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林里也急忙矯正了自己看人的方式，從衣著上挪到了面容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別看人家面容蒼老，但是上面不知道擦了什么，油光锃亮的，竟然在太陽下隱隱反著光。如果再配上那猥瑣的笑容，和走路時候那彎腰諂媚的模樣，一下子就讓林里想起了后世那些教學片里面的老年猥瑣男演員。看來想找黃花大閨女填房這事兒八九不離十是真的啊！戰斗力強悍啊！
“哎！！這老蔫兒多大歲數了？看著也不怎么老啊！”
“老蔫兒多大年紀不知道，不過他的大兒子已經快三十了，小紅估計也在二十二三。”
要是按這么算的話，老蔫兒今年估計也就五十上下的年紀。嘖嘖，小紅才二十二三？果然是花兒一樣的年紀啊！咦~~惹~~林里急忙把這個危險的想法從腦海中甩了出去，都是有家口的人了，別被吸死了。留下孤兒寡母的多慘啊！
“看啥看呢！聽不懂我剛才說的話啊！都散了散了。”
隨著干部再一次喊話，本來就有些動搖的人群開始漸漸散去。隨著人群的離開，林里他們幾個小伙伴兒身邊變的寬松了起來。一個個的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總算是清靜了。
“那幾個小伙子，你們還看啥看啊！不走在這兒干嘛啊？是想讓我把你們扣下，找你們家人媳婦兒來領人怎么的？”
哄的一聲，還在各處藏著的半大小子，包括林里他們在內，頓時作鳥獸散。要是平時的熱鬧看也就看了，可這會兒是小紅這個十里八村兒都知道的名寡婦啊！真要是家里的女人來領人，回家那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不定被怎么收拾呢！
林里在成虎他們的裹挾之下，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了四腳朝天的窯洞附近。這會兒他們也沒有出去游玩的心思了，一個個的都想找個私密一點兒的地方說一些小閑話來消遣一下此刻的激動心情。
到了四腳朝天家里，四腳朝天從院子里抱了點兒柴禾進來。把灶臺上的鐵鍋拆掉，換成了一個大鐵片兒，一看就知道這是要燒干鍋取暖的意思。
“咦？你家里這個鐵片兒哪里買的啊？我還沒見識過呢！”
爐子里面蓋的那個爐蓋林里知道，有了那個能控制爐火的火力，達到控溫節煤的效果。但這個就少見了。
這會兒鐵不便宜，一般人家除了鍋灶，一些必須用鐵的工具，其他地方幾乎看不到鐵器的存在。更別說這種明顯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畢竟有鐵鍋就能燒干鍋取暖了。買這個有點兒多余。
“嘿嘿，這是我媽給新媳婦兒準備的禮物。嘿嘿~~”
“哎？那就別燒了，這是給你結婚準備的，這會兒用了怎么行？到人家新媳婦兒進門就用舊的怎么著。”
林里見四腳朝天已經拔出火柴準備點火，急忙把放上去的鐵蓋子又給搬了下去，其他幾個小伙兒也紛紛勸阻。
“我這不是覺得家里有點兒涼嘛！咱們在這兒待的時間長了，肯定著涼。”
“哎呀！今天天氣這么好，咱們去院子里面也一樣嘛！大不了小點兒聲兒就行了。再說了，今天村里估計家家戶戶都是聊這個事兒的，咱們聊一聊即便被別人聽到了也不會說啥的。”
“對對對，咱們可以去院子里面嘛！實在不行弄個火盆里面燒點兒大柴。正好，我去家里拿一把干粉條過來烤。”
大口袋說完話，就一溜煙兒跑了。林里心說干粉條兒還能烤？那玩意兒干巴巴的，嚼的動嗎？
就這樣，四腳朝天拗不過大家的好意被拽了出去。在窗戶底下，遠離柴禾堆的位置真的給點了一個火盆兒。等火漸漸著起來，煙氣變淡的時候，大口袋帶著一把扁的干粉條跑了進來。
“哎呀！這火著的剛剛好。來來來，一人分點兒，大家烤著吃。”
林里分到了屬于自己的那幾根，學著別人的樣子將粉條兒的一端靠近火盆兒，等了幾秒鐘，啪的一聲，干粉條瞬間鼓脹了起來。嚇了林里一大跳。差點兒把粉條兒給丟了出去。
“哎？這個好吃嗎？”
雖然嘴上在問，但沒有等大家回答，直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爆開的位置。
嚓嚓嚓~~
干脆的咀嚼聲傳來，雖然沒什么太濃郁的味道，但也算一門兒不錯的零食了。估計和炸蝦片差不多的樣子。
“不錯不錯，挺有味兒的。”
“哈哈哈，小時候冬天的時候不讓出門兒，就趁著做飯的時候拿上兩根干粉條湊在灶臺前面，一邊兒烤這個一邊兒讓我媽往一邊兒踢。但是那會兒也皮實，根本不覺得疼，就覺得挺香的。”
“你這還算好的了。我三哥老是和我搶，能咬上一口就不錯了。所以我一般都是在灶臺前哭的那個。”
“哎對了，你們猜接下來會怎么樣啊？”
剛才還熱鬧的場面瞬間有些冷場。林里想了想說道。
“看小平的意思吧！畢竟小紅他們家里人那個態度很明顯了。對了，那個小紅回來多長時間了？”
“唉！自從死了第七個丈夫，就一直在村里面了。算下來差不多有兩三年吧！記得當時回來的時候村里人還很不樂意，鬧的挺大的。還是林支書當時一錘定音，才沒讓她被村里人趕走。”
“哦~~大家都怕啊！”
“不光是怕。前兩年的時候正是收成不好的時候。多一個人就意味著村里要多一個人分口糧。所以大家都不怎么樂意。更別說她的過去太難堪了。村里人都嫌棄。據說她幾個哥哥嫂子都嫌棄她呢！這些年也沒有斷了再把她嫁出去的想法，就是人家都怕了，一聽說她那條件，都不敢娶了。偶爾碰上個為了女人敢搏命的老光棍兒來打聽，也因為窮的叮當響被那一家子給趕出去了。久而久之就沒人上門兒了。”
“這樣啊！那看來小平的態度就更重要了。對了，小平這人怎么樣啊？我沒怎么和他打過交道，不怎么了解。”
“嘖嘖嘖，要說這小平啊！妥妥的倔驢啊！那可是個做了決定之后兩頭牛也拉不回來的人物啊！不過他那個媽很厲害的，他們家人都怕她媽，就連他奶奶活著的時候都怕，那可是村里的一大奇啊！誰家的兒媳婦兒和婆婆不都那么個關系嘛！可到了他們家就反過來了。就是不知道這次娘兒倆誰能斗的過誰了！拭目以待啊！”
“哎？今年小平多大了啊？十六還是十七啊？”
“唔！我們幾個都是一茬兒的，今年都是十六歲。也就成虎那個牲口結婚的早，孩子都快兩個了。”
“嘿嘿，這就叫一步快步步快，你們千萬不要嫉妒我啊！有什么這方面不懂的事兒都可以向我請教。估計經過小平這一茬兒，你們家里都開始忙活著給你們娶媳婦兒收心了，要是再碰上個小寡婦兒來這么一出，還不得全村出名兒啊！”
“去你吧！小寡婦兒怎么了？要是顧家、賢惠，娶就娶了，搞不好彩禮什么的還能便宜點兒。不少人家搶著要呢吧！”
哎呀！大家還都在扭捏的烤火呢！這四腳朝天立馬就不安生了。何止是嘴禿嚕皮啊！明顯是個說話不怎么過腦子的家伙。
“哎喲。這么厲害啊！佩服佩服。那要不要我現在去你家里對你媽說說你想娶小寡婦兒這事兒啊？”
“別別別，成虎哥哥，都是我嘴禿嚕皮了。我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一個字，嘴快。”
哦！不光嘴上沒個把門兒的，還不識數兒。也不知道這么個家伙，是怎么成為大家打平伙時候掌勺分菜的呢！
“行了行了，知道你擱那兒耍寶呢！但這事兒咱們私下里開玩笑說說就算了，真要是傳出去了，人家還以為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那樣的話就糟糕了。估計媒婆兒都要開始給你說小寡婦兒了。
不過林里哥剛才這么一說，我倒是對他倆的歲數感興趣了。今年小平十六，小紅差不多二十二三，兩人差著六七歲。我記得當時她頭婚的時候應該是十四歲，那年小平才七八歲？嘖嘖，他什么時候喜歡上的小紅啊？”
成虎這么一推算，大家的眼睛立馬都亮了起來。這尼瑪什么情況啊！小平那個騷年這么成熟的嗎？女大三抱金磚就差不多了，他這還一次抱了兩塊兒多金磚，也不怕把自己給壓死了。更別說這么厲害的一個小寡婦兒了。
“哎？不對啊成虎哥。小平七八歲的時候還穿開襠褲呢！那時候能有什么喜歡不喜歡的啊？我估計是小紅嫁完最后一家回了村，也就是她差不多二十歲，小平那家伙十三四歲的時候才有的這個事兒吧！”
林里腦中靈光一閃。這不就是青春期小正太和隔壁的回村未亡人少婦姐姐的故事嘛！有那味兒了。
“十三四歲。嘖嘖嘖！想不通啊！我很多事兒都是在結婚之后才搞明白的。你說小平這家伙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怎么會突然開竅了呢！你說他倆會不會之前就有過什么接觸啊！就是~~那種~~”
成虎見幾個傻小子沒明白自己的暗示，像是聽天書似的。眉飛色舞的強調了幾次“那種”都沒有收到該有的情緒，不免有點兒氣餒。果然，人和人的經歷不同了，層次也就不同了，差距自然就拉開了。
“咳咳~~就是那個~~那個~~”
林里多明白的一個人啊！用手指做了個動作，幾人的眼睛瞬間明亮了起來。雖然沒見識過，但偶爾聽大人們開黃腔，倒也明白了點兒事兒。
“切！成虎你說那個就那個，還那種那種的。誰能搞明白啊！就不能說點兒大家都能聽的懂的暗示嗎？”
“就是。這結婚才過了幾年啊！就不認識老朋友了。連咱們以前用的“通俗語言”都給忘記了。”
“哎呀！行了行了。咱們今天可是說小平那個事兒呢！我的先放一邊，別跑題了。”
林里摸了摸口袋，掏出來一盒香煙。這些天天天吃別人的東西，老是沒點兒回報，挺不好意思的。就把林副書記的珍藏給翻騰了出來用來回請了。
“抽煙抽煙。昨天干活兒之后從老丈人柜子里面翻出來的。”
“哇！又有香煙抽。哎呀！太喜歡這個味道了，拿我爸的羊腿抽，總覺得味兒淡勁兒大，頂的肺管子都疼。感覺不適合我。”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頂你個肺？
林里愣神間，大褲襠毫不客氣，就把整盒煙從林里手中搶了過去。大概是沒有享受過拆封的滋味兒，也想嘗試一下的模樣。
“嘿嘿。這就是娶小寡婦兒和黃花大閨女的區別。娶小寡婦兒，哎，不用你拆封。而娶黃花大閨女呢！那就不一樣了。”
“哦？成虎你經歷挺豐富的啊！難道背著小嫂子和小寡婦兒交往過？”
“去去去，別亂嚼舌根子啊！你污我清白。我成虎是那種人嗎？這都是咱村里那幫子老爺們兒聊天兒的時候我偷聽來的。”
“哎呀！別解釋了。俗話說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你就是真的發生過這種事兒，我們作為好兄弟，肯定不會到小嫂子面前嚼舌根子去的。不過嘛！作為堵我們嘴的交換，你要給我們講解一下拆封和不拆封的區別才行，讓我們也跟著漲漲見識。”
“滾吧你！二蛋，你要是再敢提這茬兒，小心我去你家和你媽說你想娶小寡婦兒的事兒啊！”
“去你的，明明是你剛才先說的。現在還來怨我來了。還有沒有天理啊！”
“行了行了，都別說了。這里有香煙，誰說話不給誰了啊！接著~~”
大褲襠拆封的動作不是很嫻熟，又怕把煙盒兒給拆壞了，所以小心翼翼的拆到了現在。比起成虎打平伙那天拆煙盒的區別不是一點兒兩點兒。估計這就是拆過封和沒拆過封的區別了吧！只是大家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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