚎哭了起來。
“哎呀！凡凡，凡凡你怎么了凡凡！！凡凡你不能死啊！我跟你相依為命同甘共苦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當成親生骨肉一樣教你養你，想不到今天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我擦~~這還上臺詞了？
“大口袋，你可別嚎喪了啊！這凡凡才到你家里多久啊！還相依為命同甘共苦？你把你爸媽放在哪里啊？”
“就是，還親生骨頭？你婚還沒有結呢！哪里來的孩子，這骨肉啥的也不能讓母狗幫著生養啊！就沒聽說過。”
“不光如此，凡凡是狗，你是人。而且你是個頭發黑乎乎的人。怎么能說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呢？這不合適。建國之后就不能成精了，這是鐵律。這次就饒過你，要是還有下次，我肯定舉報你搞封建迷信活動。”
別看大家一個個說的大義凜然，但是看向凡凡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坨美味的香肉似的。畢竟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嘛！看家護院的修狗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東西。可是現在機會來了啊！
“嗚嗚嗚~~你們別嗶嗶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里那點兒小九九，凡凡死了，你們一個個兒的不知道怎么高興呢！”
“怎么會呢！凡凡是你的親骨肉，我們就是它嫡親的叔叔大爺，對待自己的大侄子能這樣兒嘛！那就不是人~~”
咕嚕嚕~~~
四腳朝天嘴上說的歡實，但是無奈肚子不爭氣啊！這就尷尬了。被大口袋白了一眼后，摸著后腦勺兒不好意思的笑了兩下。但是當發現其他人捂著嘴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又出丑了。
“笑什么笑？別和我說你們不想吃了它。”
“嘿嘿，二蛋啊！先等等嘛！讓凡凡咽了這口氣再說，活吃什么的太殘忍了。”
“雖然我同意你的說法，但是不放血的狗肉味道可一般啊！我可是見過殺狗呢！要吊在樹上，然后割開血管讓它死命的掙扎才行，那樣兒殺出來的狗死血少，味道自然鮮美的厲害。”
“滾！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啊！就知道商量吃我的凡凡，這可是我養了半年的成果啊！”
但現實就是這么殘酷。凡凡暴飲暴食之后不光劇烈運動了一番，估計在剛才混戰的時候還被踹了肚子。下場才這么凄慘。
一直沒有說話的林里從兜里掏出一只小刀遞給了四腳朝天，又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什么意思已經相當明了了。
正嚎喪的大口袋就這么被兩人架了起來，就要往院子外面拖。殺狗、洗剝的時候看著不落忍，影響一會兒大口袋吃狗肉的胃口，那就是吃虧了，占著肚子呢！吃不了多少狗肉進去。
“哎呀！我不走，我不走啊！我的凡凡啊！白發人送黑發人吶！凡凡，凡凡，你要振作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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