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巴掌落在嚴菁菁的臉上。
這是她第一次打她巴掌。
嚴菁菁抬頭，目光冷然：“你終于肯打我了。”
嚴玉娜看著自己的手，忽然有些后悔：“對不起菁菁，我……”
“這個學，我不會上，除非你讓他回來。”
嚴菁菁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要求，隨后便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
“啪！”
一聲巨大的關門聲響起。
是嚴菁菁在借門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嚴玉娜看著嚴菁菁離去的背影，沒有說話。
只是默默地回到了手機面前。
她不敢抬頭看直播間里面的彈幕。
或許真的是她錯了？
直播間：
“這下，我媽便是看到了應該也不會拿這種方法來逼我了吧。”
“不一定哦，有些家長對自己孩子的孝心非常堅信，他們可能還是會一意孤行。”
“確實，某些家長就屬于那種不釀成慘案決不罷休，誰的話都不聽的那種，具體參考嚴玉娜。”
……
“看到了？這種方法給孩子帶來的是無盡的壓抑。”
“你家孩子成績好不是因為你的方法起了作用，而是因為被你逼退學的那個男生。”
熙禾淡淡開口。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方法你施行了六年，為什么一點進展也無。”
“直到今年才有了成效，那是因為在今年，她認識了他。”
“你從來沒有真真正正地談過戀愛，你不知道，對于一些人來說，愛情可以照亮她的世界。”
“其實你潛意識里也察覺到了吧，但是你不想承認，你不想承認你身為母親卻連一個男生對你女兒學習的影響大都沒有。”
“你有沒有想過，她其實可能已經患上了抑郁癥呢。”
熙禾目光幽幽。
嚴玉娜竭力想在熙禾眼中找到一絲開玩笑的可能，可是沒有。
“你說的是真的嗎？”
嚴玉娜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著。
抑郁癥她知道，特別嚴重，可致人死亡。
“她早就有抑郁癥了，是遇到那個男生才慢慢好轉起來。”
忽然，熙禾面色一變。
“快去將那門打開。”
嚴玉娜知道抑郁癥的嚴重性，聽見熙禾聲音如此焦急，也顧不得想什么。
拿上備用鑰匙開了房門。
結果，一打開門就見嚴菁菁在往嘴里倒著什么東西。
嚴玉娜抬手就上去把嚴菁菁手上的東西打翻，然后便上手扣嚴菁菁的嘴。
“吐出來，你吐出來……”
嚴菁菁卻是將嘴繃得緊緊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嚴玉娜。
“嚴菁菁，陳軒想見你，你難道要讓他見到你的尸體嗎？”
熙禾見狀，緩緩開口。
嚴菁菁一聽見這個名字，嘴就繃不住了，眼淚從眼眶中滑落。
嚴玉娜趁機把她嘴里面還沒有咽下的安眠藥全都扣了出來。
嚴菁菁看著面前的母親，又看了看四周，沒有旁人。
那剛剛的說話聲……是自己幻聽了嗎？
嚴菁菁低頭，將地上的安眠藥撿起來。
嚴玉娜見狀一把奪過地上的安眠藥。
“你要干什么？嚴菁菁，我辛辛苦苦將你養到這么大，你現在想干什么？”
“去死嗎？”
嚴菁菁木然地抬頭看著她，半晌后，又緩緩低下頭。
沉悶的聲音傳出。
“是你想讓我死。”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活著的希望，是你親手毀了它。”
直播間：
“這算戀愛腦嗎？”
“不管怎么說，便是做母親的再不對，也不該以死相逼啊。”
“這孩子本來從小就沒父親，母親又對她極其嚴格，她從小缺愛，所以很容易被引誘。”
“這么說的話，我就有點能理解了，身在黑暗的人，一點光亮都格外珍惜。”
……
嚴玉娜看著這樣的嚴菁菁，忽然覺得無比陌生。
這是她女兒嗎？
不，不是。
她不是她女兒。
她女兒不會這樣的。
嚴玉娜撲上去，直接拽住嚴菁菁的衣服。
“你是誰，我女兒不會這樣對我的，你把我女兒還給我，你還給我。”
嚴菁菁正想把嚴玉娜推開，卻忽然聽見了一個聲音。
“別推她。”
不知為何，嚴菁菁竟是聽了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聲音，松開了手，任由嚴玉娜拽著她。
熙禾凝眉，按照原本的發展。
嚴菁菁吃了大量的安眠藥，在醫院里搶救過來之后，和嚴玉娜大吵了一頓。
嚴玉娜被刺激到精神失常，在與嚴菁菁的推搡中，被嚴菁菁推到了墻上，磕破了頭。
由于失血過多，還沒進搶救室就死了。
嚴菁菁在得知自己失手殺了自己的母親后，病情加重，從醫院的窗戶上一躍而下。
直播間眾人看著嚴玉娜，總感覺不對勁兒。
“這個媽媽不會是被刺激瘋了吧？”
“我看著也是有點精神不正常的樣子。”
“一直聽話的乖乖女忽然有一天變得叛逆了起來，甚至想要自盡，她受不了正常，緩緩就好了。”
……
熙禾看著母女兩人，眉頭微皺，這個心結只有嚴玉娜能解開。
如果這個心結不解開，嚴菁菁早晚要因抑郁癥而死。
關鍵是嚴玉娜的精神提前失常了，這是她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現在要想讓嚴菁菁正常，得先讓嚴玉娜正常。
熙禾探查了一下嚴玉娜的身體，松了一口氣。
還好，嚴玉娜現在不是精神失常，她只是暫時不能接受所以精神有些混亂。
不是精神失常就好。
熙禾：“嚴玉娜，你的女兒沒有變，她只是長大了。”
“長大了”，嚴玉娜嘟囔著，隨后看向嚴菁菁的目光柔和起來。
熙禾沒有再開口了。
嚴玉娜需要自己想想她的所作所為到底對不對。
不多時，嚴玉娜站了起來，看向嚴菁菁，面帶愧疚。
“對不起，媽媽以后不會再那樣做了。”
“那個男生，媽媽會以學校的名義請他回來，并且做出一些相應的補償。”
陳軒是學校從外面的學校挖進來的尖子生，免學費和住宿費的那種。
要不然憑著陳軒本身的家底根本進不來這所學校。
她想明白了。
她還想要女兒，那就必須看開點。
不優秀就不優秀了，命在就好。
她可不想一覺醒來看見的是女兒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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