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完,早已淚流滿面。
“七七,你說,老婆子我的愿望為什么就那么難以實現呢?”
“七月七日鵲橋會,牛郎織女一年都可以相見一次,我卻八十三年七個月零七日都未曾再見過他一面。”
老人說著,忽然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前方,蒼老的臉頰上是濃濃的歡喜。
向含七見老人呆呆地看著空曠的前方,心中一動,緩緩朝著老人看的方向看了過去。
“曾姑奶奶,你在看什么?”
老人卻好像沒有聽見向含七的聲音一樣,只是面帶微笑地看著前方,緩緩伸出了手。
“振邦,你是來接我的嗎?”
“你不要著急,我馬上就來了。”
老人眼角含淚,焦急的開口。
忽然,老人想到了什么,收回了手,緩緩撫摸著自己臉上皺巴的皮膚,眼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對了,我都老了,是不是配不上你了,對不起,我應該早早地就過去找你的。”
向含七明白了。
聽說人死前會看見一些臟東西。
曾姑奶奶不會就看見……
向含七扭頭看向熙禾,眼中的意思熙禾明白,但是她卻是緩緩搖頭。
“不是他,你曾姑奶奶看見的是她幻想出來的。”
向含七得到答案后,急忙和她曾姑奶奶說了,她不想讓曾姑奶奶走。
雖說人總是要死的,但是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能多陪她一天是一天,不是嗎?
但是,她曾姑奶奶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只是依舊看著前方,眼角含笑。
向含七拽著老人的手臂,不停地晃動著她。
“曾姑奶奶,你看看我,你看到的都是假的,你不要離開我,你看看我啊。”
“別晃了,她已經走了”,熙禾的語氣并沒有什么起伏。
“什么?”向含七扭頭看了一眼熙禾,隨后不可置信地扭頭看著微笑著的老人。
老人的眼皮好像確實沒有再眨過一下,只是看著前方。
向含七顫抖著手將手指放在了老人的鼻子下,隨后迅速地抽回手。
向含七將老人平放在床上,然后手放在了老人的眼上,將老人的眼睛闔上了。
直播間:
“真愛啊,至死也要睜著眼睛,多看你一眼。”
“可惜,我都奔三了還沒有遇到真愛,嗚嗚嗚,太令人難過了。”
“這世上本來就是有人注定沒有真愛的。”
“話不要說得太絕對了,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曾經那么多人堅決否認鬼魂的存在,可是結果呢?”
“那個叫周宇的是真該死啊,怎么還能活這么久呢?當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
將老人平平整整地放在床榻上躺好后,向含七扭頭看著熙禾,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熙禾小姐,你是冥王,我想問問你,為什么像周宇那樣的狗雜種能活到一百歲。
而為國為民、征戰沙場、殺敵無數、立功無數的周振邦要英年早逝,為什么?”
說到最后三個字的時候,向含七忽然激動起來,怒視著熙禾。
熙禾沉默。
直播間的水友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不過即便是他們說了什么,現場的人也沒工夫去看他們在彈幕區說了什么。
就在氣氛僵持之際,床上老人的身上飄出了一個靈魂。
這是老人的靈魂。
老人茫然地看著二人,隨后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尸體,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魂魄。
她這是……死了?
振邦呢?
老人不停地飄著,只為了尋找自己的愛人。
但是……
卻找不到。
老人失落地低頭,眸中滿是茫然:“振邦,我找不到你了。”
熙禾的目光追尋著四處飄蕩的老人,眉心漸漸蹙起。
向含七雖然看不見老人的魂魄,但是她可以看見熙禾。
她不知道為什么目光一直在四處看,而且好像是在看什么會動的東西一樣。
但是她卻看不見。
她看不見的東西,冥王卻能看見。
那是什么?
鬼魂。
向含七在想到答案之后,抬手便扒上了熙禾的肩膀。
“熙禾小姐,剛剛是我口不擇言,我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好不好?”
熙禾收回追尋老人魂魄的視線,眉心平展,隨意瞥了一眼向含七。
向含七連忙又道:“熙禾小姐,您能不能告訴我,您在看什么東西啊?”
“向小姐倒是能屈能伸。”
熙禾冷笑著說了一聲,不過還是告訴她了。
“我在看你曾姑奶奶的魂魄。”
“她在這兒?”向含七驚喜交加,看向四周:“在哪兒?”
“它在找人,地位不定。”
向含七冷靜下來,“她是不是在找將軍啊。”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
熙禾頓了頓,隨后面色凝重地說出了她察覺到的問題。
“你曾祖奶奶是自然死亡,壽命到了,可是至今,地府還未有鬼差前來捉魂。”
“下面怕是出了問題。”
先前的鬼魂都是壽命不到,被她一腳踹下地府的,沒有鬼差也屬正常。
但是現在這個可是正常死亡啊。
還有先前阿訣急匆匆下地府的事情,現在都過了這么多天了,還沒有回來,會不會是地府的事情特別嚴重。
嚴重到他短時間內根本沒辦法回來?
熙禾不知道,但是她猜測地府絕對出了很嚴重的事情。
熙禾看向直播屏幕,看著那右上角并不多的信仰值,微微扶額。
自己現在實力不濟,現在去地府,即便是真的發生了什么事情,不也是當炮灰的料嗎?
熙禾猶豫半晌,隨后還是決定去一趟,去看看地府到底出了什么事兒。
若是回不來……
也沒關系。
按照自己的部分記憶來看,自己萬年前任性拋開地府,獨自陷入沉睡,讓地府諸神陷入極大的恐慌中。
這次,便是神隕地府……也沒關系。
就當時,為萬年前的自己恕罪吧。
熙禾苦笑了一下,隨后伸手,直接將老人的魂魄收進袖子里。
然后,熙禾看向了直播間:
“朋友們,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歸期不定,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也可能是一年。”
熙禾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也可能是一輩子,身死道消。”
“我們后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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