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小子爆發一次,確實強的很啊。”
周施洋握緊了長槍,哈哈一笑:“足足殺了一半啊。”
“下面還有個梼杌。”
藺思嬛站在半空中,輕聲道:“我去解決梼杌。”
“老藺,你還行嗎?”
周施洋皺起眉頭,看著藺思嬛似乎是搖搖欲墜的模樣。
藺思嬛咬了咬牙,摸了摸自己的翅膀:“應該……沒問題。”
“你們的抵抗毫無意義。”為首的金發男人朗聲道:“我們的力量和勢力明顯大過你們。”
“你快閉嘴吧!”
一道銀光劃過。
白芷摸了摸口中的尖牙,朝著下方吐了口唾沫:“最煩聽別人墨跡,打還是不打。”
“看看,這還說川妹子溫柔。”
周施洋調笑一聲:“從你身上真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藺思嬛轉過頭,看向樊易天的方向。
樊易天不知何時已經被醫務團帶走了。
“所有部隊注意,立刻撤出安延市,返回川銅市。”
藺思嬛在耳機中吩咐道:“帶好傷員,立刻撤退!”
“老藺!”
梁任的聲音和周傲光的聲音同時從耳機中傳了出來。
“別嘰嘰歪歪。”
周施洋小聲說道:“讓你們撤就撤,從今往后,寧浩武和樊易天共同管理人造神部隊。”
那邊的聲音一頓,半晌,周傲光的聲音傳了出來:“老寧他……”
后半句周傲光沒說出口,但是周施洋已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這樣嗎……”
周施洋楞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那就讓樊易天擔任人造神部隊的團長。”
“別扯淡了!”
梁任吼了一句:“老子現在過來!”
“你過個屁!”周施洋罵道:“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域外生物在路上埋伏,你帶著他們趕緊撤退!”
“你!”
“服從命令。”
梁任還想說些什么,云凌天的聲音已經在天地之間響起。
“咒,那些厚土人撤離了。”
金發男人后面的一個男人說著,指向了眾人撤離的方向。
“沒必要追趕,解決這邊的麻煩才是主要。”咒淡淡道:“云團長,我承認您和您同伴的勇氣和意志……您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我說的話?我已經將姿態放得很低了。”
云凌天沒說話。
他在等待著。
等待著所有人都撤離的那一刻。
“喂,我說。”白芷咳嗽了兩聲,對著云凌天道:“最后一次了,笑著過唄。”
“你怎么就對這個執念這么深……”
云凌天似乎是有些無奈,轉過頭,眼中帶著笑意的看著白芷。
“你看啊,本小姐單身了一輩子,臨死之前是不是至少也要飽個眼福?”
白芷對于上方的域外生物絲毫不在意,只是笑瞇瞇的看著云凌天。
二人對視著。
半響,云凌天褪去臉上的鱗片,咧開嘴,露出如往昔一般開朗的笑容。
白芷卻沒什么反應,只是冷著臉。
正如二人初見。
四個人一同綻開笑顏。
“老白一開始可把我嚇了一跳。”藺思嬛摸了摸頭發:“只可惜最后還是被本小姐的顏值折服了。”
“自戀到沒邊了。”
周施洋嘿嘿一笑:“要是晏殊還在的話,估計又要吐槽你了。”
他們似乎也不再避諱那兩個原本不愿提起的名字。
“咒,不打算管一管嗎?”
咒搖了搖頭:“依照我的了解,厚土人在死前,有著闡述過去的喜好,既然結局已經注定,打斷他們是沒有意義的,小心偷襲就好。”
“說起來,之前我見到張令玄了。”
云凌天眨了眨眼:“真是和以前很不一樣了。”
“是啊,白夢的事情對他也有很大打擊吧。”藺思嬛搖了搖頭:“你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易天了嗎?”
“嗯。”云凌天點了點頭:“他會是一個強過咱們的團長。”
“希望如此。”藺思嬛笑道:“他會比我們做的更好吧。”
“是呢。”云凌天點點頭。
空氣突的寂靜了下來。
“那我們的使命,也算是結束了吧?”
藺思嬛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是啊。”云凌天微微閉上眼睛:“思嬛,你可以不再是藺團長了。”
藺思嬛突然感到了鼻酸。
這是一種藺團長沒有的情緒。
她明明是個愛哭膽小的女孩。
我又為什么……會變成這幅模樣呢?
“變成這樣真是十分不甘心。”藺思嬛紅了眼眶,感受著周身的火熱,又輕笑一聲:“但是跟你們這群家伙做朋友,倒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情。”
看著站在自己前面的三個家伙,藺思嬛微微向后退了退。
手指輕輕的擰動,胸口的卡扣打開。
……
“鏘!”
哀凄的鳳鳴聲在天地間回響著,灼熱的波動沖擊至安延市的每一個角落。
藺思嬛被無數火焰和赤紅色的巨大羽翼包裹在其中,氣勢節節攀升。
“這個混丫頭……”
白芷咬著牙,將手中已經空了的龍涎瓶子捏成碎片。
“怎么說呢……我也已經習慣她這樣的做法了。”
周施洋輕笑一聲,碰了碰云凌天:“其實她和你蠻像的。”
“你這算不上是夸獎吧?”
云凌天久違的笑著,搖了搖頭,打開胸前的卡扣,看向白芷和周施洋:“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們兩個了。”
白芷冷著臉,似乎十分不快。
“我們下面見。”周施洋苦笑著。
“嗯。”云凌天笑著點點頭。
“到了下面,見到老寧,跟他一起走慢點。”
白芷深吸一口氣:“我們兩個追不上可怎么辦?”
“嗯,好。”
龍涎緩緩地注入,云凌天渾身被金光包裹,他對著二人,露出一抹微笑:“原諒我……這是我唯一一次自私。”
“嗯……”
白芷的聲音微微發顫,她抬起頭,眼眶發紅的看著云凌天和藺思嬛消失在火焰和金色的光芒中。
“為您默哀,云團長,藺團長,白團長,周團長。”
咒微微閉上眼睛,右手撫上胸口:“你們四位,是戰爭開始以來,為數不多的有資格被我們記下名字并予以尊重的厚土人,向您的犧牲,致以敬意。”
“昂!”
“鏘!”
下一秒,鳳鳴與龍吟一同升騰而起,在空中轟然炸開!
……
樊易天正處在混沌不清的狀態。
他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也聽不到什么聲音。
只能感受到那種蝕骨之痛,以及攀附心臟的陰冷劇痛。
突然,眼前浮現出一團白光。
樊易天幾乎是下意識的追隨著白光看去。
白光在他眼前緩緩放大,隨后瞬間散開。
“什么東西……”
樊易天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能看見周圍的景色了。
一片荒地。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安延市嗎?”
樊易天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就要坐起。
沒有感覺,沒有肢體協調動作的感覺。
樊易天朝著下方看去。
沒有肢體。
他也聽不到什么聲音。
包括自己的。
胡亂叫喚了幾聲之后,樊易天放棄了,他看著周圍,試圖找到哪怕一個人類。
但是看了一圈之后,樊易天有些蒙了。
這里還是浩劫之后的華夏了嗎?
周圍沒有一點被破壞的痕跡。
站在這里,還能看到不遠處矗立著一個小屋。
完好無損,完全沒有被破壞。
不對勁!
樊易天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目光卻無法移開。
不是他不想,是真的移不開。
他現在就像一個攝像機一樣,朝向哪里,就要看著哪里。
不一會,小屋的大門打開,里面走出來三男三女。
他們嬉笑著,說著什么。
但是樊易天聽不清。
換句話來說,樊易天聽不見他們說話,他聽不見任何聲音。
但是那里面有一個女人讓他覺得十分熟悉。
但是他想不起來,他的腦海一團漿糊。
他們結著伴,向著遠方走去。
畫面突然一頓模糊,就像是電視信號丟失一般,所有人的影響都模糊了起來。
樊易天突然又能聽見聲音了,但是他看不見了。
“你真的打算答應他啊?”
“嗯……是啊。”
“可是他當兵,沒時間陪你怎么辦?”
“我不是也經常在外面嗎?我又不是那種黏人的類型,我們都在干自己喜歡的事情,不互相打擾就好了。”
女聲很熟悉,樊易天緊皺著眉頭。
就是想不起來,或者說他現在的腦子什么都想不出來。
氣的他想給自己一拳。
學習不行就算了,記事還不行?
“我們先把這邊探索完再說其他的吧,天色不早了,在這里我總是感覺渾身發涼。”
是一個陌生的女聲,微微顫抖著,似乎是有些膽怯。
“這里據說是抗日時期的一個被屠戮的村落,肯定會有許多人沒有安葬,我們得去拍攝下證據,然后還要上報,還要……”
熟悉的女聲說著,漸漸模糊了。
再往后,她說的話,傳到樊易天耳中,就變成了一團又一團的雜音。
樊易天有些煩躁。
“這地上黑色的是什么啊?好像是流體……喂!你們快過來看啊!這上面還飄散著黑霧誒。”
“別碰!說不定是什么污染物質!”
“啊!!!!”
一聲凄慘的尖叫過后,一切歸于平靜。
“發生什么了?”樊易天喃喃道,但是什么聲音都沒傳出來。
他有些著急的想知道發生了什么。
那個女人總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媽的……”
樊易天罵了一句,周圍歸于黑暗。
什么都看不清,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樊易天感覺自己似乎是被世界孤立了。
……
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樊易天睜開眼睛。
他感覺渾身上下似乎都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了。
低頭看了看。
渾身上下都纏裹著繃帶。
一根針還插在自己手背上,上面輸著不知名的藥液。
他想要動一動,但是右手卻沒傳來任何反饋,只有微弱的疼痛。
樊易天偏過頭。
右手連著整條右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咳咳……”
有些驚詫,一下被口水嗆到了。
樊易天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左手已經復原的差不多了,右臂還在生長。
看來他還是什么都沒做到。
樊易天閉上眼睛,將腦袋用力的窩進枕頭中。
渾身上下都傳遞著酸痛和陰冷造成的劇痛,讓樊易天難以休息。
他想要坐起來。
劇痛讓他渾身一顫。
床板磕碰到后面的墻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您醒了?”
可能是聽見了屋內傳來的聲音,一個護士走了進來。
樊易天轉過頭去,看向護士,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
護士微微皺眉:“恢復的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我去找醫生給您看一下嗎?”
“不必,我沒有哪里不舒服。”樊易天想要搖頭,但是脖子不支持他這么做。
“那您還是先躺下。”護士看著樊易天撐著身子的模樣,勸道:“您現在還沒恢復好,不適合起來活動。”
“我這是在哪?”
“戰區醫院。”護士說道:“這里是永寧壁內。”
“戰況……怎么樣了?”
“是很順利的。”護士用力的點了點頭:“辛苦你們了。”
樊易天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頓了頓,他又問道:“這里……還有其他人嗎?”
“是有的,但是都在別的病房休息。”護士微微蹲下身:“您有沒有什么需要,比如喝水什么的?”
“沒有了,謝謝你。”
樊易天再次搖了搖頭,躺回床上。
“樊先生,如果您有什么問題,我就在門口守著,隨時可以叫我。”
護士站起身:“辛苦您了。”
她對著樊易天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樊易天有些愣。
似乎還沒有人給過他們如此之大的禮遇。
“樊小子!”
熟悉的聲音,伴隨著護士的提醒聲:“樊先生還沒有恢復好,麻煩您稍微小聲一些……”
是梁任,樊易天聽到了他的道歉聲。
半晌,梁任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樊小子,恢復的怎么樣?”
梁任的聲音輕了許多。
“沒什么大礙了,謝謝梁會長擔心。”
樊易天點了點頭:“就是……距離返回戰場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頓了頓,樊易天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問道:“梁會長,苦瓜他們……”
梁任嘆了口氣:“我們撤出不久,安延市就爆發了炸裂的波動,現在安延市周邊都被超高溫覆蓋,我又忙著整頓人造神部隊和修煉者協會,沒有時間去看看,但是……”
梁任皺著眉頭,沉聲道:“還是別抱太大希望了。”
“嗯,我知道了。”
樊易天點了點頭。
似乎是樊易天過于平淡的表現讓梁任有些不適應:“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樊易天搖了搖頭,閉上眼睛,靠在枕頭上。
他只有麻木的感覺。
卻絲毫感覺不到悲傷。
梁任看著閉上眼睛的樊易天,似乎是想著要轉移話題一樣,說道:“說起來……凝雪之前給你打電話了。”
樊易天的眼睛突然睜開:“她打電話來干嘛?”
“不知道,就是你搶救的時候。”
梁任搖了搖頭:“她突然給我打電話,語氣很急,問我你是不是出事了,還非吵著要聽你的聲音。”
“……”
這么玄乎嗎?
樊易天眉頭一跳:“你怎么說的?”
“我說我不在人造神部隊,要過幾天才能回去,不過前線沒有戰斗,但是你很忙,要接工人,還要幫忙運材料,我還開玩笑跟她說她哥哥現在就像苦大力一樣,忙的腳顛后腦勺。”
梁任笑道:“你說,兄妹連心,是不是確有其事啊?”
“也許吧。”
樊易天皺了皺眉:“等到我聲音好些了之后,我再給她回電話。”
樊易天的聲音發啞,因為喉嚨受了傷,這樣肯定是打不了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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