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修煉者協會之后,自己似乎還是第一次這樣走在街上。
蒙這般想道。
還未重建完畢的街道有些冷清,可能是因為之前的戰爭讓太多人感覺到在地上居住實在不安全,所以大多數人選擇搬遷到地下居住。
對于百姓來說,生命安全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蒙摸了摸長發。
樊易天消失了,但是她知道他并沒有死在戰場上。
他去了哪?
蒙眨了眨眼。
至少在自己的印象中,那個樊易天是不會拋下整個人造神部隊,自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
蒙突然有些心亂。
也許當初看到從死亡中走出的樊易天,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的時候,蒙就感覺心神不寧。
就好像以前和自己說,我們是戰友的那個少年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蒙揉了揉眼角。
也沒人告訴她到了修煉者協會就要當副會長,也沒人告訴她當了副會長要處理那么多文件。
想想他們兩個認識的那天,已經過了多長時間了?
時間過的太快了,蒙甚至沒有真切的感覺。
感覺現在這里和宇宙一樣,蒙揉了揉眉心。
樊易天當初是用什么力量擊敗她的來著?
是時間過的太久了……不應該啊。
蒙皺起眉頭。
自己的記憶應該不會隨著時間消磨才對。
但就是這樣,自己現在已經記不清楚當初樊易天使用的力量了……
嗯……
蒙眨了眨眼,轉頭看向身后的長路。
是不是有人在注視著自己?
還是自己感覺錯誤了?
罷了……
眼中閃過一絲渾濁,蒙轉過身。
她不想繼續思考這些事情了。
回去吧……
回去還有很多文件需要處理呢。
嗯……自己剛才是不是在想什么事情?
片刻后,她又搖了搖頭,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
最近陸月凝現身的次數少了很多,晚上基本上都不怎么出現了。
樊易天靠在后面的墻上,臉色不是很好看。
因為陸月凝本身沒有意識,而她本身又即將消失,生物的本能就會讓她減少出現的次數,避免自己徹底消失。
也就是說,陸月凝距離消散不遠了。
樊易天不能繼續在這個世界逗留了,他本來想著在這個世界待上一段時間,說不定能找到讓陸月凝恢復意識的辦法。
但是現在看來……是沒有那種東西了。
“你還想繼續在這個世界待著嗎?”
樊易天盯著窗外,喃喃道:“我怕還沒走完,你就消失了。”
沒有回答,似乎陸月凝也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靈魂這種東西誰能說的準?
“我說,要不然你出來跟我說上一句話唄,老是這樣一點回應都沒有,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啊。”
樊易天揉了揉有些雜亂的長發,白色的發絲飛舞著,顯露出被隱藏在底下絲絲縷縷的漆黑。
沒有回應,不過樊易天已經習慣了。
他身形一閃,離開了凜冬國。
反正戰爭他又不參與,這些事情和他也沒關系。
念力在這個世界掃了一圈,這還是樊易天第一次用念力查看這個世界。
這可能就是他最后一次注視這個世界了。
樊易天嘆了口氣,身形消失在原地。
……
“我說,你不是說想去旅行嗎?”
倏忽看了看天邊的彎月,抱起胳膊看著坐在帝屋樹上的樊易天:“怎么回來的這么快?這才一個月不到吧?”
“你知道我為什么突然要去你的那個世界走走……但是沒什么效果,甚至連有幫助的東西都沒找到。”
樊易天搖了搖頭,靠在帝屋樹上:“沒有效果,我還待在那邊干什么。”
“所以你就回這邊來養著來了?”
影離抬頭看了看他,抬手扔過來一杯茶。
從地上到距離地面萬米高的枝椏上,僅僅是眨眼之間。
樊易天抬手接住。
這種速度被扔過來,茶水沒有絲毫溢出,連晃動都很微弱。
這還是影離隨手扔過來的。
這家伙得強大到什么程度。
樊易天眸色微沉,將茶杯放在自己身旁。
陸月凝沒有現身,那茶水就擺放在那里。
只是香氣逐漸減弱了,就好像陸月凝真的喝了一樣。
樊易天回頭看了看靈力和香氣都逐漸淡去的茶水,眉頭挑起。
看起來帝屋樹葉泡出的茶水對于陸月凝真的有很大的幫助。
陸月凝沒有出現,但是她無需現身也能吸收茶水中的那股子靈氣。
樊易天終于松了口氣。
雖然旅行突然終止了,但是能對她起到幫助就是好事。
影離看過來,眼見著樊易天從帝屋樹上跳了下來,將已經失去味道的茶水倒掉,然后將空杯放在桌上,笑呵呵的看向帝屋:“再來一杯,謝謝。”
帝屋對于這種東西是不會吝嗇的,她點點頭:“自己倒。”
“這茶對她有幫助?”
影離挑起眉頭。
“嗯……看樣子她挺喜歡的。”
樊易天點點頭,視線朝著帝屋樹上瞄了一眼:“我說帝屋……你這茶對殘魂會有治愈效果嗎?”
“不知道,沒試過。”
帝屋搖了搖頭。
她很少幫助其他……生靈。
帝屋少數幫助過的幾位都在這個小桌子的周圍了。
“確實,問你也是白問。”
樊易天撇了撇嘴,端起一杯茶:“走了。”
“你都成奉茶丫鬟了。”
帝休抱著胳膊,笑著調侃他。
“滾蛋。”
樊易天回了一句,身形朝著上方飛去。
將茶杯放在寬闊的樹枝上,樊易天沒有停留,翻身跳了下去。
陸月凝不是非要出現在他身邊的,只是一直不怎么現身罷了。
“關于之前我和你說的事情,有頭緒了嗎?”
樊易天坐在東岳旁邊,看著影離,問道。
影離搖了搖頭:“基本沒有。”
“基本沒有……意思就是還是有一點的對不對?”
樊易天挑起眉頭:“說來聽聽。”
“大概就是……有某個強者在消除整個鬼族的記憶存在。”
影離淡淡道:“最先被影響到的弱小種族就是人類,大部分人族現在應該都已經忘卻了鬼族的存在。”
“嗯……這樣啊。”
樊易天瞇起眼睛。
消除鬼族的存在……難道是混沌神族嗎?
“但是憑借這些無法消滅我們。”
樊易天淡淡道:“那這個計劃有什么意義?”
“誰知道呢……或許和你有很大關系也說不定。”
樊易天挑起眉頭,指了指自己:“我?”
“嗯。”
影離看了他一眼:“你忘了自己是什么狀態了?”
樊易天沉默下去,沒再應聲。
好半天過去,他似乎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也對,也許確實對我有影響,但是殺了我,對你們也沒影響,決定戰局的依舊是你們。”
“那些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能影響到和我有關的存在,肯定比我要強大,那樣的存在,見識更加廣播,他是怎么想的我也揣摩不到。”
影離又搖了搖頭:“所以我說,基本沒有。”
“至少現在可以確定人族那邊對我們沒有影響。”
東岳說道:“現在最大的問題就在你了。”
樊易天沒說話,只是盯著桌子上精致的茶杯,沉默著。
確實,東岳也沒說錯,這件事情確實和他有很大關系。
和他……
樊易天眸色沉了下去,金色的豎瞳有些暗沉,他看著旁邊空無一人的位置,輕笑一聲。
又能怎么樣呢。
自己早就該死了。
活的時間太久,身上背負的東西就越多。
那些遺愿終究會一點點壓在他身上。
……
藺思源從沙地上爬起來,深吸一口氣,揉了揉膝蓋。
不能停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戰爭所造成的巨大的犧牲刺激到了藺思源,她現在拼命的訓練和修煉。
哪怕是為了當時倒在自己身邊,自己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尸體。
他們都沒有停下的權利。
唯一能休息的只有死人。
藺思源短促的喘息著,看向遠處正盯著訓練場發呆的宇文軒。
宇文軒團長總是會到這里,站到夜晚訓練結束的時候,什么都不做,就是靜靜的站在那里發呆。
他身上也背負著很多東西吧?
那些同伴的遺愿。
藺思源長舒一口氣,用靴子磨了磨下面的跑道。
宇文軒看著藺思源的背影,眉頭微挑。
這丫頭自從上一次受傷回來就這樣往死里訓練。
也不知道到底經歷了什么。
不過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宇文軒揉了揉眉心。
最近很平淡。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聞人墨染走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盯著藺思源背影看的宇文軒。
“干嘛呢?”
聞人墨染皺了皺眉,抬手拍了他一把:“看什么呢?”
“看著新兵訓練。”
宇文軒仰了仰下巴:“那丫頭回來之后,就一直是這種勢頭。”
“這不是挺好的嗎?”
聞人墨染挑了挑眉:“說起來,現在他們也不算是新兵了吧?”
“嗯……才打過幾次仗。”
宇文軒輕笑一聲:“和咱們比,他們還是小孩。”
聞人墨染撇了撇嘴,也沒接宇文軒的話,只是感受著迎面吹來的風,輕聲呢喃著:“真平靜。”
平靜的讓人不安。
他們應該不會有如此平靜的生活才對。
聞人墨染的眼睛被風吹得瞇起,耳邊被風聲覆蓋。
真是和煦的風啊。
要到秋天了呢。
聞人墨染將長發挽到耳后。
“欸,對了染姐,確實有個事情要跟你說來著。”
“嗯?”
聞人墨染挑起眉頭,轉過臉。
“地下城那邊,說是幾個修煉大學重建之后,要舉辦一場朗誦會,邀請了我們去參與。”
宇文軒右手翻開,一張信封出現在他手上:“邀請函,我覺得你的形象比我們要好,所以我打算讓你去看看。”
“……”
聞人墨染有些無奈的抬手接過邀請函,看了看。
宇文軒的臉上大部分被鱗片覆蓋,猙獰而恐怖。
他自己去參加這些活動,確實對學生們……不太友好。
宇文軒眼神稍微暗了暗,轉頭對著聞人墨染點了點頭:“國家舉辦的,意義重大……拜托你了,染姐。”
可能因為陸吾本身是獸身人臉,至少聞人墨染的臉沒有什么變化,而且她的臉上也沒受過什么不能愈合的傷口。
唯一距離臉最近的也就是脖子上的那一道被敵人割喉的傷口,不過沒有危及生命,只是看上去有點猙獰。
聞人墨染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看著手中的邀請函,點了點頭:“那沒辦法了……只能我去看看了。”
“幫大忙了……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得把藺思源那丫頭推過去了。”
宇文軒聳了聳肩:“總不可能把樊易天拽回來吧,他那張臉亮在那,估計就不用搞活動了。”
“放心交給我吧。”
聞人墨染點點頭,將邀請函收了起來。
……
聞人墨染穿著干凈的戰服,遮擋住脖子上的傷口,按照邀請函上標明的地點來到了朗誦大會。
老遠就能看到巨大的會場周圍圍滿了人。
這是戰爭結束后舉行的第一次大型活動,很多人都來湊熱鬧。
“我是聞人墨染。”’聞人墨染走到門口保安的面前,將自己的邀請函拿了出來:“代表人造神部隊來參加朗誦會。”
“聞人團長!”
保安隊長當然是認識聞人墨染的,他臉上的笑容幾乎堆在了一起,身形彎了又彎:“您里面請,我帶著您過去。”
他連秩序都不管了,簡單的交代了周圍人兩句話,就帶著聞人墨染朝著里面走去。
“您的位置在最前排。”
他五指并攏,朝著里面指去:“挨著修煉者協會的會長,感謝您百忙之中還能來參與……”
保安隊長笑著,也說不出什么更漂亮的話來。
“辛苦。”
聞人墨染點點頭,轉身朝著會場內走去。
全場的學生們穿著各種各樣的衣服,漂亮的,莊重的,裙子,禮服,西裝。
只有聞人墨染穿著戰服。
她來的有些晚了,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聞人墨染走進來的時候,全場的聊天聲都靜了下來。
“聞人團長!”
白淼站了起來,對著聞人墨染敬了個禮。
“你在啊。”
聞人墨染站定回禮,對著白淼笑了笑:“好久不見。”
“快請坐。”
周圍的人立刻就給聞人墨染讓出了一片寬敞的空間。
“聞人團長!”
有些繁瑣的交涉節目,各大院校的校長都走過來和聞人墨染握手寒暄。
聞人墨染挨個應答著。
“既然各位都到了,那就開始吧。”
王文堅坐在最中間,笑呵呵的說道,對著前面臺上的主持人點了點頭。
他當然在,但是沒給他鏡頭。
媽的,難道自己不重要嗎?
王文堅心中罵著,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主持人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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