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至暗凌晨 > 第432章 強者彈指一揮間,弱者生死已定
  蒙的表情恢復了正常,李銘途雖然還有點擔心,但是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他看了看旁邊的帝屋。

  帝屋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轉頭瞥了他一眼。

  李銘途皺了皺眉。

  從這個面無表情地女人身上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子危險的氣息。

  也罷……樊團還在這,他找來的人能有什么危險?

  樊易天轉頭看了一眼。

  男方那邊的家人都有些安靜,看上去應該是不太擅長表達,只是偶爾互相聊兩句。

  當然,也不排除自己等人坐在這里讓他們有些不太自在。

  大部分人造神的模樣對尋常百姓來講沖擊力確實有點強大。

  “欸……等等,我接個電話。”

  白淼停下和蒙的聊天,拿起手機示意了一下,放在耳邊:“喂?師會長?”

  “你們都到了嗎?”

  師梓悠的聲音傳入白淼耳中。

  “到了到了,我們在這里等半天了,都看了半天的相片了。”

  她是這么說著,其實她一眼都沒看。

  到現在連新郎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白淼扁了扁嘴,轉頭看了一眼后面光屏上不斷浮現的照片。

  至少得知道新郎長什么樣吧?

  不巧,大屏幕上一片藍天草地,是師梓悠的獨照,唯獨沒有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新郎官。

  白淼有些無奈的轉回頭來:“你什么時候來啊?”

  “馬上,馬上就到了。”

  師梓悠的聲音帶著笑意:“你們再等等。”

  “好吧好吧。”

  白淼笑了笑:“提前說聲恭喜哈。”

  “嗯,謝謝。”

  師梓悠的聲音低沉了些:“我丈夫應該一會就到了……啊,他現在已經到了。”

  “啊?哪呢哪呢?”

  白淼的目光在場上環視了一圈,也沒找到自己想象中新郎官的模樣。

  “欸?他發消息說已經到了,在和爸爸媽媽聊天,你朝著男方家長那邊看一眼。”

  白淼依言,朝著那邊看了一眼。

  那一圈只有兩個年輕人。

  一個年齡太小,白白凈凈一看就是小孩子,高中生頂天了。

  另一個,膚色稍微有點黑,留著寸頭,體態倒是標準的很,腰背堅挺。

  但是長相也就是中等……

  和預想中不太一樣。

  白淼倒不是對長相有著過于苛刻的要求,但是她清楚的記得,師梓悠無數次在她面前念叨過自己是個顏控的事實。

  帥的驚為天人,開朗善談又不嘴碎,情商達到頂點,有著幾乎完全重合的個人愛好,這是師梓悠當時反復強調的擇偶標準。

  原來如此。

  白淼摩挲著下巴。

  果然標準都是給不愛的人準備的。

  那新郎也不說話,只是表情平淡的坐在那里,盯著閃動的光屏,不知在想些什么。

  “欸?我認識他,他不是那個……那個……叫什么來著?”

  曲無默一拍桌子,看著那個新郎官:“張欽!是他吧?”

  “認識?”

  樊易天挑了挑眉。

  “嗯。”

  曲無默點了點頭:“戰場上見到的,當時他們整個隊伍就剩下他一個,我把他救下來,一路送到醫護部隊里。”

  “要去打個招呼嘛?”

  “免了吧……”

  曲無默撓了撓頭,沒有過去的打算。

  張欽啊……

  曲無默又想起當時的那一幕。

  那個男人抱著自殺的戰友,在滿地的殘肢和尸體中哭的撕心裂肺。

  曲無默后來打聽了一下,那場戰斗結束之后,張欽就退役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師梓悠認識的。

  ……

  又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師梓悠來了。

  她的身影出現在巨大的棚布下。

  燈光突然暗了下去。

  服務員開始上一些簡單的菜肴,以及瓜子果盤等消磨時間的東西。

  主持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上的臺。

  “尊敬的……”

  這些繁瑣冗雜的詞被樊易天自行省略,他四處看了看。

  師梓悠穿著黑色的婚紗,像一只驕傲的黑天鵝,挺著后背,滿臉笑容。

  張欽站在她身邊。

  正常來講,大多數情況應該是女方的父親將女兒扶過去,把女兒交給新郎。

  但是師梓悠沒有父母,沒有人在這樣的時候去扶她的手。

  所以張欽會陪她走過剩下的路。

  這就是為什么,張欽在這個時候站在了她的身邊。

  “讓我們有請新郎新娘!入場!”

  燈光閃耀下,張欽抬起臂彎。

  師梓悠笑著挽住他。

  場面安靜下來,只有平和悠揚的音樂聲在場內環繞著。

  樊易天和宇文軒都安靜的注視著這對緩緩走來的新人。

  無論是作為樊易天,還是地,他們都期望著。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可以算是他們的精神寄托。

  畢竟他們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師梓悠挽著張欽從他們面前走過的時候,還抽空對著他們這一桌眨了眨眼。

  “那么,張欽先生,您是否愿意娶面前這位女士為妻,無論貧窮或富貴,無論健康或疾病,都陪伴在她身邊,愛護她,不離不棄,直至永遠。”

  宇文軒的眸子閃動著。

  或許在他眼中,臺上那個女人并不是師梓悠。

  他輕輕張口。

  “我愿意。”

  張欽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遍整場。

  ……

  新郎親吻新娘的時候,樊易天感覺帝屋的眼睛都變成星星了。

  影離就站在帝屋座位的后面,愣神似的盯著上面二人接吻。

  “欸嘿嘿嘿……”

  白淼跨坐在椅子上,撐著下巴,看著臺上的兩個人傻笑。

  “會長大人,麻煩矜持點。”

  隔著李銘途,蒙頗為無奈的提醒著。

  “沒辦法嘛……實在是讓我們這種沒經歷過愛情的人心馳神往啊,這樣的畫面。”

  白淼傻笑著對著蒙眨了眨眼:“阿蒙啊,阿蒙啊……”

  “干什么?”

  蒙挑了挑眉。

  “啊——阿蒙啊,阿蒙啊……”

  “哈……”

  蒙嘆了口氣,習慣了白淼無厘頭的幼稚行為,轉頭盯著上面接吻的新郎和新娘看。

  需要親這么長時間的嗎……

  “需要親這么長時間嗎?”

  蒙怎么想的就怎么問出來,她拽了拽李銘途的袖子。

  “呃……可能是新郎和新娘感情很好。”

  李銘途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畢竟是人家的婚禮,親多長時間也隨他們兩個吧。

  良久,唇角終于因為分離而松散下來。

  師梓悠輕輕拽住張欽的衣服:“謝謝。”

  “沒事吧?”

  背著光的地方,張欽眼中是化不開的擔憂。

  “沒事。”

  師梓悠站穩身體,對著張欽露出一絲笑容:“把婚禮進行到底吧。”

  “嗯。”

  張欽的聲音低沉。

  婚禮……還要繼續。

  ……

  “啊啊……終于結束了。”

  師梓悠終于脫下有些厚重的婚紗,開始挨個桌子敬酒。

  到樊易天這桌的時候,她有些無奈的感嘆了一句。

  “辛苦啦!”

  白淼笑著:“累壞了吧?敬完酒過來吃點東西?”

  “好啊,不過得先陪著爸媽吃點東西。”

  “不必。”

  張欽拍了拍她的手臂:“敬完酒之后你就在這坐著,那邊沒意思,你們聊,我在那邊說兩句話就過來。”

  師梓悠愣了一下:“可是……”

  “沒有可是,你都累了一天了,唯一的任務就是休息。”

  張欽說完,對著眾人點了點頭:“一會我把梓悠送過來。”

  他和師梓悠走了。

  “他們兩個挺好的啊……”

  白淼撐著下巴,看著二人相視而笑,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好事。”

  樊易天放下酒杯:“你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了?”

  樊易天也算是白淼的長輩。

  現在的他……起碼身體還算是白淼的老師。

  重市沒什么師公師爹那樣的叫法,統稱為老師。

  “欸……還沒有合適的嘛,要不然我也想嘗試嘗試的。”

  白淼聳了聳肩:“我還不著急,畢竟我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

  “你今年多大了?”

  “差一歲到三十。”

  白淼老實的回答著:“黃金年齡嘛。”

  “呵呵。”

  “笑什么!”

  白淼炸毛了,她深吸一口氣:“愛情不能著急,要相信愛情……”

  “要相信愛情是緣分,是命運安排的,而不是自己刻意求來的。”

  樊易天接上了她后半句話。

  這話自己以前還說過類似的呢。

  什么時候來著……

  “說得對!”

  白淼點了點頭:“你看,你也知道。”

  “但是不刻意去求取愛情,難不成等愛情來求取你?”

  樊易天嘴角一抽:“總之,有喜歡的就爭取。”

  “沒有。”

  “有點感覺的呢?”

  “也沒有!”

  “哪怕一點感覺都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

  白淼像個小孩一樣,氣呼呼的鼓起臉頰:“您別再問了。”

  對上樊易天,她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

  畢竟樊易天好歹也算是她當年的半個偶像。

  “好吧。”

  樊易天聳了聳肩:“我還想著我們幾個能不能多吃幾次喜酒呢。”

  “……原來您不是在為了我的終身大事著想啊。”

  “話不能這么說,我是同時為我們雙方著想,既表達了對你未來的關心,又考慮到我們這些老家伙還想湊湊熱鬧的年輕心態。”

  樊易天攤開手:“看看,這就叫團長,考慮就要全面。”

  “呵呵。”

  這回輪到白淼了。

  這就是為什么樊易天是她“以前”的偶像。

  偶像形象破滅的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麻煩您再裝一裝好么?為了我熾熱的青春年少著想。

  ……

  師梓悠很快坐了回來,她對著樊易天點了點頭:“多謝捧場啦,樊大團長。”

  “說這話未免有點過于客氣了。”

  樊易天輕笑一聲:“我們好歹也蹭了飯。”

  “這樣的飯,諸位大團長在哪都能吃到更好的,說到底還是給了我面子。”

  師梓悠笑了笑:“謝謝,我的娘家人們。”

  “嘖。”

  樊易天抱起胳膊:“你怎么靦腆了那么多?”

  師梓悠在這里和樊易天最相熟,樊易天和她說話也不會那樣疏遠。

  “唉……現在我是人妻了嘛,當然要禮貌溫柔,要維護丈夫的形象。”

  “發生什么了嗎?”

  樊易天笑了笑,倒也沒調笑她:“剛才親了挺長時間啊。”

  “嗯。”

  師梓悠雙手在一起抓了抓,沒解釋什么。

  但是這個反應就非常不對勁。

  “怎么了?”

  樊易天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師梓悠一下。

  身上的生命氣息不濃,應該沒有懷孕,甚至有些寡淡。

  怎么回事?

  “發生什么了么?”

  樊易天問道。

  師梓悠深吸一口氣:“沒什么大事,就是結婚高興,讓我覺得有點不真實。”

  “我們好歹也算你娘家人。”

  白淼搖了搖手指:“你得學會告狀,來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那肯定是沒有。”

  師梓悠笑了笑:“就是大概……我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桌子上的氣氛有瞬間的凝滯。

  “凝道境,你的壽命還有大把大把呢。”

  樊易天皺起眉頭。

  “不是那個,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我那個身體不太好,那次受傷之后就一直沒緩過來,所以我才退役的,我想著活一天是一天,總得開心點。”

  師梓悠說著,紅了眼眶:“就是沒想到,臨到這個時候,遇到了這么好的人。”

  “那張欽……”

  “他知道。”

  師梓悠吸了吸鼻子:“要不然我們兩個還在試著談戀愛來著……本來我想和他分手來著,但是他一定要結婚,說要讓我體驗婚禮,他說他不怕,也不后悔……”

  師梓悠又揉揉眼角:“現在怕的反倒變成我了,有的時候我特后悔,當初為什么就沒挺住他的追求,臨死還得耽擱人家一下。”

  “抱歉……婚禮不該說這些的。”

  師梓悠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發顫。

  “不,應該是,幸虧你說了。”

  樊易天松了口氣,看向帝屋,雙手合十。

  全藍星最好的醫師就在對面坐著。

  “這是月凝的師父,也是我的師父。”

  樊易天雙手合十:“我欠你個人情,帝屋。”

  “沒有欠。”

  帝屋搖了搖頭:“在我眼中,這算不上人情。”

  師梓悠還沒反應過來,她眨眨眼,看了看樊易天,又看了看帝屋:“這什么情況?”

  話音未落,一片金色的葉子不知從哪里飄過來,融入師梓悠的額頭。

  師梓悠只覺得渾身一陣輕快,但是受傷的部位卻隱隱約約傳來悶痛。

  全身都痛。

  “一會疼痛會散開,回去靜養,等到你全身活動沒有一處疼痛的時候便好了。”

  帝屋難得解釋的透徹,說完這一切,她低下頭,端起酒水咽下。

  “啊?”

  師梓悠還是有些茫然。

  “嗯,你沒聽錯。”

  樊易天眨了眨眼,不由得有些感慨。

  在凡人眼中,能要了他們命的疾病或傷痛,在帝屋這樣的存在中,連隨手一揮的力氣都不需要。

  那片葉子只是繁盛的帝屋樹上中層的一片,對于弱者來說,依舊能解決他們的大部分問題。

  而這葉子,甚至在帝屋眼中都算不上是人情。

  這就是強者和弱者。

  強者彈指一揮間,弱者生死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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