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秋國的景色已經看膩了。
見過了嵇借明,這場戰爭基本上已經沒有懸念了。
凝道境巔峰的修士對于戰局的影響是巨大的。
樊易天也就沒了在祝秋國繼續待著的興趣了。
他沒有什么旅行的雅致,單純只是為了喚醒陸月凝的神智。
但是在祝秋國,陸月凝出現的次數少之又少。
證明這個世界發生的這些事情,能對她起到刺激的事情太少了。
所以樊易天需要換個地方旅行。
“我看看啊……”
樊易天坐在窗前,看著面前的本子上寫著的幾個字,手中鉛筆轉動幾下:“魔宗那邊……然后是凜冬國,順帶著在這個世界晃悠晃悠,然后就回去吧,也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他挑了挑眉:“我倒是想順帶著見識一下這個世界的入道境是個什么樣的存在……你說是不是太怪了,人家的旅行,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會建立很多人際關系,結果咱們兩個旅行到現在,陪伴咱們的也就彼此,最多也就是和那幾個店小二聊聊天。”
鬼氣有瞬間的波動。
“也對……”
樊易天輕笑一聲,自顧自地搖了搖頭。
他本來就不需要和這個世界的任何人建立任何復雜或者簡單的關系。
因為他的實力足以充當這個世界的神。
他可以一時興起,把這個世界毀個大半,也可以因為偶然間升起的興趣,救下一大幫人。
因為他的實力強大,他可以不需要和任何人建立關系。
只不過這樣會略顯無趣,僅此而已。
或許,也是因為鬼族生性孤僻的原因,他不習慣,也不喜歡和人類一起生活。
樊易天盯著面前寫著字的筆記本:“那就這樣……先去凜冬國看一看,然后再前往魔宗。”
“我有預感,魔宗會有很多有趣的人或事。”
樊易天嘴角上揚。
鬼氣傳來一道微弱的波動,隨后化作寂靜。
樊易天似乎是察覺到了一般,低頭朝著身后瞥了一眼。
陸月凝那半透明的身影就站在自己后面,盯著桌子上的書本出神。
“呵呵。”
樊易天輕笑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和陸月凝的距離逐漸拉遠,陸月凝的目光移了過來。
樊易天挑了挑眉,轉頭看向她。
陸月凝的眼眸中似乎多了些神采。
樊易天瞇起眼睛:“你知道我是誰嗎?”
沒有回答,陸月凝靜靜的站在那里,盯著他看。
樊易天索性也沒再讓她盯著自己的背影,大大方方的轉過身,注視著她的眼睛。
“知道嗎?”
沒有得到回答,樊易天皺了皺眉:“你出來只是為了看一眼旅行計劃?”
陸月凝又不看他了,似乎是聽到他口中旅行計劃幾個字,她將目光轉移到了桌子上的本子上。
“我說……你能不能稍微自己心里有數一點?”
樊易天抱起胳膊,瞇著眼睛:“你覺得你現在還活著呢?你知道我現在在做什么吧?”
“我們的時間都不多。”
樊易天輕聲道:“別再浪費有限的時間了。”
這一句話出口,陸月凝的身影似乎是顫了一下。
她再次轉過頭來。
樊易天似乎能從她眼中窺探到一抹凄然。
他還想再說些什么,但是陸月凝的身影已經伴隨著清風消失了。
風吹過樊易天的臉,他的表情被慘白的長發遮住,看不清楚臉龐。
突然感覺好累。
真他媽的累死了。
樊易天嘆了口氣,看向窗外的月亮,眸色漸沉。
金色的眸子倒映不出天邊的明月。
烈陽一般的金色只能承載著怨恨和憤怒。
如烈陽一般的憤怒。
樊易天低下頭,將桌子上的本子合上,盯著本子的封皮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抱歉……我只是有些擔心。”
樊易天嘆了口氣:“你知道……我的情緒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穩定。”
沒有回應。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是什么都知道的吧?”
樊易天輕聲道:“為什么不出來和我聊聊?”
沒有回應。
屋內一片死寂,樊易天也不再說話了。
……
樊蒙是新任的修煉者協會副會長。
據說這個副會長是從人造神部隊轉來的,聽說她原本是個人造神,但是后來退役了一段時間,不過修為還在。
她不適合再在人造神部隊里待下去了,索性就轉到了修煉者協會來。
白淼坐在桌子上,看著和樊蒙有關的文件,眉頭微皺。
以前的數據大都丟失了。
據說原本是在以前一個退役了的人造神部隊團長的手中,但是那個團長在最近一戰的時候犧牲了,那些數據也就無從查詢了。
“嗯……”
白淼將文件翻了翻。
這人是現在人造神部隊團長曲無默推薦過來的。
根據他所說,樊蒙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戰爭,而且現在她沒有了造神使,也不太適合留在人造神部隊,入道境的修為,正好也可以到修煉者協會來,也算是增添了一份力量。
白淼是尊敬人造神的,正好樊蒙的修為又足夠,所以她剛進來就成為了副會長之一。
因為目前有太多的職位空缺,所以白淼才將樊蒙安插在這個位置上。
說實話,樊蒙的實力要比白淼強不少。
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每次看到樊蒙的時候,白淼都能想到那些域外生物。
外貌,說話方式。
但是這是人造神部隊團長推薦的人,肯定是沒問題的。
那些人會把有問題的人推薦過來嗎?
肯定是不會的。
這就是來自戰友的信任。
白淼揉了揉眉心。
比起那些,現在修煉者協會的問題更加嚴重。
上一戰中,有太多修煉者的犧牲,甚至包括了當時的會長和副會長。
這就造成了修煉者協會現在巨大的職位空缺和人員缺失。
軍隊那邊的新兵還在訓練,修煉者協會的招新還未開始。
倒是有不少人造神在退役,被抽走造神使以后,選擇進入了修煉者協會。
他們承受不住那種幾乎將人逼瘋的侵蝕,所以換了一種方式,繼續留在戰場上。
這個樊蒙也可以算作是其中之一。
白淼嘆了口氣,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后腰。
看起來修煉者協會也需要招新了。
……
【他們這些人就是一群徒留在世間的惡鬼。】
宇文軒盯著這句話看了片刻,抬手將書翻到下一頁。
這些人沒有對戰爭和生活的感悟,就是他媽的亂寫。
這東西在以前是不是得死刑啊?
宇文軒深吸一口氣,抬手又翻過一頁。
自己竟然也有在屋里看書的一天。
要是棟梁和老劉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肯定會感覺異常欣慰。
自己也算有了不小的成長吧?
宇文軒嘆了口氣,看著有些空曠的辦公室。
樊易天拒絕回到人造神部隊擔任團長之后就沒了蹤影,也沒了消息。
也是……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宇文軒輕笑一聲。
他倒是沒有嘲笑的意思,他現在有些理解樊易天了。
自己當時因為宋雪溪沉淪的時候,樊易天大概就是那樣看自己的吧.
當時他幫自己做了那么多文件,現在也輪到自己幫他處理這些東西了。
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宇文軒揉了揉眉心。
現在樊易天和當時的自己處境相同,甚至比自己當初還要難過很多。
“哈……”
宇文軒深吸一口氣,將面前的文件平攤開,看著上面的文字,眉頭皺起。
果然……不管過了多久他還是會有這樣的感嘆。
“這點破事也他媽值得遞個文件上來?”
宇文軒的罵聲回蕩著,傳到曲無默的耳朵里。
“大白天又叫喚什么呢?”
曲無默挖了挖耳朵,有些無奈的吐槽著:“我說染姐……軒哥不會是要瘋了吧?”
“誰知道呢?”
聞人墨染淡淡道,轉頭看著窗外。
誰知道宇文軒現在在想什么。
他們已經好久沒見到樊易天了。
當初的那個小團體,就像是已經散了一般,聚在一起的時候甚至沒有什么共同話題可以聊。
大家似乎都不是當初的那個他們了。
他們現在已經不像當初一樣了……但是要說具體哪里不同,曲無默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
“時間過的真快啊……”
曲無默嘆了口氣:“染姐,你說是我太笨了嗎?我總感覺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我又說不出來哪里不一樣。”
“不一樣是正常的,現在你三十多了,要是和十多歲的時候一樣就怪了。”
聞人墨染抱著胳膊,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那要是那么說,我現在三十二了,還和十八歲的時候長的一樣呢。”
曲無默傻笑了兩聲。
“能一樣嗎?”
“怎么不一樣?”
曲無默咂了咂嘴。
“你十八歲的時候還是個沉迷愛河的小男孩呢。”
聞人墨染說了這么一句,突然捂嘴輕笑起來。
“哈哈哈哈……”
曲無默似乎被逗笑了,他擦了擦眼角:“那都是好長時間之前的事情了啊?”
“嗯,我們成為團長,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聞人墨染輕聲道:“我們是不是在任時間最長的團長了?”
“我覺得應該是吧。”
曲無默抱起胳膊:“都多少年了,咱們二十一歲進的人造神部隊,現在都三十二了……”
“老子以前被人叫小孩的時候還沒有那么清晰的感覺,現在偶爾靜下來想想,我他媽竟然也三十多歲了。”
曲無默撓了撓頭:“走路上,小孩都該叫我叔叔了。”
“別說了……”
聞人墨染揉了揉眉心:“我不想想象有人叫我阿姨的場景。”
“那你再努力努力。”
“努力什么?”
聞人墨染挑起眉頭。
“你再努力活個二十幾年,就有人叫你奶奶了。”
曲無默這個嘴賤的毛病似乎永遠改不了。
不過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也不算是壞事。
聞人墨染也不生氣:“等我五十多歲的時候,別人見到我還是喊姐姐。”
這話說的不假,但是曲無默非要販個賤:“沒事,到時候我叫你奶奶。”
“我覺得我已經在盡力控制著自己的脾氣不把你扔出辦公室了。”
聞人墨染瞇眼笑著:“你怎么就聽不懂呢?”
“我現在懂了……對不起。”
曲無默連忙伸手在眼前揮了揮:“哦對了,還有個事情來著。”
“嗯?”聞人墨染挑眉。
“新的分團長有著落了嗎?”
人造神部隊現在其實真正算起來,只有三個團長。
原本那六個人要么犧牲,要么失蹤。
現在就剩下他們三個還在堅守崗位。
“不知道。”
聞人墨染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消息,估計是因為現在的情況對于團長的需求不太迫切,現在打仗都是大規模戰爭了,不像咱們當時那樣分成各個分團,每個團都有自己的職責了。”
現在就是敵人站在那邊,他們站在這邊,一聲令下,大家不要命的往前沖。
就這么簡單而粗暴。
確實也沒什么用處,在那樣的環境下,分團起到的作用不大。
“說的也是……欸對了,那個李處權……”
“犧牲了。”
“啊……哦……”
曲無默撓了撓頭:“那個錢思遠呢?”
“身體情況不太樂觀,能不能繼續留在人造神部隊都不一定。”
聞人墨染搖了搖頭:“問題很大,他能不能克服自己的心理問題是目前最嚴重的事情,他們同屆的那個名叫司旭雪的女孩,現在身體也不太好,戰斗意志很消沉。”
這都是正常的,經歷過戰爭的人,尤其是同時面對著侵蝕的人造神總會面臨著心理和身體的雙重壓力。
“這樣啊……”
曲無默嘆了口氣:“上一屆的兵,基本已經犧牲的差不多了吧?”
“嗯……沒剩下多少了,之前還有幾個申請退役或者轉業的,有不少離開了人造神部隊,進入了修煉者協會,或者是軍隊,之前有人跟我說,之前和李處權他們幾個一起的那個男孩,叫全霍的那個,正在新兵營當教官。”
聞人墨染說著,將面前的文件翻了一面:“暫時……應該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了,這一批的新兵實戰經驗還不足,沒法撐起大梁。”
“這樣啊……”
曲無默嘆了口氣,瞥了一眼窗外:“這段時間也沒個動靜……下一戰估計短時間內不會來了。”
“誰知道呢。”
聞人墨染嘆了口氣。
他們對這種東西都有模糊的感應,誰知道戰爭什么時候會來。
這東西誰能預測的準。
……
明天有可能得請假,各位也知道我這個身體確實不好,手腕又出了問,算是碼字的老毛病了,碼這一章的時候手腕上還纏著東西,碼了一整天才堪堪結束……如果不嚴重的話就是拉傷,那樣很快就能恢復,嚴重的……誰不想讓自己的身體健康點呢,圖個好彩頭,嚴重就不想了。
今天是父親節,別忘了給老爸送去祝福,也得祝全天下的父親,道一聲父親節快樂。
明天要是更新了就是沒請假,沒更新就是請假了——就是這么簡單。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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