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成虎，咱們的配合很默契啊！沒商量就這么搭調，不會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吧！”
“那是，我看到林里哥你攥了個雪團就知道你想干嘛了。當然，這里面大褲襠的配合我覺得也是很重要的成功因素。畢竟衣服里面塞進去雪團還能傻愣愣的站著，也真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啊！哈哈哈~”
大褲襠無師自通的擺出來一個“絕望的文盲”那種扭過頭來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的林里還以為是穿越到那些劣質影視劇中去了呢！
“你們~~啊~~”
“啊~~跑啊！”
大褲襠剛跑出來兩步，就被又往下滑落的雪團拉回了現實。學著大口袋的樣子撅腚想抖摟出來，但本就不大的雪團在體溫的加熱下漸漸融化的不見了蹤跡，只抖摟出來那么一丟丟。
撲通~~
又到了損友大亂斗的時刻。剛抖摟完衣服的大口袋一抬頭，就看到自己不遠處撅著的屁股，也懶得管那是誰的，抬起一腳就給踹了個狗啃泥。
“大口袋你個二桿子，你怎么不接著給他來一記千年殺啊！”
遙想千年殺這種玩意兒，好像他們下午的時候才玩兒過啊！
大口袋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
“哎呀！我這個豬腦子，主要是玩兒法太多給忘記了。不過大褲襠下午的時候經歷也挺豐富了，不捅應該才是對的，畢竟“少年得痔”可不是個啥好事兒啊！”
“不錯不錯，有一個得了痔瘡的朋友在一起，總覺得咱們做了什么錯事兒似的。怪不好意思的。”
“滾~~”
大褲襠一個狗啃泥后，也不再琢磨怎么爬起來過活。而是用力在地上刨了兩下，摟回去一堆雪，雙手各自抓住一把雪攥了一下后，就朝不知道是誰的方向丟了出去。畢竟下午的千年殺都有份兒，這會兒報復回來也沒啥問題。
“打~~”
幾人就地取材，一個個的雪團飛速穿過鵝毛大雪，紛紛發射了出去，你來我往不亦樂乎。至于結果，沒有多少人關心。窮則戰術穿插，富則火力覆蓋。這么大的雪，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這種實現火力覆蓋的原材料，只要有一個能打中對方就是賺到了。到了最后，幾人也懶得管是不是跑到黑暗中去了。哪里方便取雪就往哪里跑。
要說玩兒這個，還得是林里。覺得雙手太小，抓不了多大的雪團。而且經過這么幾次后，雪水融化后涼颼颼的，雙手也凍的有些疼了起來。戴上手套又覺得不得勁兒，畢竟是那種四只在一起的棉手套，活動能力受限的厲害。
眼睛在車上掃了一圈兒，視線又很快挪回來看向了車頭的位置。
冬天的時候要烤油底殼，所以柴油機下面隨車插著一個火盆。林里雙眼一亮，瞬間就有了想法。沖過去把火盆一把解下來，用力在地上刮了幾下雪，用手轉著盆大致搓了一下里面的炭黑后倒掉黑雪。再裝上滿滿一盆雪隨意摁兩下，也不管誰是誰，找到就近的目標，趁其不備就用力朝頭上扣了下去。
“啊~~我要報復你們。”
剛才被打掉帽子的大褲襠這會兒還沒有來得及戴回帽子。本來大家你來我往打的不亦樂乎，雖然不能躲掉所有的雪團，可被打中的次數也不算多，而且大多集中在身體上，沒什么痛感不說，還沒有多少積雪殘留。這會兒被林里這么當頭一盆扣下來，別說頭發、臉上都是雪了，因為林里裝雪的時候沒有摁緊實，疏松的雪花啪的一下爆開，弄的就連脖子里面都是。完全就是落湯雞的冬天版本。
剛才就像是用栓動單發步槍似的，火力覆蓋的效果實在一般。但林里突破性的使用了盆來參與，就像是弄來一挺什么G43機槍，一盆雪下來，完全打破了戰局原有的均衡態勢。
“哇！還是林里哥有想法，花活兒就是多。不愧是城里來的人啊！”
大口袋朝林里豎完大拇指，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大褲襠剛才被打翻掉在地上已經被雪半埋的帽子。有了林里的啟發，臉上頓時布滿了笑容。
隨著兩個容器的加入，四人大亂斗立馬根據各自的特點組隊，變成了二對二的團隊戰。因為林里和大口袋火力覆蓋的優勢，成虎和大褲襠節節敗退。當以車斗為依靠的時候，甚至有了往車斗下面躲的念頭。
“成虎咋辦啊！把你的帽子也拿下來反擊吧！要不然咱們一點兒勝算都沒有啊！只能被動挨打而無法反擊。光吃這倆小子的虧了，憋的我難受啊！”
“滾！這么大的雪，摘了帽子還不得把頭發弄濕了啊！感冒了怎么辦。”
大褲襠黑著臉抹了一把濕噠噠的頭發，合著就他一個人倒霉。不光頭發濕了，帽子這會兒估計也濕噠噠的不能戴了。
鐺~~
“哦~~我的天，我碰頭了。這下面是啥啊！”
大褲襠揉著頭往碰頭的地方一看，只看到幾片大概是鋼板的東西架在車軸上。雖然不知道這個東西有啥用，可鐵比頭疼還是明白的。
“成虎，原來這車斗底下不是平的，這么黑燈瞎火的躲進來不是個辦法啊！”
“我知道，可是沒辦法啊！他們太霸道了，竟然用工具打雪仗，完全是作弊啊！”成虎懊惱的好像剛才夸贊林里有想法的不是他一樣。
piu~~
一盆雪罩頭倒了過來，擦著頭皮就落到了地上。兩人吃了一驚后縮著頭往里面躲。顧頭不顧腚，頭是縮進去了，但身子反而從車斗另一側露了出來。要不是腚還夠不著，怎么也得來一記千年殺給他們長長記性啊！
眼看失去了目標，大口袋可不愿意放過這個全力進攻的機會，繞到后面也用帽子往里面甩進去不少。雖然成效不佳，但總比沒有的強。
“哈哈哈，爽~~”
“大口袋，你要是再敢砸我們。小心回去把你家凡凡給做了狗肉鍋。”
“哎呀！給你們臉了。林里哥，你上車，把拖拉機往前挪一挪，把這倆王八羔子露出來，我一定要給他們當頭一盆玩兒玩兒。”
“不要了吧！軸距太短，這倆貨的腿有點兒長，都突出來了。輪子萬一碾過去把他倆給碾殘廢了咋辦。”
“林里哥說的對，咱們就是玩兒玩兒，不至于搭上四條腿啊！落個殘廢這日子可咋過啊！”
“那你們倒是出來啊！別烏龜似的躲在龜殼里面，是男人就出來拼一把。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誰要和你們拼命了啊！我們認輸還不行嘛！誰讓你們不講武德，用盆和帽子盛雪搞偷襲。”
“哎呀！還不認輸？那就讓我繼續來兩下好了。”
大口袋摩拳擦掌的又要去收集雪，就聽到一陣機械碰撞的聲音，回頭一看，竟然是林里跳上了駕駛位，正在做操作。
“林里哥你干嘛啊！不是不往前開嗎？”
“嘿嘿，不往前開，難道不能往后倒嗎？反正前后車輪之間也沒啥凸起，掛不到他們的。對了大口袋，把盆拿去盛滿雪站上來，我往后倒的時候你趁機往他們露出來的頭上面倒。”
“哎喲喲~~這個刺激。”
大口袋怪叫一聲，將手中的帽子往車廂里面一丟，就把林里丟過來的盆接住從地上刮滿了雪，隨后站到了車上，緊緊盯著兩人腦袋所在的位置。
在車下趴著的兩人也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但是沒啥辦法對抗。剛開始還以為是嚇唬他們呢！但是伴隨著車輪緩慢的轉動往后挪去，兩人開始用手肘和膝蓋頂著地面隨著車輪移動。
剛開始挪動了兩下還湊合，但隨著挪動次數的增多。本來就有些疲憊的身體在逼仄的空間里不停消耗，就有些吃不消了。
“停停停，我們投降，我們投降了。”
吱~~~
返潮的剎車摩擦出一聲怪異的聲響，拖拉機漸漸停了下來。
沒有了戰意的兩人頹廢的從車底爬出來，本來以為會被嘲笑一番，誰知道大口袋一個盆像是丟飛盤似的丟過來，就喊著讓兩人去探路。
“哎呀！探路就探路，丟個盆過來干嘛啊！討飯都是用破碗的，哪里用得著盆啊！去誰家誰家也不可能給你這么多啊！這不是沒來由的遭人家白眼嘛！”
“滾滾滾，你才討飯呢！我家里有吃的，用不著這個破盆。”
“哈哈，你倆別猜了。我這是心疼大褲襠帽子濕了沒有戴的，送他個盆先頂一頂，濕頭發吹冷風，別感冒了。”
“切！說的好聽，我這頭上的雪和帽子濕了，還不是拜你們所賜。”
“成王敗寇而已，你要不要吧！”
“要要要，有這個頂著總比沒有強吧！”
大褲襠把破盆頂到了頭上，雖然還是漏風，但最起碼能頂一頂雪了。不過也聊勝于無。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前面開路，開路滴干活。否則死啦死啦滴。”
“嘔~~你個狗漢奸。是你家凡凡把你勸降的吧！瞧瞧你那狗腿子的樣子。”
林里掛上一檔后哄著油門兒慢慢松離合再次啟動拖拉機，將車前那一片照的格外明亮。
“趕緊走啦！雪已經這么厚了，真的回不去就搞笑了。”
兩人無奈，開始踩著厚雪往前艱難的走去。林里跟在后面照著路，一邊兒順著腳印兒往前慢慢的挪。
大口袋好像代入了狗腿子的角色，站在踏板上給林里又是敬煙又是點火的，看的前頭兩人也饞了，紛紛點起了卷煙。但大風雪天氣，卷煙除了給口腔帶來點兒熱量，抽起來索然無味。而且氣溫較低濕度又大，煙不抽就會熄滅。所以幾人的一支煙抽了不到往常的一半兒時間就燒完了。不過今天有四腳朝天家里給的，倒也充裕，又急忙續上一根，繼續前進。
路面的積雪多了之后，有雪花墊著，走起來反而不怎么滑。林里開車難得輕快了不少。還有心情回想一下初中課文《林教頭風雪山神廟》的精彩片段，著實是有情調的很。
舉步維艱的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后，燈光終于照到了那熟悉的村落一角。
幾人氣喘吁吁的停下，朝著不遠處大喊了一通。但這種天氣，聲音傳播受到了很大的阻礙，幾人竟然沒有聽到村里此起彼伏的狗叫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驚動它們。
“哇！冷死了。”
林里停好車跳下地像是跳踢踏舞似的蹦跶了起來，沒兩下就把腳下的雪花踩平踩實了。
“切！我們幾個都在下面用腳丈量著回家的路，也就林里哥你舒坦，坐在拖拉機上面享清福。這會兒還開始博取同情了。腳凍？你看看我們的鞋子，都濕噠噠的灌湯了。”
大褲襠把布鞋抬起來迎著燈光亮了亮，只見布鞋已經沒有了原本的樣子，就連補丁都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上面包裹著的一層厚厚的冰雪混合物。都是粘上雪之后被人體溫度熏化了然后再上凍，如此往復數次形成的結果。
“嘶~~你看看我的鞋子，上面不也是雪嗎？”
大家也看向了林里抬起來的腳，還別說，上面雖然沒有其他人走路那么悲慘，但好像也沒差多少啊！
“切！！那是剛才打雪仗的時候沾上的吧！還拿出來炫耀，真是沒誰了。”
“你們好歹走著身上還發熱，我完全是坐在那里傻愣愣的挨凍啊！不光如此，我還有手呢！”
林里開拖拉機的時候雖然戴了手套，但手套這種東西是保暖的，又不會自主產生熱量。長時間握持著凍的冰冰的握把，手套也早就凍透了，雙手早已通紅一片，僵硬的竟然有些伸不直溜兒。和其他人把手塞進衣兜里面捂的暖烘烘的，顯然差了不少。
“額~~那啥！咱們都到家門口了還在這里比誰更慘？那不是浪催的嘛！有這會兒的這點兒工夫兒，回家里趕緊上炕塞進熱被窩里面捂著不好嗎？一個個的就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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