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終還是遠離了那個充滿家庭氛圍的溫暖之地。
這種地方很好，好的讓他這種沒有體驗過家庭氛圍的孩子沉醉。
但是終究不屬于他。
這里是不屬于他的地方。
樊易天轉身離開。
陸月凝早在他要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
不過也好……她起碼有了些動作了。
有動作就是好事，證明她起碼有了一點點意識。
那就好……那就好。
樊易天走向遠處，偶然間回頭看上一眼。
這里是華夏的地下城，是新的華夏，是希望發芽的地方。
地下城并不像想象中那般黑暗，正相反，如同在地上一般，頂端的天窗散發著陽光。
不過……如果在底層的人該怎么辦呢？
樊易天低頭看了一眼。
從地上光明中來的人，下面該怎么提供陽光之類的養分……
有什么事情不懂，第一件事情就是問宇文軒。
樊易天抬手就給宇文軒發了個信息。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宇文軒那邊才回復：“底層是軍事資源和研究室啊，你不是去過嗎？居民區都在中上層。”
啊？
樊易天一愣，似乎是在回憶自己到底去沒去過。
好像確實來過？
“那不是最底層嗎，我想問底層來著，底層當時不是沒去過嗎。”
樊易天掩飾一般的給宇文軒回了一句話。
宇文軒那邊沉默了片刻，直接兩個字甩了過來：“傻逼。”
樊易天挑了挑眉，將手機熄屏，揣進褲兜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要去哪里，或者要去找誰。
和陸月凝有關的記憶，基本上也沒剩下什么了。
陸月凝……現在神智也沒有恢復，但是對一些事情有了基本的反應，那就是好的。
樊易天嘆了口氣。
下一場戰爭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來。
不過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了，這一仗打的很漂亮，雖然損失也很大，不過對域外的勢力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短時間內，域外那邊應該不會再有心思對這邊進攻了。
那就是好事。
好事。
不過，自己也不算完全沒有地方可以去。
隱約記得，之前陸月凝似乎說過，要出去旅游。
旅游啊……
樊易天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倒也不錯。
現在恰好就有個旅游的好地方。
……
倏忽有些無奈的看著面前的白發男人：“你是沒有事情做了嗎？怎么又旅游上了？”
“這就是我給自己找的事情，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樊易天瞥了他一眼：“你們創造的世界沒有全部毀滅吧？帶我去玩玩，放心，我保證不鬧出什么亂子。”
“呵呵。”
倏忽干笑兩聲，一點都不信面前這個鬼說的鬼話。
但是自己能說什么呢？自己又沒法拒絕。
他只能抬起手，在前面的空間處輕輕一劃。
漆黑的空間裂縫展開，倏忽有些無奈的朝著里面指了指：“這邊是其中一個世界，這里有一個算是……不太全面的修煉體系，位于最頂端的修士也才入道境……是整個世界，不是某個國家。”
“我只是想旅行，不是要換個地方生活。”
“對，這里的風景我覺得還不錯，而且沒人能對你們造成什么傷害，主要還是修煉方式不完備吧，大概也就是這些。”
倏忽抱起胳膊：“就算你覺得沒意思了，想把這個世界毀滅掉也沒什么，我還可以重新創造……怎么樣，算是盡到了盟友的本份了吧？”
“倏忽，如果你覺得你是在替神族還債，大可不必。”
樊易天瞥了倏忽一眼，淡淡道。
“放心……我沒有那么輕松的想法。”倏忽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說道。
“那就拜托你了。”
樊易天點了點頭，身形消失在空間裂縫中。
反正這邊出了什么事情他也能感覺到，無傷大雅。
說不定能讓陸月凝恢復神智……那可真是太好了。
樊易天的身影消失，倏忽嘆了口氣。
自己這算不算是給那個世界的生靈招了個死神過去。
那可是鬼族啊……你可真是瘋了。
倏忽揉了揉腦袋，眸色微沉。
還債嗎……
那些事情是能揭過去的嗎？
倏忽沒再說話，看著空間裂縫緩緩閉合，最終沒說出話來。
進入空間裂縫，自己已經輕車熟路了。
樊易天睜開眼，嗅聞到的是香甜的空氣。
念力在整個世界掃過。
方圓千米內，都沒有人類的蹤跡。
倒是有不少動物。
甚至連妖族都算不上。
哇……這個世界的修煉普及的也太……滯澀了吧？
樊易天咧咧嘴，看向前方濃密的樹林。
這里面還有少量的妖族，不過都不強大，普遍在超凡境。
超凡境……
超凡境……
不是一般的弱啊。
樊易天都擔心自己一走一過會不會把這些小生物給嚇死。
樹林之間有一條小路。
這小路幽深狹長，深處直通黑暗。
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是單純的黑而已。
樊易天沒興趣什么東西都去看一遍，但是想到本來這一趟來就是來尋找機遇，以求能讓陸月凝恢復些神智。
他還是轉身朝著幽深處走去。
“額……”
走出去不到五分鐘，樊易天就停了下來，面色尷尬的看著身旁的葉子。
周圍的樹木花草全部枯萎，如同失去了生機。
走過路過，身旁已經躺著不知道多少小妖的尸體了。
是被他身上的那股子陰冷生生碾死的。
好歹也是修煉世界，神族創造出來的世界，樊易天沒有像在華夏那樣壓制自己的氣息。
沒想到還是這樣的效果。
倏忽創造的這個世界好歹也有些太弱了吧？
樊易天嘴角一抽，周身鬼氣再次收回體內，如同被封住一般。
活著不容易，這個弱小的世界，小妖想有一點修為也不容易……自己還是別造孽了。
樊易天繼續朝前走。
地面有些滑膩。
不是剛下過雨，就是前方有水。
“嘩……”
果然，樊易天聽到了魚尾掃在水上的聲音。
他懶得用念力查看。
這個世界沒有什么東西能傷到自己……既然如此，何不享受旅行的驚喜？
掀開面前的樹叢，前方是一條寬闊而深邃的河流。
不只是哪條調皮的魚兒被驚動，用魚尾拍擊了水面，驚擾了岸邊的……鬼？
樊易天嘴角一抽，這么想來，這實在不算是什么優美的畫面。
樊易天徑直從水面上走了過去。
沒有沾染一絲水花。
這倒是方便。
樊易天走過后，水面翻騰著，幾顆水泡在水面上破裂，一條魚尾在水下緩緩劃過。
“我記得……靈枯界那邊好像還有個氐人族來著，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樊易天一邊走一邊說著，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也沒人回應他，但是他還是這般喋喋不休的說著。
“氐人族，就是渾身上下長著魚尾的那個，有點像以前人類傳說中的人魚。”
樊易天抬起手，將面前的樹葉掀開：“這些東西真是有些礙事，但是沒辦法，這不是咱們的世界，還是不要隨便毀壞別人的東西了。”
樊易天微微低下頭，越過前方的樹枝。
樹上的松鼠探出頭來，看向這個從下方路過的強大存在。
微弱的陰冷氣息散發開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反正現在樊易天也不太在意時間。
陽光直射下來的時候，樊易天才走出樹林。
陽光照射在皮膚上，沒有感受到絲毫溫熱。
嗯……
這也正常。
樊易天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現在自己要是能感受到溫熱才奇怪。
這里的地形說來有些奇怪，從樹林走出去，面前是徑直向下的山坡。
如果有人從這里沖出去，說不定剎不住車就會直接滑下去。
樊易天腳下還踩著一塊巨石，看著下方的風景。
這里依稀能看到一個城池。
額……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啊？
樊易天微微挑眉，這到底是國家還是城池啊？怎么就這么大點？
也是啊，樊易天想到了什么，眉頭松散了些。
要是跟華夏的城市比起來，肯定都不大。
去看看？
樊易天朝前邁了一步，整個人從山坡上滑了下去。
泥沙激蕩而起，樊易天的身形毫無停滯。
快到地面的時候，他朝前跑了兩步，才穩穩停住。
嗯……在平地上看來，那個城池倒是大了很多。
和華夏的城市比起來，倒是沒有那些古文中所謂的輝煌的感覺，但是周圍的高墻倒是也給人一種肅穆的感覺。
在這里都能看到那些站在城墻上，手持長劍的護衛。
身上的靈氣波動不是一般的弱啊。
心通境……
啊？
樊易天眉頭一跳，這是弱到什么程度。
倏忽可真是把臣不可強于君這個概念玩的明明白白的。
他沒心思去和門口的護衛糾纏，身形在城外消失，出現在城內。
人聲鼎沸。
樊易天從無人的暗巷中走出，看了看四周的模樣。
完全的古代小城鎮的造型，真是毫無創新啊。
這些創造者是不是只見識過古代的情景啊？
可能是因為修煉者居多的原因，樊易天奇怪的模樣并沒有在城內造成多大的影響。
“桂花糕！桂花糕！”
道路旁邊的小販吆喝著，面前的小毛毯上擺放著晶瑩剔透的糕點。
樊易天瞥了一眼。
沒什么興趣。
沒感受到有什么好玩的。
不過這個城市內容納的東西倒是廣泛啊。
水月樓。
真是容納廣泛。
樊易天在門口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打算進去。
其實這種類似于……青樓的東西，并不像傳統想象的那樣，只會有性愛和上床的場地。
這種地方其實少有那種財大氣粗的土財閥。
入此場地的，大都是翩翩公子。
按照他們所說，這種地方只是外表臟污罷了。
說來也是個很奇怪的現象，反而是水月樓這樣的場所，才有許多有才氣的女子。
這樣的場所其實更像是華夏的茶樓，提供飲茶，吟詩飲酒作樂的場所。
飲酒作詩，和志同道合的姑娘暢聊。
別瞧這里是煙花之地，偏偏就是這里的姑娘，對于這個世界的理解更為廣博。
而且，其實這樣的地方大多數的姑娘只是來討個生計，不賣身。
后世對這樣的地方有很深的誤解。
其中包括樊易天。
他對這樣的場所也沒什么興趣，站在門口聽著進去的兩個年輕男人聊著天，等到二人離開，他自己便也轉身離去了。
周圍還是有能了解到這個世界各類事項的場所的。
比如旁邊那家樊易天觀察了很久的小飯館。
那么，這種時候鬼族的另一個好處就顯現出來了。
鬼氣在手中凝結，樊易天瞥了一眼旁邊那人手中把玩著的金色錢幣，手掌握緊，再松開。
一把金色的錢幣出現在他手中。
好用，當真好用。
樊易天看了看手中的錢幣，抬手將其扔進了路邊的乞丐碗中。
那乞丐估計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見過這樣出手闊綽的主，他伸出臟污的手，有些難以置信的拿起錢幣，輕輕掰了掰，確認是真的以后，那一雙枯槁的眼睛猛地放射出了光芒，他俯下身，腦袋在地上敲成了撥浪鼓。
“謝謝老爺……老爺吉祥，老爺大氣……”
乞丐念叨著，看著樊易天走遠了。
只要不是樊易天故意為之，鬼氣形成的死物是不會消失的。
他回頭瞥了那乞丐一眼。
果然什么時代都會有這樣的人。
好胳膊好腿的青年，卻跪在地上對著路過的男男女女伸手討要未來的生活。
也許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吧。
樊易天沒再回頭，走進飯館。
“歡迎！”
門口招呼的店小二見有人過來，眼神快速的滑過樊易天的衣著。
沒見過……
超出自己認知之外的衣服，面料緊實細膩，這定是華貴之人。
“歡迎歡迎！快請進……”
小二后退了一步，將樊易天迎進了飯館：“客官請坐，這邊的桌子很干凈。”
店小二個頂個的機靈。
這時候的人其實大都是沒有趕夜路的習慣的，只要沒有什么大事，在這個時候來這里，基本就是為了住宿。
所以他也不問，反正給客人留一間房也能以防萬一。
客人吃完給完錢走了，那間房子也還是空的。
樊易天坐在木椅上，看了看周圍。
右邊那桌上的四個人，衣著不凡，都是修煉者。
修為普遍在心通境。
左邊的兩個人，修為在超凡二階左右。
嗯……
果然都弱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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