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嚴來啦。”她神情自若地開口，語氣一如當年的溫柔。
相比之下，凌嚴則略顯拘束。
“姚阿姨，晚上好。”他的聲線僵硬、打招呼的方式僵硬，就連嘴角牽起的弧度也同樣僵硬。
“先坐一會兒吧！”姚悅指著沙發說，“你姜叔叔還在炒菜，可能得等個十幾分鐘才能吃。”
“沒關系，我也沒有很餓。”凌嚴直挺挺地在沙發上坐下，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繃著”，說出來的話也透著一股莫名的奇怪。
姚悅與姜煦都感受到了氣氛的尷尬。
“媽，這是凌嚴送給您和我爸的禮物。”姜煦趕忙把酒“呈”上去。
姚悅并不在意這禮物究竟是什么，但為了緩和氣氛，還是拿出來看了看，裝模作樣地發出一系列夸張的感嘆：“哇塞！這酒我和你姜叔叔都特別喜歡！小嚴你也太會挑禮物了吧！”
得到姚悅的肯定，凌嚴才稍稍放輕松了些。
“您和叔叔喜歡的話，下次我再多買幾瓶。”
“你要這樣的話，就太見外了。”姚悅板了臉，“今天是你第一次……哦不對，是你長大成人以后第一次上咱們家里做客，你想表達心意，所以我收了你的禮物。你和煦煦這么多年同學，阿姨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也能算你半個親人，以后就你把這兒當自己家，沒必要跟我們客氣，知道嗎？”
凌嚴抿緊了唇，眼里有晦暗不明的光閃爍。
“知道了，阿姨。”他的嗓音陡然變得低沉，仔細聽，還有些許粗糙的砂礫感。
姜煦疑惑地扭頭看他，卻被他暗暗握緊了手。
她不明所以，但當著她媽的面，又不能直白地詢問，只能將所有的問題都暫時藏在腹中。
他們倆的小動作沒有逃過姚悅的眼睛。
她把兩瓶酒重新放回袋子里，“這么珍貴的禮物我得好好地收起來！”她站起身，“煦煦，你招待一下小嚴，我一會兒就下來。”
“哎！”姜煦滿口應道。
等姚悅的身影剛消失在樓梯拐角，姜煦迫不及待地問凌嚴：“你剛剛怎么了？”
凌嚴面無表情：“沒怎么。”
姜煦的眉心皺起，顯然不相信他的回答。
“不可能！”她死死地盯住他，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出撒謊的痕跡。
“沒怎么你捏我的手干嘛？”
“玩。”凌嚴說著，又捏了一把她的手。
“肉乎乎的，很好玩。”他依舊面無表情地給出評價。
姜煦震驚地倒抽一口氣：“‘肉乎乎’？”
她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里抽出，舉到他眼前用力地晃了晃，“你看清楚，這叫‘肉乎乎’？”
她接近170的身高，體重才堪堪破百，所有見過她的人都夸她瘦，他居然說她“肉乎乎”？
姜煦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不過在那一刻以后，她又開始懷疑他的眼睛。
“用不用我給你介紹一家好的眼科醫院？”她正兒八經地問。
凌嚴將她的手扯下來重新握住。
“不‘肉乎乎’，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他的語氣像是無奈的妥協。
氣得姜煦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姚悅故意在樓上磨蹭了好一會兒才下來，恰好姜州做好了所有的菜，來客廳喊人吃飯。
凌嚴來做客的事沒有一個人通知他，因此當他看到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與自己親女兒并排坐在沙發上，還親昵地牽著手時，臉色一下變得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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