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遲來的戀愛一談，處處都開始透著兵荒馬亂。
先是湯萍聞風而來，這才知道之前被顧丞和柚子合起伙來騙的事實，湯萍那么一鬧，又傳到了溫書陽姑姑的耳朵里，結果不言而喻，跟打仗似的。
“你說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新中國成立都七十周年了，老古板怎么還那么多？”
柚子在電話里抱怨，“你和三哥當初也受到了阻撓了嗎？”
秦嬈：“嗯，不比你們倆輕松。”
柚子不知道他們倆其中的具體細節，更不知道中間跨越了兩條人命。
汽車駛在高架橋上，車窗外景物飛速后退，拉成了一道虛影。
“我倒是不怕，”柚子唉聲嘆氣地說：“我就怕我媽去刺激溫書陽，因為腿的關系，他現在本來就自卑，跟烏龜似的動不動就往殼里縮，而且讓我最不爽的是，是我主動！居然是我主動，好像我上桿子倒貼一樣，一個人靜下來想想就跟吃了屎沒什么兩樣。”
秦嬈耐心聽她抱怨，聞言一笑，“不知道溫書陽聽見你這么形容作何感想。”
柚子道：“等他好起來，非讓他重新追我一次。”
“可以，”手機又開始震動，秦嬈拿下來一看，是沈潯打電話進來。
“先不跟你說了，我老公電話。”
這邊掛斷，那邊就接起。
“到哪兒了？”沈潯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剛下高架，還有五分鐘到。”
“行，我在車庫等你。”
沈潯掛斷電話便準備乘電梯下車庫，唐啟正在低頭看手機，習慣性抬腳就要跟，被沈潯平淡地一掃，“我去接我老婆，你去干嘛？”
“我也去接老婆。”唐啟頭還沒從手機里抬起來，話不過腦子就已經出口。
沈潯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唐啟險些撞上去，這才感覺有些不對勁，想開口挽回一下，說是去接你老婆，嘖，好像也不大行，干脆閉上嘴不吭聲。
幸好沈潯沒有再開口，只是電梯下行時從電梯門上反射出他半笑不笑的臉。
唐啟覺得自己文武雙全冷酷無情黑面保鏢的臉都快讓自己丟盡了。
只可惜還沒完，還能再丟人一點。
電梯很快下到了負一層，沈潯率先走出去，回頭看向停在電梯里準備隨時溜之大吉的唐啟，問道：“你不出來？不是下來接老婆？”
唐啟硬著頭皮跟出去，一個拎著兩個大口袋的男人朝著電梯口走來。
電梯附近的車位早就停滿，林同的車停的較遠，一路哼哧哼哧地拎過來，看到唐啟頓時眼睛一亮。
先喊了一聲沈總，接著對唐啟道：“你居然這么快！我剛發消息讓你下來接我你就到了。”
唐啟一臉懵逼，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有一條消息。
“快快快，幫我接一接。”林同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把袋子往他手里一塞。
然后和沈潯匯報道：“上周答應了請咱們部門的人，我個人出資，不是公費。”
沈潯臉上勾出一道不明顯的笑，看向唐啟的眼神意味不明。
唐啟板著臉道：“不是您想的那樣，是……”
沈潯手微微一抬，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員工的私生活我不干涉。”
林同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嘿嘿一笑，推著唐啟往電梯走，“走，大家都等著吃午飯，沈總，那我們先上去了。”
沈潯輕點了下頭，掏出煙盒叼了一支出來。
唐啟個子高，比林同高出了小半個頭，加上林同拎個袋子就被壓彎了脊梁骨的弱雞樣，看得唐起直皺眉。
唐啟在心里罵了聲弱雞，然后把另一袋也拎到自己手里，完全不理解就這么點重量林同拎著怎么就跟要死了一樣。
林同對他這樣的行為簡直感激涕零，看著唐啟的眼神里都開始冒著星星。
電梯慢慢下降，在負一層打開，唐啟先進去，林同正準備往里邁，忽然聽見不遠處的沈潯喊了他一聲。
“林同。”
“啊？”林同停住，“沈總您有什么吩咐？”
沈潯：“你今天買的東西報銷。”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林同開開心心應下來，又見沈潯吐了口煙霧道：“算是恭喜你們。”
林同不明所以，電梯里唐啟的臉已經變成了調色盤，赤橙黃綠青藍紫都有。
電梯門被擋住遲遲不能關，已經開始報警，林同來不及細想連忙閃進去。
“沈總啥意思這是？”
唐啟盯著電梯門目不斜視，眉心已經緊皺成了一團。
一支煙剛好抽完，司機正好把車停在了電梯口。
秦嬈下了車，隱約聞到點煙味，走近后又湊上去聞了聞。
“抽了支煙，”沈潯自覺匯報，然后話鋒一轉，“你要是早三分鐘來，這支煙肯定不會抽。”
說得倒是理直氣壯。
“那倒是我的問題咯。”
看見她眼里騰騰的殺氣，沈潯笑著把她往懷里一按，“我的我的。”
總裁辦那一層熱鬧非凡，一堆人擠在休息室里。
吃飯就是這樣，同樣的東西，自己吃的時候食不知味，一群人一起吃就會顯得特別香。
兩人走出電梯，正好撞見唐啟端著水杯出來，嘴唇通紅。
“還挺激烈。”沈潯看了一眼，故意逗他。
唐啟，“是辣的。”
休息室的門沒關嚴實，里面的歡喜和熱鬧從門縫里傳出來。
秦嬈問道：“聚餐嗎？今天是什么日子？”
沈潯往那邊瞧了一眼，說：“公司柜門關不住，今天是唐啟和林同大喜的日子。”
“我是直的。”唐啟終于忍不住解釋。
沈潯：“有多直？”
唐啟往四周掃視了一圈，視線落在中間那根又粗又直的承重柱上，“跟它一樣。”
沈潯緩緩頷首，然后下巴往地上一指。
承重柱的影子被燈光打在臺階上，影子已經跟著臺階彎出了一道波浪。
唐啟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眼神萬念俱灰，如果沈潯不是他的老板，估計現在已經死在他手上。
沈潯偏過頭，“老婆，有些東西不能看表象，看似是直的，背地里其實已經彎成了大波浪。”
秦嬈沒沈潯那么腹黑，強忍著笑給唐啟留了點面子。心想你也好意思，以前你也彎得不比唐啟輕，要不是我把你掰成了定海神針，現在說不定你還在哪兒研究怎么種菊花呢。
唐啟的表情除了震驚似乎還有疑惑，像是在思考自己到底是直的還是彎的一樣。
沈潯忍俊不禁，摟著秦嬈往辦公室走，經過唐啟時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沒事，你還沒有彎成一盤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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