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戰鼓肯定更為轟動人心。
這將是一場持久的戰爭。
靈衍界太大了。
人造神部隊剩余的一百四十多人,還有修煉者協會的修士們,已經分布在靈衍界周圍的各個山中。
陸月凝也是第一次見到那些所謂的山神,那一個個如同傳說中的模樣,看上去當真讓人感覺到一陣驚懼。
龍首,人身,狼爪,四條馬一樣健壯無比的腿。
那是距離陸月凝最近的一位山神,它的修為已經到了虛無境。
說起來,陸月凝等人也是第一次進入靈衍界,第一次領略到靈衍界的萬物,看到這些幾乎打碎他們世界觀的生靈。
宇文軒咽了咽口水,這可和在幻境里見到燭陰不同,站在這里,看著周圍的妖族,有著更加直觀的沖擊。
尤其是那兩棵巨樹,那真的是這個世界上能夠存在的生靈嗎?
宇文軒咽了咽口水。
“不必驚惶。”
燭陰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那是帝屋樹,靈衍界最久遠古老的存在,也是靈衍界最為強大的存在,但是這次我們處于同一陣營,帝屋主守護,不會對我們出手。”
不過宇文軒倒也沒擔心過帝屋會對他們出手這類的問題,他只是看著有些……震驚。
“欸,燭陰。”
“嗯?”
宇文軒低聲問道:“若是當初的你,和她誰更強。”
這話問的可以說是十分有十二分的沒情商了,但是宇文軒就是喜歡沒事逗弄一下自己的造神使。
但是燭陰并不會在這種問題上感覺到尷尬,正相反,他沉吟片刻,誠實的開口道:“她更強大。”
竟然得到了這樣的答案,宇文軒撇了撇嘴,有些無趣的轉過頭。
身旁的那個山神依舊站的筆直,如銅鈴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某個方向。
宇文軒再轉頭看向身后,身后原本平靜的山上,已經站著無數妖族。
這將是不同種族之間,第一次將自己的心交給彼此的戰役。
……
樊易天不在這里,他去了白山。
鬼氣屏障已經撤去,冰夷碩大的腦袋從天池中探出,如鐘樓般大而威嚴的龍眸打量著面前的樊易天,這個小小的人。
良久,冰夷口中涌出無邊無際的寒氣,他張開嘴,似乎是感嘆了一聲:“才一段時間不見,你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境界,當真恐怖。”
“其實已經過了許久了。”
樊易天輕聲說道:“這次前來,是有要事相商。”
“嗯……我差不多能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讓你來找我。”
冰夷的龍須微微晃動著:“是有戰事降臨。”
冰夷的語氣十分肯定,就好像什么都知道。
“嗯。”
樊易天點了點頭:“這次,并不需要你參與,我只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幫我們護好華夏。”
“嗯……”
冰夷巨大的鼻孔噴出肉眼可見的涼氣:“我與你的祖先有過超乎生死的友誼,這樣的約定,我也曾答應過他,你大可放心,華夏便交給我,除非我死在這里,華夏不會出一絲問題。”
冰夷渾厚的聲音讓白山的積雪都微微顫抖,樊易天沒有去問他口中的祖先姓甚名誰,只是點點頭:“謝謝。”
“不必。”冰夷點點頭:“平安歸來。”
冰夷當年,未曾見到他的那位故人平安歸來。
樊易天沒再接茬,轉身離開。
冰夷看著樊易天剛才所在的方向,眸色微沉。
鼻腔中噴涌出寒氣,冰夷盯著那抹寒氣消散。
這可能是冰夷心中永遠的記憶了。
那個年輕的男孩在異族大妖的烈焰中被焚燒。
焚燒成冰夷那如寒窟一般的腦海中永恒的記憶。
被烈焰印在了他的印象中。
那個男孩趴在火中,一動不動,直到火焰將他的生命吞噬殆盡。
那個時候冰夷并不在場。
戰爭啊……
冰夷幽幽的嘆了口氣,寒氣將周圍的積雪吹開。
這個國家好不容易遠離了戰爭,現在又被戰爭纏身。
也罷……也罷……
畢竟他們從未被戰爭打垮過。
……
樊易天回到戰場的時候,靈衍界已經被一抹肅殺的氣氛所包圍了。
“你的位置在那邊。”
地指著右前方的方向,樊易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站在最前面的那些山神,樊易天都沒見過。
中山主神名祝,龍首龍爪,人身馬腿,高百丈有余。
他的身后,跟著中山的約三十位山神。
東山主神名丘,虎頭人掌,羊身虎尾,同樣高百丈,身后跟著東山的一眾山神。
北山主神名止,豬頭羊臂,人身豬尾,高約百米。
西山主神名修,人頭龍爪,虎身虎尾,高約百丈。
最為高大的是南山主神,名山,羊頭虎爪,人身狼尾,入目一看,千米不止,站在他腳下,他的身軀高聳入云。
這就是最為強大的一眾山神,皆是虛無境修為,有著除帝屋帝休外,中心界最頂尖的實力。
中山作為帝屋所在的主山,強者最多,威懾感也最為強烈。
樊易天從未見過中山主神祝,但是祝卻早已見過了他的模樣,見樊易天出現在自己身邊,祝碩大的龍頭輕點,聲音渾厚:“久聞。”
“樊易天。”
樊易天也點了點頭。
他們兩個之間確實沒什么好聊的。
而且現在的氣氛也不適合聊天。
“信號確認。”
王效國的聲音在耳機中響起:“能否收到?”
“收到。”
樊易天應聲道:“聲音很清晰。”
“樊團長,這場戰爭的部分鏡頭將在國內實時轉播,這是上面的意思。”
是王文堅的聲音,樊易天微微一愣:“確定要讓國內百姓看這些?”
“嗯,所有人都要知道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必須要知道。”王文堅聲音堅定:“千萬小心,預祝凱旋。”
“會的。”
樊易天點了點頭:“具體的指揮,就交給三位老司令了。”
“嗨,說是指揮,其實也沒什么好指揮的。”
王效國說道:“冷兵器交戰,肯定不如熱武器靈活,偏偏你們修煉者都有超越科技能力的感知力……所以指揮其實沒什么用,我只能提供某些信息,給后面的人,或者給深陷戰局的你。”
“那也足夠了。”
樊易天點點頭。
倏忽站在地身邊,手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影離和帝屋的戰場肯定不能在這里,不然這些戰士一個都活不了。
所以影離和帝屋會去往他們全力創造出來的另一個世界戰斗。
這也是為什么星辰主不在這里,倏忽也臉色慘白。
消耗了他們太多的力量。
“緊張嗎?”
地的臉上滿是輕松,他看向旁邊的東岳。
東岳的衣袍被風吹得涌動,但是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聞言,東岳瞥了他一眼:“為何要緊張?”
“你看啊,現在可是有不少黑洞境欸,我還是第一次在這里面對黑洞境的四神族族人,真是……想想就讓鬼興奮啊。”
地的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他看著遠處的天空,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
當初的那個他就要大展身手了。
馬上了……就快了。
地的心中隱隱約約升起一股子期待感
這一戰無論生死,對地來說都無所謂。
或者說,他一直都是無所謂的,對于大多數事情。
如果真的死掉了,他就要去陪葉若昔了。
媽的……自己不會也是個戀愛腦吧。
地想著,有些煩躁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他們不能待在這里等著敵人打過來,而是要主動推進。
還是那句話,靈衍界太大。
有著足夠的空間讓他們施展拳腳,但是不能留在這里。
因為身后就是帝屋樹和樊易天的那個世界。
地這樣想著,一步踏出。
地面震顫起來。
天邊呈現出無邊無際的金色,如同太陽一般璀璨。
盯上幾秒,再閉眼,眼前全都是那耀眼猩紅的光斑。
混沌神族的氣息。
影離瞇起眼睛,抬起手。
恐怖的鬼氣不知從何處涌出,快速的在他的掌心匯聚,化作一個幾乎難以看清的黑點。
影離伸出手,那個小黑點就這樣帶著恐怖的氣息飛向天邊。
眾人甚至都沒看清發生了什么,只是感覺到一股子狂風吹起,伴隨著濃烈的血腥味。
那個小黑點就這樣消失在了天邊,無聲無息,只留下了無數殘肢斷臂和金色的血液,從天上如同雨水一樣砸下來。
影離的隨手一擊,依舊如此恐怖。
樊易天看了看那邊的影離。
從他認識影離開始,似乎從未見過影離全力出手的模樣。
這次是不是能見到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樊易天的想法,影離轉頭看了過來,猩紅的眸子隔著無數人影和樊易天對視。
樊易天點了點頭。
影離沒說話,轉過頭去繼續看著天邊。影離剛才那一下似乎將原本在天空中未現身的敵人們都震了回去。
“不能在這里等著挨打。”
地的聲音在天地之間回響著:“向前推進,后續部隊留守后方的帝屋樹。”
這段話還是他當時跟樊易天學的來著。
南山山神率先踏出一步,跨越百里。
大地顫動著,周圍的地面微微碎裂開來。
“山,動作小一點。”
祝的聲音帶著莫名的笑意:“別踩到后面的小妖們。”
“嗯……我疏忽了。”
山的個頭很大,但是聲音卻帶著一股子尖細的意味,聽起來真是十足的反差感。
不過也確實,山那一大步,一下子就能走出幾百米,他們還要加快速度跟上。
要不然自己站在他肩膀上吧。
正想著,山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樊團長,你到我肩上來吧,這樣有敵人的話,你也可以更快的做出反應。”
樊易天倒也沒有推辭,身形一閃就站在了山的肩膀上。
當真是高聳入云啊。
樊易天看著周圍模糊而稀薄的云層,眉頭微挑。
風景倒是不錯。
站在山的肩上,當真有一種“頂天立地”的感覺了。
山繼續向前走著,每一步都能引起大地的顫動。
讓人有些驚訝的是,山雖然身形異常巨大,但是行動卻如同正常人一樣快速流暢,絲毫沒有巨物的僵硬緩慢。
妖族的天賦是比人類稍微好一些。
樊易天又看了看下面堅實而寬闊的肩膀。
就像一塊平地一樣。
站在山的肩上,感受著狂風,就感覺好像沒過多久。
前面的山嶺已經盡數倒塌,被腐蝕的化作一灘泥水,血液混雜著殘肢斷臂,襯托的這里如同人間地獄一般。
“嚯,鬼神的攻擊還是如此恐怖。”
“是啊……還以為經歷過這么長時間,他的實力會有所減退來著。”
“你們都是什么腦回路?”祝回頭,碩大的龍口張開:“那樣的強者,離別的時間長應該越發強大,怎么可能減退?”
樊易天也順著祝回頭的方向,看向西山主神修。
修的長相,說實話,讓樊易天有點不舒服。
可能是人類靈魂的某種排斥?
不過修為什么說還以為影離的力量會有所減退?
樊易天瞇起眼睛。
“他的修為不是……哦,也對啊,我弄錯了。”
修點了點頭。
樊易天多看了修一眼。
這個修,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自己要稍微注意一點。
可能是鬼族的第六感。
等等……鬼族有第六感嗎?
樊易天從山的肩上跳了下去,然后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祝看了看樊易天的身影。
人類的靈魂,鬼族的身軀。
集暴戾與貪婪為一身的極端體,卻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控制。
嗯……
祝碩大的龍眸眨了眨眼。
看來是個可以結交的對象,連帝屋都認可了他。
不容易。
印象中,人類確實進入過靈衍界,那種貪婪自私的模樣讓帝屋極度不喜和厭惡。
沒記錯的話,這似乎是帝屋認可過的第一個人類的靈魂。
祝轉頭,又看向天邊的金色。
似乎有一只大手在云中,將空間一層一層的撕開。
地站在最前方,眸色微沉,他抬起手,金色的眸子如同燃燒著的烈陽,堅硬的地刺如擎天巨柱一樣刺入云中。
直至血液順著尖刺流淌下來,地的嘴角漏出一抹笑容,他伸出手,手指在地刺上流下來的血液上抹了一下,然后放進口中,舔掉上面的血液。
敵人之血,甘美無比。
來吧。
地的眼中猛然涌起殺戮的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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