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魯南市的西郊,大王莊村家家戶戶都已經熄燈了,劉謙租住的出租屋里卻還亮著燈,房間里響著噼噼啪啪的鍵盤敲擊聲。
一般來說,每一位畏罪潛逃的通緝犯,都要面對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那就是經濟收入。
因為被警方通緝,通緝犯不可能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更不可能有高收入,所以在外面跑路或潛藏的犯子們,生活都是很凄苦的。
但劉謙卻是個例外。
他這個通緝犯不但活的很不錯,甚至還在跑路的這幾年里一直參加著工作,因此而攢了兩萬塊積蓄。
在現實中,劉謙是個通緝犯。
在網絡上,劉謙是個網絡文學愛好者。
他干的這份工作就是碼字,說白了就是利用電腦,在網上寫網絡小說賺取稿費。
當然,以他通緝犯的身份,是不敢和網站直接簽約寫作的,所以他就只能給一些作者當槍手,進行幕后的創作。
好在他碼字時手速夠快,思維敏捷,這兩年里狂敲猛打,寫的那些頗有點水平的推理、懸疑類小說所得的稿費,足夠他東奔西跑的。
剛寫完一個章節,劉謙停下手,對著筆記本屏幕稍作休息。
今晚他寫完這個情節,交上稿子后,明早作者就會打來三千塊的稿費,這筆稿費夠買一把槍的,也足夠應付接下來的一系列活動。
劉謙要狠狠報復文家,除了撒石灰、寄個高仿手臂這種下流手段之外,還很有必要買一把手槍。
一來防身,二來該開槍時就開槍,是時候讓文家少一個人,多一座墳了!
“爸,在未來的三天之內,我買到槍后,就會給你報仇了!我要開槍擊斃文正義,擊斃文蕾蕾,擊斃文岳和他老伴兒這兩個老東西!當然,那個叫杜金山的小子屢次壞我計劃,他也別想活了!”
劉謙打開電腦上的電子日記本,飛快地敲下這一串字。
通緝犯的內心都是孤獨的,劉謙只能把心里話寫在電子日記本上,聊作排遣。
咔嗒。
突然,身后已經鎖死的房門,發出咔嗒一聲輕響。
劉謙大吃一驚,條件反射般的瞬間站了起來,卻見房門已經打開了。
只見一位身材高挑、扎著丸子頭的年輕美女站在門口,她旁邊還有一位留著齊耳短發的女子,長相也很是不錯。
“哎,你們是什么人啊?”
電腦桌旁,劉謙比較鎮定地問道。
他還以為是民警破門而入了,沒想到竟是兩位長相非常漂亮的美女,這是干什么來了?
難道是做皮肉生意的,上門推銷自己?
不過,就算是再厲害的,也不可能一下就打開了這道鎖死的房門啊?
就在劉謙滿心疑惑的同時,那扎著丸子頭的美女一步步走了過來,微笑著說道,“劉謙,這么晚了還在工作啊?我是貓眼偵探社的社長陸卷簾,受杜金山的委托前來抓捕你,你要反抗嗎?”
“什么?兩位姑娘,你們找錯人了,趕緊出去,別耽誤我工作!”
劉謙十分鎮定,面不改色地說著,背后的手卻悄悄摸向了筆記本電腦旁的一本書。
在那書底下,有一把鋒利的傘兵刀。
只要摸到這把傘兵刀,劉謙有信心在十秒鐘之內,讓這兩位找死的美女倒在血泊中。
“你想拿刀子捅人?試試吧!”
陸卷簾就微笑著站在那兒,顯然是看透了劉謙的小把戲。
“找死!”
摸到那傘兵刀后,劉謙厲喝一聲,一刀就刺向陸卷簾的胸口。
噗哧噗哧……
就在劉謙伸臂捅刀的同時,陸卷簾手持一個圓柱形的小噴罐兒,沖著劉謙噗噗的噴了兩三下,大量的白色氣霧便一下吸附在了他的臉上。
“媽的,你……”
劉謙剛說了半句話,頓時感覺頭暈目眩,四肢像是抽空了力氣一樣,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眼睛一閉,不省人事了。
“社長,這小子在寫小說呢,還是寫的刑偵推理類的!難怪他反抓捕意識那么強,一邊學習著反抓捕理論,同時拿著稿費,這小子倒真會找工作啊!”
那位短發美女說道,“任務欄里還有電子日記本,這里面肯定有重要信息!”
“嗯,不錯!火狐,咱把他抬到車上,今晚先讓他在偵探社呆一晚,明天一早,我會把他送到杜金山的面前。”
陸卷簾說著,和這位名叫火狐的美女助手,一起抬起劉謙,將他抬到了外面不遠處的那輛福特銳界里。
當然,劉謙的筆記本電腦也被陸卷簾帶上了車。
……
第二天。
清晨,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將躺在沙發上睡覺的杜金山吵醒。
揉揉眼睛一看表,正好5點半鐘,美好的一天從這一刻開始。
“山山小弟,你醒了嗎?”
這時候,麥云莎從那與客廳一墻之隔的臥室里走了出來,看到杜金山精神氣色很好,便笑著道,“山山小弟,姐以為你昨晚在這老舊的沙發上將就一夜,今早一定會很疲倦呢,看來你的心情很不錯!現在請去刷牙洗臉吧,姐要為你做一份豐盛的早餐,一起開始嶄新的一天!”
“哈哈,好啊好啊!莎莎姐,來,為這嶄新的一天,拍一個!”
杜金山笑著,兩個手掌拍出去,麥云莎也笑著將兩個小手拍過來。
啪!
兩人一個華麗的擊掌后,互相將十指緊扣,幸福得像是要去外星球渡蜜月的戀人。
昨晚,麥云莎將悍馬H3直接開進了這個住處的院子里,范建同學則騎著杜金山的三輪車,連夜趕回歡喜山村,幫杜金山給老爹請一個夜不歸宿的假。
麥云莎租賃的這個房子,只有兩間臥室,她和母親王芬各一間臥室,杜金山也就只能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當然,昨晚王芬倒是很實誠地說過,要讓杜金山和女兒麥云莎一個臥室,這明顯是搓合兩個小男女的意思,不過卻被杜金山笑著謝絕了。
在杜金山心里,莎莎姐是女神一般的存在,自己對她可以有男女之情,但決不能這么匆忙地發生什么男女之事。
不和莎莎姐同床共枕,不和她有云雨之歡,就和她只有一墻之隔,彼此靜靜守護著對方,這寧靜而溫馨的一整夜,每分每秒都讓兩人感悟著愛的素凈、愛的祥和。
君子重愛而輕性,流氓重性而輕愛。
這是杜金山經過一整晚的思考而領悟的兩句箴言,思想達不到他這個境界的人,只會覺得這是放了個屁。
叮叮叮!
就在這時,杜金山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號碼,竟是私家偵探陸卷簾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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