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出不去，房間里又有鬼。該怎么辦？王東方不敢回頭。而原本正在罵罵咧咧的老頭子忽然發現自家孫女兒能看到自己了，瞬間就換上了一副慈祥的面孔。“婷婷啊，你在這里過得怎么樣啊？”
變臉速度之快讓人咋舌。“這老爺子是學過川劇變臉嗎？”
“老爺爺，你是懂變臉的。”
“爺爺啊，你孫女兒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
“我要是有這么個爺爺，我也驕縱。”
“驕縱和戀愛腦可不一樣，終歸還是他這個孫女……唉……”……“我在這里過得可好了，就是沒有你，我好無聊的，你說說你，這一年也說來看看你孫女兒。”
李曼婷說著，朝著老頭子走過去，一把抓住老人，雙手挽上了老人的胳膊。但是，剛挽上老人胳膊的一瞬間，李曼婷便覺一股寒意直直鉆入體內，凍得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爺爺，我怎么感覺你身上一股寒意呢？”
老頭子的身子肉眼可見的顫抖了一下，隨后伸手撥開李曼婷的手：“年紀大了，身子不中用了。”
李曼婷松開自家爺爺的胳膊，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爺爺，下意識忽略了什么，面上依舊是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爺爺，我跟你說，東方他對我可好了，我一直都沒有給他生孩子，他都還沒有怨懟我，還每天讓人給我送好吃好喝的，還不用做家務什么的。”
老人看著李曼婷，眼睛酸澀，曾經的李曼婷，婚后可是一直要做家務的。現在的李曼婷……挺好的。李曼婷說完，看向了王東方：“東方，你快過來，見爺爺啊。”
老人看向王東方的方向，只見那人看著背影就非常的僵硬。頓時心頭一動，“東方啊，怎么還不過來呢，是我老頭子年紀大了，你不將老頭子放在眼里了？”
王東方聽著身后的聲音，總覺得后面是一片深淵。偏偏現在面前的門還出不去。他很絕望。李曼婷奇怪地看著王東方：“東方，你一直扒拉著門干什么？那門有什么好扒拉的？快過來啊。”
李曼婷說著，徑直走到王東方旁邊，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東方，你轉過身來啊。”
王東方被迫僵硬著身子轉過頭，卻是閉著眼睛。老頭子嘴角泛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孫女兒和這個賤男人能看見自己了。但是……這，挺好的。老頭子飄到王東方面前：“東方啊，老人家好不容易上來看你一次，你這閉著眼睛是怎么回事兒？”
“就是啊東方”，李曼婷在一旁搭腔。但是下一秒便轉向了自家爺爺：“爺爺，你身上的威勢太強了，嚇到東方了。”
老頭子瞥了李曼婷一眼，冷哼了一聲：“也沒見把他嚇死。”
王東方聽著老頭子的聲音，心中極為不爽，活著的時候，他就要被他壓在下面，現在好不容易將人給弄死了，他難道還要被一個死人欺負嗎？他一年前將這老頭子弄死不就是為了不再被這老頭子欺壓，能自己翻身做主人嗎？現在，這個老頭子不過就是一個鬼魂而已，這世界終究還是人類的天下，他怕什么。再說了，那兒還有一個冥王，他就不信了，當著冥王的面，一個鬼魂還敢猖狂？此刻的王東方早就將熙禾是干什么的忘了，他只知道，這是冥王，冥界也是有規定的，人類不能隨便殺，要不然現在人類早就滅絕了。“你個老頭子閉嘴”，王東方忽然睜開眼睛，怒視著老頭子。“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一個死了一年的老頭子，鬼魂而已，你以為我怕你啊。你活著的時候就對我吆五喝六的，現在死了，怎么？還想騎到我頭上作威作福嗎？我告訴你，糟老頭子，老子不怕你。”
王東方說著，放在褲縫旁邊的手微微抖著。直播間的攝像頭清楚地捕捉到了這個細節。“都燒成灰了，只有嘴還是硬的。”
“要不是看見你的手，我就信了。”
“看著怎么跟個紙老虎似的，漬漬漬。”
……“東方，你這是怎么了？”
李曼婷有點被王東方的吼聲嚇到了。豈料，王東方卻是轉頭對她一聲怒吼：“你閉嘴，要不是你，我會被他欺壓嗎？”
王東方滿面怒容：“都是你。”
“所有人都瞧不起我，都是因為你，因為我是你的丈夫，所有人都不認可我，他們認為我的一切是靠你得來的。他們忽視我的努力。所有人都覺得我是靠你們李家飛黃騰達的。”
李曼婷微微皺眉：“東方，你在說什么啊？我們都是一家人啊。”
李曼婷說著便要上前抓住王東方，卻被王東方抬手甩開，“誰跟你是一家人？”
“要不是這個糟老頭子死了都不忘護著你，老子早就將你給弄死了。”
“死了？”
李曼婷愣住了，心頭忽然涌上一股猛烈的悲傷。“王東方，你閉嘴”，微微飄在空中的老人面上一怒，一股強大的氣勢蔓延開來。“我說的有錯嗎？”
王東方心中怒火正旺，哪兒還管什么害怕不害怕。“我本來是想弄死她的，但是誰知道有你在她身邊保護著，要不然我早就殺了她，讓她騰位置了。不過還好，她雖然殺不死，但是卻是腦子出了毛病，忘了孩子，還忘了你已經死了的事實，更忘記了是我逼死你，奪了你家的公司。一心想著要給我生孩子。將我看成至親至愛之人，愛我比從前更甚，甚至我讓她簽的離婚協議書，她都能一眼不看地無比信任我地簽下她的名字。”
“你說……什么？”
李曼婷呆愣地看著王東方，雙目呆滯。隨后又想起了什么，緩緩轉頭看向自己的爺爺，目光向下移動。入目，赫然是自家爺爺距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的鞋。爺爺他是飄著的，他……確實死了。對啊，爺爺莫名其妙的忽然出現在這里，一年都不曾聯系自己，這本來就很說明了一些問題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