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噴灑而出,樊易天微微偏過腦袋躲開。
哇……這一刀是切在噴泉開關上了嗎?
對面的尸體緩緩化為兩半,血液以一種奇怪的形態炸開來,險些崩進樊易天嘴里。
尸體開裂,露出后面的景象。
那是一道看不清邊際的裂痕,在裂痕的兩側,有數不清的尸體。
那都是被波及到的敵人。
鬼氣從深谷中涌出,緩緩覆蓋了兩側的尸體。
“嚯,這下可真是有模有樣的了。”
地的聲音在樊易天腦海中響起。
樊易天看了看四周,并沒有發現地的身影:“你那邊的戰斗結束了?”
“暫時還沒有。”
地的語調很輕快,看來他那邊的敵人應對起來還算是輕松:“只是被你這一道攻擊驚動了,不錯啊,有點黑洞境的架勢了。”
“沒辦法,敵人數量太多。”
樊易天回應著,轉頭看向身后一眾山神所在的方向。
他們正戰斗著。
山神和域外生物之間的戰斗就更為原始一些了。
有的時候,樊易天不得不承認,妖族還有這些域外生物的修煉天賦是要比人類強大一些。
比如妖族,一些強大的種族,天生的靈力儲備量就是無邊無際的。
人類的路途是有極限的。
所以樊易天拋棄了作為人類的除了靈魂以外的一切。
為了走到最終的那一步,哪怕只是為了那個可能,一切都是值得的。
依稀記得,自己當初的目的并不是這個。
果然啊,人是會變的。
樊易天嘆了口氣,轉過身去,朝著后方的戰場沖去。
鬼氣震動起來,將空氣扭曲。
樊易天周身環繞著漆黑的鬼氣,陰冷而恐怖,渾身沾染著各種顏色的血液。
“轟!”
地面崩裂開來,山的大手揚起,從面前形成的巨大坑洞里抓起已經奄奄一息的敵人。
他抓著那個金發男人的腿,就像是拿著一截粗繩子一樣,四處甩著。
直到金色的鮮血將周邊的大地浸染成一片金色,山才放下手中那已經看不出原本模樣的尸體。
那個……不,那堆肉泥摔落在地上,炸開一片血花,朝著四周飛濺而去。
山轉過頭,迎向下一個敵人。
但是有一個身影搶在了他前面。
如同漆黑的彎月,一眼望不到頂端的鬼氣無聲無息的從身旁劃過,帶著毀滅的氣息。
那彎月所過之處,周圍的花草樹木就好像是被抽走了生機一般,枯萎瑟縮,最后隨著周圍的波動,化成飛灰。
山微微皺眉。
說實話,這種剝奪生機的詭異讓他有些不舒服。
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妖族也屬于靈衍界中的一靈,一種自然。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同宗同源。
但是樊易天并不在乎這些。
那彎月一直向前,首先接觸到那彎月的是個黑發男人。
嘿,巨噬神族的傻子。
就瞧見那男人伸手就要硬接,嘴角還掛著詭異的笑容,就像是覺得這道攻擊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接下一般。
直到從雙臂開始被鬼氣吞噬,迅速融化。
那男人想逃離已經來不及了,可能是巨噬神族的特點,那男人直到死,臉上都掛著詭異的笑容。
這特性不錯,起碼到最后一刻都是笑著面對的。
只不過地上留下的那一攤……說不好是什么東西的泥狀物,倒是讓人感覺有些不適。
那輪毀滅的彎月一直綿延,直至被一個金發男人抬手接下。
虛無境五階,和自己相同等階的存在。
來自混沌神族的虛無境,需要認真面對。
樊易天沉下身,死死的盯著那金發男人的一舉一動,漆黑的鬼氣從手臂末端涌起,層層纏繞,最后在手掌處形成巨大而猙獰的漆黑巨鐮。
那金發男人眸中沒有一絲波動,好像并沒有將眼前的敵人放在眼里。
右手抬起,一把長槍出現在他手中。
那長槍閃耀著刺目的金光,如同烈日的余韻。
男人將長槍橫在身前,上下瞄了一眼,似乎是在打量自己的兵器。
半晌,他雙手持握長槍,身形下沉,那長槍劃過之處,空氣扭曲變形。
看上去就是毀滅性的高溫啊。
樊易天眉頭微皺。
可能是因為鬼族的原因,他有些厭惡這些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高溫。
這可能和鬼族有某種關系。
不……是一定和鬼族有關系。
說起來,人類似乎也厭惡那些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高溫。
樊易天眼眸中的猩紅色顫動著,幾乎要化作猩紅的海水溢出眼眶。
頃刻間,漆黑的云層便遮蔽了原本的金色,極具壓迫感的陰冷氣息從上空壓下來。
男人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雙方都在尋找機會。
尋找一個能一擊斃命的機會。
雖然很難,但是能抓到破綻也是好的。
樊易天也在找這樣一個機會,他的身體被漆黑的鬼氣所覆蓋。
陰冷和灼熱在空中相撞,發出蒸發的那種讓人牙酸的“嘶嘶”聲。
雙方誰都壓不過誰。
僵持的時間很久,終于還是男人先晃動了一下,挪動了腳步。
這一下并非男人不夠穩重。
而是因為山就在他身后和敵人戰斗,發出的波動讓腳下的地面碎裂,男人失去落腳點,才不得不移動陣地。
但是樊易天現在沒工夫去感謝山的隨手一擊。
他抓的就是這樣一個時機。
哪怕零點幾秒,都是他們這種境界發出致命一擊的機會。
男人當然意識到這點,右腳大力的朝下踏去。
這一腳帶著陣陣音爆,但是速度還是不夠快。
樊易天已經到了他的不遠處。
手中漆黑巨鐮如同彎月一般落下,直沖男人脖頸揮了過來。
男人眼見著躲避不了,硬生生止住了向下的右腳,身形向左翻轉,借著這股子力,右腳如同鞭子一樣抽打在樊易天腰際!
“啪!”
樊易天這一擊沒有命中對方,卻反而挨了對方一腳。
只瞧得樊易天右側的地面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碾壓過一般,整個塌了下去。
樊易天也被這一下踢的身形彎曲。
巨大的力量從腰際傳來。
要是還是人類的時候,這一下自己就要半死不活了。
雖然有痛覺,不過……并不影響行動和作戰。
樊易天橫向揮動鐮刀,拉開距離。
男人后退兩步,手中的長槍不知何時換成了一把金色的短刀。
那短刀彎曲,細細看去,上面還帶著些許倒刺。
如果不是因為這把武器不是一般的亮,就襯托的周圍的背景十分明顯。
原本不易察覺的倒刺也變得十分容易發覺。
原來如此,這人打的是近身作戰的主意,打算制衡他的鐮刀。
樊易天后退兩步,嘴角有微弱的抽動。
就像是在笑一樣。
這樣的敵人才能充分的發揮樂趣嘛。
大部分喜歡針對敵人弱點的人,心理防線都比其他對手更容易攻破。
這樣的敵人在死前的表情和表現才最有意思。
他依舊手持巨鐮,身形再次沖出。
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似乎樊易天的舉動正中他下懷。
他大步上前,揮舞著手中短刀迎上。
殊不知自己這樣的舉動也正符合樊易天的預期。
就在靠近的一剎那,樊易天手中的巨鐮瞬間消失,化作一把短而寬闊的劍,直沖男人胸口而去。
男人沖上來的速度太快,沒有辦法閃避。
眼看著那短劍朝著自己胸口沖來,男人將手中的短刀橫在自己胸口前面,右手成拳,直沖著樊易天的面門轟了過來。
這樣也不錯。
力量與力量的碰撞,真是讓鬼欲罷不能啊。
樊易天同樣右手成拳,悍然轟出!
“轟!”
身形撞在一起,周邊的狂風被狂躁的靈氣和鬼氣攪動而起。
無邊無際的波動朝著周圍擴散開來。
大地迅速開裂,露出一道又一道漆黑的幽谷。
風暴迅速聚集在一起。
……
“轟!”
轟鳴聲傳遍了幾乎整個戰場。
“我操!”
宇文軒低下頭,捂住耳朵:“這他媽什么動靜?”
“老樊那邊!”
曲無默的吼聲幾乎聽不清:“別被影響到!”
“我去他媽的!”
宇文軒的腦袋被震得嗡嗡作響,一邊罵著,一邊看向遠處那直通天地的風暴。
漆黑的風暴極具壓迫感,哪怕遠遠看上去,都感覺呼吸停滯。
那風暴已經大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連帶著周圍的山體都被卷碎,朝著風暴那邊吸了過去。
“新兵!”
宇文軒吼著,指了指遠處的戰場:“新兵那邊!”
“你他媽說的什么!?”
曲無默瞇起眼睛,費力地辨認著宇文軒的口型。
“我說新兵!新兵那邊!”
宇文軒用力的指向遠處的戰場。
“沒事!”
聞人墨染頂著狂風走了過來,雙手頂在前方:“影響不到那邊!我剛才去看過了!”
“好!”
宇文軒費力的喊著,話語剛剛出口,立刻被風嗆了滿嘴。
“媽的!快他媽看不清了!”
鬼氣逐漸在風中激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樊易天占了上風,但是他們這邊的視野確實被漆黑的鬼氣所遮擋了。
“媽的……這不是正好!”
宇文軒費力的走了過來,伸手抓住曲無默的衣領,眼睛因為狂風而瞇起:“敵人也看不清!就現在!”
宇文軒說完,手中緊握的日月生輝浮現出那抹毀滅性的白光:“警惕周圍!小心敵人偷襲!”
“媽的……這風怎么這么他媽大?”
曲無默張口閉口的功夫,嘴里就灌進滿滿一整口的風。
“噓……”
宇文軒轉頭,做了個小聲的手勢,又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曲無默閉嘴,空氣中頓時安靜下來。
剩下的只有那狂暴的風聲。
能聽見了。
曲無默和聞人墨染對視一眼。
敵人的腳步聲,但是很稀疏,而且時斷時續。
畢竟這狂風的聲音也不小。
曲無默走到宇文軒身邊,三人圍成一個小圈,曲無默負責身后,聞人墨染和宇文軒盯著兩側和正前方。
聞人墨染拍了拍宇文軒的胳膊,指向左側。
那里被漆黑的風暴籠罩,隱隱約約的映照出一個人形的輪廓。
那人的身形異常高大,僅僅是看上去便知道不是人類。
宇文軒點點頭,示意自己看到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只有靠近才能知道了。
日月生輝上面的光芒減弱了一些。
這暴風中狂暴的靈氣帶著強大的威壓。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們的念力甚至都被限制到了一個小范圍內,就像是被著狂風遮擋住了一樣。
這還是頭一次,戰爭開始以來頭一次有過這么大的陣仗。
寰宇境不在這邊的戰場,黑洞境那邊都用結界隔開。
只有虛無境那些存在,和他們處在同一個戰場里。
“離得近了,敵人就能察覺到我們了。”
宇文軒的聲音在耳機中響起,夾雜著狂暴的風聲:“速度要快。”
至于是不是友軍,他們也不確定,但是他們能做到在發現對方是友軍的一瞬間停下攻擊。
宇文軒的手指在半空中劃動著,示意他們要從三個方向同時發起攻擊。
“機靈點,小心是友軍。”
宇文軒說著,身形向前幾步,快速隱沒在狂暴的風中。
“跟上啊。”
聞人墨染說著,身形同樣快速的消失在風中。
“我說……你們兩個在擔心我嗎?”
曲無默輕笑一聲,周身電弧閃動著。
他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
“那邊是怎么回事……”
藺思源抓著手中的橫刀,站穩身子,目光有些驚惶的看向遠處的那道風暴。
“專心應對眼前的敵人,那邊怎么樣都和我們沒關系。”
司旭雪拍了她一把,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傷勢怎么樣?”
“沒有大礙。”
藺思源搖了搖頭,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傷口。
那是一道并不深的刀傷,周圍泛著些如同燒焦似的痕跡,已經止住血了。
“注意一些吧。”
司旭雪點了點頭。
藺思源似乎是有些后怕的嘆了口氣。
看到這道傷口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幸虧砍的不深,只是皮肉受苦,沒受什么其他傷勢。
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藺思源揮動著手中橫刀,抬手間便斬下前面一個背對自己的敵人的頭顱。
戰場上背對敵人是大忌,但是像這種戰場,也沒法考慮自己的后背了。
尤其是這些域外生物好像大多都沒有那種掩護戰友的想法,只懂得各自為戰。
也就是因為域外生物本身的實力強大,否則早就被他們沖的潰不成軍了。
但是實力強大也是一種無法忽略的優勢啊……
藺思源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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