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倪泰梅一臉無畏,呸·洛西將抖動的槍口緩緩放下,最后頂在了燕子的后腦勺上。
“你愛說不說。反正我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多帶幾個人在黃泉路上做伴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呸·洛西恢復的很快,立刻就找到了破局的辦法。無非就是用家人威脅嘛!
只有拋棄了一切禮義廉恥,不拘于撒謊、欺騙、偷竊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特務。這是他在美利堅留學訓練的時候,白皮教官抽著鞭子說的準則。
“呵~~你也就這點兒手段了。老家伙。”
“哈哈哈,辦法土不土,關鍵看療效。你看,療效不錯吧!”
倪泰梅咬了咬紅唇,緩緩開口說道。
“我被你們賣了之后,沒有一天不想著回來報仇。還有解救燕子,我不想她步我的后塵。可惜,一個沒什么助力,只有美色的女人,在一群男人之間閃轉騰挪,可成效終究有限。
也幸虧你將我訓練的手段出眾,而那個賊頭也沒有把我當做他的女人,反而想把我當成籠絡人心、鞏固他地位的工具。我倆不謀而合,我趁機在暗中收服了些裙下之臣,漸漸掌控了那個賊窩。
從那之后,就有人常年在這里盯梢。讓我在百里之外,也能知道他的行蹤軌跡。
去年~~咯咯咯~~我帶了幾個兄弟回來過,然后在那頭騾子常去的南風館里做了些布置。然后~~然后就是那頭沒有了命根子的騾子,連吃飯的家伙事兒也丟了。”
呸·洛西握著沖鋒槍的手攥的咯咯作響,讓近在咫尺的林里聽的頭皮發麻。這還是老頭兒嗎?這么強的握力,他沒找個寡婦搭伙兒過日子,是怎么挺過來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洛兒常去的那家店里人頭都熟,地方又是那么的隱秘,怎么會突然和一群陌生人起了沖突。原來~~哈哈哈!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男人又不是因為胯下那二兩肉才配叫男人。古今中外,有多少女子巾幗不讓須眉,又有多少大貂珰建功立業、揚名域外。
可惜可惜!!老夫因為對亡妻的愧疚,太過疼愛他了,讓他整日耽于享樂、醉生夢死,卻忘記了教導他傳承父輩的心愿。
一個沒有目標的人,終究是過的渾渾噩噩啊!”
呸·洛西對天長嘆,檢討了一番自己在育兒方面的得失。不過很快,陷入沉思的他立刻又將犀利的眼神投向了倪泰梅。
“可這也不是你殺害他的理由。倪泰梅,你就和你妹妹,還有這個小白臉兒一起去吧!黃泉路上還能湊個對兒,我夠仁慈啦!哈哈哈~~”
呸·洛西說著,就要扣動扳機。倪泰梅急忙說道。
“哦?這就結束了?”
“哈哈哈,不然呢?老子我還要帶著這里的東西出去馳騁一番,死他個轟轟烈烈,也好讓那些遺忘我們的人感到羞愧。你們要是愿意,那就先在黃泉路上等等我好了。我也不介意替洛兒嘗嘗你們姐妹的滋味。”
從倪泰梅進來后就一直想脫身之法的林里,此刻終于在面前一堆老家伙們身上有了發現。
那位因為個子矮被爆了頭的老太太,尸身的腰間竟然插著一把小巧的手槍。雖然只是露了個把子,但也讓林里喜出望外。最起碼不是沒有一點兒辦法。
林里慢慢挪動右手,趁呸·洛西分神的時候,緩緩的靠近了那支小巧的手槍。
倪泰梅也一直用眼角的余光關注著這邊。但燕子一直沒有行動,讓她有些焦急。猛地看到林里的小動作,竟然有些感慨,林里在關鍵時刻從未讓她失望。
“哈哈哈,你個老家伙,這么大年紀了,還頂不頂用啊?
自從我記事起,你就一直獨居。你是不是也和騾子似的,沒了能力啊!!啊??哈哈哈!!!”
呸·洛西下垂的臉皮瘋狂抖動。沖鋒槍的槍口也漸漸從燕子的后腦勺離開,開始緩緩對準倪泰梅。
林里見狀,急忙將已經觸手可及的小巧手槍拿到了手里。
學著電視里學來的關閉保險的方法,撥動了一個小小的操作桿。隨后將槍口對準呸·洛西的腦袋,食指快速扣動扳機。
啪啪啪~~
有別于沖鋒槍發出的槍聲在地下空間內回蕩。
被接連近距離擊中腦袋和胸口的呸·洛西雙目赤紅,緊咬牙關,使出最后的力氣,扣動了扳機。
與此同時,距離呸·洛西不到兩米,早有準備的倪泰梅一個健步沖上前來,用盡力氣將沖鋒槍的槍口抬高了幾寸。
噠噠噠~~
沖鋒槍的槍聲連綿不絕,紛紛擊打在了巖石墻壁上,擦出一道道火花。
幾秒過后,槍聲消失。
叮叮當當在石壁間跳動的子彈也都停了下來。
滿頭大汗的林里靜靜的聽了一會兒四周的動靜,見沒有爆炸聲響起,隨后整個人都癱倒在了被爆頭的死老太太旁邊。
緊攥在手里,已經打空了的手槍也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反派死于話多!
呸·洛西失去了生命跡象的身體,隨著倪泰梅松開沖鋒槍,漸漸滑落到了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年老體衰的緣故,落地的聲音很小,仿佛是一只鴻毛。
“額~~”
倪泰梅見呸·洛西倒地,也支撐不住身體的半跪在了地上。
林里扭頭看去,才發現倪泰梅的身后有一個淺淺的血坑出現。而且鮮血還在滴滴答答的掉個不停。
“紅姐?你沒事兒吧!”
“咳咳~~不要緊的。就是被跳彈擊中了后背,死不了。”
“哦~~”
“呵呵~~你還挺猛的嘛!”
倪泰梅的臉色雖然蒼白,但是說話還是那么內涵。
林里因為心情劇烈波動而漲紅的臉上,也浮現了一抹笑容。
不管過程如何,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哎!紅姐。你叫倪泰梅?那燕子叫什么啊?”
“燕子叫倪泰蘭。”
林里臉色一僵,這是什么父母啊!梅蘭竹菊雖然是花中四君子,可取名字之前不能先查查字典嗎?
“額~~縣里那套房子前面的小娟???”
“呵呵,我們看起來很像吧!你的猜測是對的。他的父親在我離開不久后就去了農場。也不知道現在還活著沒有!”
“哦~那你們現在?”
林里回頭看了一下坐在地上發呆的燕子問道。
“我和燕子的后路已經找好了。你不用管我們。不過小娟我就不打算帶走了,也不打算讓她知道有我這么個母親。收養她的人家挺好的,你有空了就去照顧照顧她。要是能聯系上她的親生父親,就交給她親生父親照顧她吧!”
“親生父親?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徐坤。曾經在西安任過職。我也把這件事拜托給洪主任了,具體情況他都知道。唉!也就這樣吧!燕子,我們走吧!這里沒什么可留戀的了。”
燕子聽到倪泰梅叫她,才從地面上坐了起來。隨后從一堆老家伙們的尸體上撿了幾塊帶血的金磚,擦也不擦就放進了帆布包。
等帆布包塞不下之后,才緩緩走向倪泰梅,將她攙扶了起來。
“我們先走了。要是走的晚了,碰到了其他人就不好解釋了。”
林里還未說什么,姐妹二人就依偎著離開了。
林里看了看四周躺著的一片老家伙們,不禁打了個哆嗦。
往出跑了幾步后,又返回放沖鋒槍的箱子那里拿了些防身的家伙,想起影視劇里的腦殘劇情,強趁著摸了摸呸·洛西脖子上的脈,才又跑出了地下空間。
等他回到地面上的時候,倪泰梅姐妹已經不見了蹤跡。只有凌亂的地面上偶爾能發現一兩滴鮮血。
就像影視劇里常見的那樣,警察總是在塵埃落定之后才出現。
這不,林里一支事后煙剛剛抽完,洪主任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大雄寶殿之外。
一同前來的軍人們正要把林里控制起來,洪主任擺了擺手之后,雖然沒有控制林里,可他手里用來防身的家伙還是被收繳了。
“你怎么樣?沒事兒吧!”
“咳咳~~我好像受了內傷了。現在頭暈、眼花、惡心想吐。”
洪主任看著林里表演,面無表情。
“哦~那有沒有腎虧啊?要不要來點兒六味地黃丸補補?”
“唉!要是沒有別的藥,吃這個倒也湊合。”
洪主任翻了個白眼。
“齊站長住院了。秦兵馬俑發掘地查出了一名潛伏的特務,是呸·洛西他們的人。”
“哦?住院?傷哪里了?”
“咳咳~~腰扭了,肋骨也斷了幾根。”
林里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受傷的部位,又想到了胖丫頭,有些猜測的開口說道。
“這個受傷的位置,怎么那么怪啊!”
“咳咳~是胖丫頭壓在他身上壓折的。”
“啊?都什么時候了?他還玩兒這個?別管他,死在醫院里好了。”
“唉!是啊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林里沒有聽出齊站長有意的誤導和回避。
不過也沒有急著去找齊站長的麻煩。而是想起了那一箱箱的漢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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