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已燃起篝火,一只肥羊被烤得吱吱作響。
席葦城雖未建好,內部卻修建了一些房屋,在樸實的院內支起一張簡陋的桌子,搭配幾個胡床(馬扎),擺上酒水,就成軍中獨特的招待宴。
羊肉細嫩,洛寒吃了一塊,覺得肉香就在齒間縈繞,一時食欲大贈。
羊肉烤著吃真美。
洛寒一口氣吃了個半飽,方才滿足。
“軍中簡陋,招待不周,還望洛先生見諒!”
種建中端起酒碗起身,愧歉道,“洛先生高義薄云天,種某無以為報,唯有一碗薄酒敬先生!”
洛寒端起酒碗對碰,而后一飲而盡。
“好酒量,某姚平仲敬先生!”
軍中喜豪爽,見洛寒干脆,姚平仲端起酒碗敬酒。
洛寒對碰,再次一飲而盡。
“某楊可世敬先生!”
“曲克徑敬先生!”
“劉光世敬先生!”
又連飲三碗,洛寒直搖頭。
這酒太淡,不夠味,這些人······
白天救完重傷兵,又忙著救治輕傷者,只和種建中有過暫短交流,現在聽到這些猛將兄的名字,他不由多看了幾眼。
姚平仲諢號“小太尉”,少年成名,勇猛無敵,是西夏人的克星;楊可世號稱“萬人敵”,沖陣殺敵奮勇向前,可以說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劉光世是和岳飛齊名的“中興四將”,盡管后世稱他為冒牌貨······想不到以后西軍的王牌戰將,都出自種師道麾下,老種經略相公果然名不虛傳。
前世洛寒也好酒,這酒不夠味,他隨手拿出幾葫蘆酒道:“嘗嘗這酒!”
月初偶遇,大伙就喝過這等美酒,現在見到格外高興,爭搶著喝。
洛寒微笑,又拿出幾葫蘆。
今日讓你們喝個夠。
種建中看著酒葫蘆,若有所思。
他興師動眾把洛寒請進軍營,就為詢問酒葫蘆之事,不想歪打正著,洛寒救下幾十人。
他覺得欠了洛寒天大的人情,再問酒葫蘆的事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又喝了片刻,種建中忍不住道:“洛先生,種某有一事請教······”
“經略相公請講!”
“這個酒葫蘆看似普通,卻能盛兩大桶水······可是出自先生之手?”
酒喝光后,酒葫蘆便成水葫蘆,種建中拿出來放在桌上。
洛寒明白種建中的心思。
他發現葫蘆的秘密后,肯定是和行軍打仗聯系起來,想擁有更多的這類物品,可系統就給了他一個。
“這葫蘆出自師尊之手,酒也是師尊所釀,我年少貪玩,只是學了點皮毛······”
種建中略略失望,繼而又道:“請問洛先生,令師尊現在何處?”
何處?
他就不存在。
“我自幼與師尊隱于深山修道,鮮知世事,一晃十六個年頭過去,如今家師······羽化······”
洛寒有些哽咽。
理由是編出來的,表情卻沒有裝。
來到陌生的世界,舉目無親,形單影只,苦澀中體味出來的只有親情。
“先生節哀,世間唯生死無法掌控······可惜了!”
種建中嘆氣道,“此等寶物若用于行軍打仗······西賊焉有不敗之理······”
洛寒微微一笑道:“經略相公莫擔心,等我將師尊所授知識細細研究一番,這種物品應該有機會問世。”
洛寒有把握。
現在系統出品是初級,等系統升級,會有更多好東西,到時候酒葫蘆就不起眼了。
眾人聽后大喜,端起酒碗喝了個盡興。
······
昨晚宿醉,早上起來有些頭疼,洛寒將幾滴菠蘿蜜溶于水喝下,頓時神清氣爽。
早飯是羊雜湯,洛寒吃罷去轉悠。
這兒樹木少的可憐,到處是黃土丘陵,滿眼都是荒涼,席葦城孤零零豎在此處,更顯孤寂。
筑席葦城有很重要的戰略意義,它楔在通往中原的要道上,堵住西夏人入侵的道路。
午時,洛寒準備辭行,去找種建中,卻見一個文官正一本正經訓話。
種建中見到洛寒,立刻招手道:“洛先生,這是姜鈐轄!”
鈐轄姜炯是永興軍路兵馬司的勾管公事。
永興軍路兵馬司的治所就在延安府,宋以文抑武,所以種建中實際上受他壓制和指揮。
也就是說,姜炯才是延安府實際意義上的老大。
姜炯得到大捷的消息,并聽說了洛寒的神奇,便急急趕到席葦城,一為攬功,二是結交洛寒。
這種大捷,只有在他的英明指揮下才完美。
方外奇人就應該和文官交往,一群賊配軍哪有資格。
洛寒揖手:“見過姜鈐轄!”
“聞聽洛先生妙手救治傷兵,我還道是個道骨仙風的老先生,原來是個俊美的少年郎?洛先生年少得道,他日成就非凡,可喜可賀!”
姜炯奉承的語氣太明顯,洛寒微微笑道:“鈐轄謬贊,小道不敢當!”
“洛先生不敢當,還有誰敢當!”
姜炯笑容可掬,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
“報······”
急促的聲音響起,就見兩騎飛奔而來,一人是延安府斥候,另一人渾身鮮血,下馬徑直到種建中前拜道:“九郎,二郎在老鷹墩遇伏,趕快去救他,遲了就······”
說著淚如雨下。
種建中仔細一看,認得此人叫種旺,是種樸親兵。
種樸父親種諤和種建中是父親種記是親兄弟,這一輩中種樸排在第二,種建中排在第九,所以種旺稱他九郎。
“二哥怎么來這里了?”
種樸在河州任職,種建中不明白他為何在老鷹墩遇伏。
“陛下召二郎回京,他順便來延安府看看你······九郎,趕快發兵吧,耽擱不得!”
“經略相公,某請命!”
“某也去!”
姚平仲等四將慷慨激昂請戰。
“咳咳!”
姜炯兩聲干咳,激昂便平靜。
姜炯面色冷漠,厲聲道,“陛下召喚,即當迅速入京,種樸這是欺君!”
先扣頂帽子將種樸貶低,姜炯接著道,“咱們筑好席葦城便是大功一件,此刻說是種樸遇伏······這會不會是西賊的陰謀?”
說著他看了一眼那位斥候。
“鈐轄,小人是路上碰到他的,是他說種樸遇伏······”
斥候如實相告。
姜炯意味深長盯著種建中,眼中閃爍著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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