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樊易天被手機的震動聲音吵醒。
他微微睜開惺忪的睡眼,拿起手機看了看。
凌晨兩點二十分。
一條好友申請。
“學弟你好,我是張旭,凌神學院本屆的學生會長。”
張旭?
好家伙,我還沒去找你,你他媽倒是先來找我了。
還敢打擾老子睡覺。
樊易天將手機息屏,輕輕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另外三人睡得正香,他穿上外套,小心翼翼的走出門去。
輕輕地關上門,樊易天通過了好友申請。
樊易天:?
九日:學弟你好,我是張旭。
樊易天:?
九日:這么晚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在外面吃飯,你要不要來?
樊易天:這他媽就是你在我睡覺的時候吵醒我的理由?
九日:學弟別這么不友善嘛,我們在外面聚餐,你也一起來唄。
樊易天:滾。
樊易天:你今天借用我的名字已經讓我很不開心了,別他媽的再在任何時候,任何場面打擾我。
將手機揣到兜里,樊易天看了看寢室的門,罵了一聲:“媽的,不困了。”
困意被驅散,樊易天拿出一根煙叼在嘴里,點燃之后深吸一口。
嗓子的干澀讓樊易天驟然清醒,他揉了揉頭發,朝著寢室外面走去。
出去走走吧,反正也睡不著了。
……
放下手機,張旭的臉都是黑的。
旁邊一直看著張旭聊天界面的王浩罵了一句:“媽的,這小子真他媽不知好歹。”
“旭哥被拒絕了?”坐在張旭對面的女生笑嘻嘻的咬著筷頭。
“何止是拒絕。”張旭眼睛瞇起:“他還真以為沒人能治的了他?”
“算了吧。”女生夾起一塊西蘭花放進嘴里,淡淡道:“他不是跟沈天諱一個寢室?”
“沈天諱?”張旭冷笑一聲:“他也敢跟我碰上,他被門敏弄得還不夠慘?”
女生挑了挑眉:“你跟門敏還有聯系?”
“當然。”張旭將手機放在一邊,神秘的笑道:“而且……我從門敏那里知道了有關于沈天諱的一個大秘密,一個驚天大秘密。”
“這個秘密在手。”張旭將手握成拳頭:“沈天諱也只敢老老實實的盤著。”
……
樊易天想著,反正自己也睡不著,索性想著出去滿足一下口舌之欲,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楚梓正四處摸索,尋找著剛才掉在地上的打火機,剛剛找到,握在手里,叼著煙一抬頭,就看到了嘴里同樣叼著煙的樊易天。
楚梓:……
樊易天:……
楚梓連忙站起,拍了拍褲子上的褶皺,看向樊易天,挑眉問道:“這么晚了不睡覺?”
“楚老師。”樊易天無奈的聳聳肩:“你不覺得咱們現在說這話是在五十步笑百步嗎?”
“混小子。”楚梓點燃煙卷,深吸一口:“我是老師,成年人。”
“我也是成年人啊?”樊易天挑眉看向楚梓,半晌,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剛被某個得意忘形的傻逼的微信吵醒,就睡不著了。”
對于心通境修士來說,睡覺本身就已經不是剛需了,樊易天被吵醒,還怎么睡得著。
“正好。”楚梓將煙夾在手上,咧嘴一笑:“陪老娘吃夜宵去。”
“你確定?”樊易天挑挑眉:“我酒量可不好。”
楚梓這幅模樣一看酒量就不差。
“看不出來啊。”楚梓摩挲著下巴,目光上下狐疑的打量著樊易天:“你這樣子看上去是能喝翻一桌子人的啊?”
“只是看上去而已。”樊易天嘆了口氣。
“走吧走吧。”楚梓指了指對面:“那家燒烤店還沒關門。”
走進燒烤店,兩人選了一張桌子坐下。
“有個大男人跟著。”楚梓抻了個懶腰,笑道:“吃燒烤都感覺安全了不少。”
其實你一個人吃燒烤肯定也很是安全。
樊易天嘴角微微抽搐著。
“老板!”楚梓喊道:“十串羊肉,十串牛肉,菜卷板筋各十串,醬油筋……也來十串,牛油五串,茄子兩串。”
楚梓將菜單遞給樊易天:“你選吧。”
樊易天沒什么胃口,他看了看菜單,挑起眉毛,指著菜單,對楚梓道:“這個生串……是純生的嗎?”
“嘗嘗不就知道了?”
“好吧。”樊易天聳聳肩,喊道:“老板,十串生串!”
“好嘞!”老板用扇子扇著爐子里的碳,大聲應道。
樊易天點的生串是第一個上的。
“這個……”
樊易天看著面前盤子里裝著的生串,有些發懵。
鮮紅的顏色,完全沒有被加工過的痕跡,上面淋著料汁。
“嘗嘗。”楚梓拿起一串,咬了一口,眼睛發亮:“還挺好吃的嘛。”
“是嗎?”樊易天也拿起一串塞進嘴里。
酸酸甜甜,雖然混雜著生肉的味道,但是并不難吃,相反,因為是生的,肉質很嫩,入口即化。
“老板!”楚梓揚了揚手:“再來二十串生串!要一提啤酒。”
“我可不陪你喝了。”樊易天嘴角一抽:“我怕我回不去寢室。”
“你個大男人不會是一杯倒吧?”楚梓挑了挑眉:“我見過的那幫男生都很能喝的。”
想當年跟呂澤光等人吃飯的時候,呂澤光一個人就能喝倒半個排的戰友。
呂澤光的最高紀錄是喝光整整二十五瓶啤酒,外加半瓶白酒。
即使是那樣,呂澤光在軍區里還不是最能喝的。
楚梓十多瓶的酒量在軍區里都不夠看。
樊易天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真的就是一杯倒。”
“那看來你無福消受嘍。”楚梓笑了笑。
楚梓一個人喝了七瓶啤酒,看上去沒有絲毫醉意。
想想自己過年那天喝了點紅酒就意識不清,樊易天不由感嘆一聲誰說女子不如男。
“要回學校嗎?”楚梓抻了個懶腰,看了看樊易天。
樊易天臉色微微泛起酡紅,他晃了晃腦袋。
“你的酒量真的很差誒。”楚梓滿臉黑線的看著樊易天:“三小杯就不行了?”
樊易天甩了甩頭。
酒量這里的差距真的彌補不了。
不過他已經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從一杯倒進化成了三杯倒。
樊易天相信自己未來肯定也會有制霸酒桌的一天。
畢竟他可是能在四年內把重市的全部地形地圖摸通透的男人。
樊易天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五點四十五。
他站起身子,楚梓微微一愣:“還要去哪?”
“去買早餐。”樊易天的說話聲都開始有些大舌頭了。
走到一家灌湯包店。
不到六點,這家灌湯包店內就已經坐滿了,門口排起了長隊。
“他家啊。”楚梓挑挑眉:“他家很火的。”
“所以只能排隊買了,不能在店內吃了。”樊易天嘟囔道。
“話說不是剛吃過燒烤嗎?”楚梓疑惑道。
“不是我吃。”樊易天抻了個懶腰,懶懶的應道。
排隊排到六點二十,總算到了樊易天。
“兩個蟹黃湯包,兩個雞汁,兩個肉三鮮。”
樊易天回頭對著楚梓問道:“你有沒有想吃的?”
“沒有。”楚梓搖了搖頭:“我不餓。”
拎著灌湯包,二人回到了學校。
告別了楚梓,樊易天走向食堂。
陸月凝將頭發草草的系成馬尾,身上套著外套,坐在食堂里,面前放著兩碗粥。
“起晚了?”看見樊易天姍姍來遲,陸月凝捂嘴輕笑。
“凌晨的時候被吵醒了。”樊易天黑著臉坐在她對面:“那個張旭凌晨兩點多問我要不要出去吃飯。”
“看你這樣子,你肯定對他沒什么好態度。”陸月凝笑了笑。
“純是自己送上門來找罵。”樊易天揉了揉太陽穴,將手里的灌湯包放到桌子上。
“這是什么?”陸月凝挑了挑眉。
“你昨天晚上不是說想起以前吃的灌湯包了嗎?”樊易天揉了揉臉:“我就去買了。”
“啊……”
陸月凝眨了眨眼,想了想兩個人昨天晚上聊天的內容。
……
陸月凝:你吃過蟹黃湯包嘛?
樊易天:沒吃過……
陸月凝:那我們找時間去吃吧,我一直想嘗嘗。
樊易天:你喜歡吃灌湯包?
陸月凝:喜歡啊,浩劫前的時候,我總會去吃,但是現在浩劫過后,那家店已經毀了,來連市上學,我也沒見過哪家飯店有賣灌湯包。
……
放下手機,陸月凝揚起嘴角,笑道:“你記住了啊。”
“那是當然。”樊易天端著陸月凝給他買的粥,眨了眨眼,笑道:“陸大美女的愛好,樊某自然牢記于心。”
“很好吃嘛。”陸月凝吸了一口包子的湯汁,眼中微微閃著亮光。
“平心而論,這家和你以前吃的那家,哪家更好吃?”樊易天用手撐著下巴問道。
“我覺得……各有特色吧……”陸月凝眨眨眼:“樊大帥哥買的包子當然更好吃一點啦。”
樊易天被女孩逗笑了:“慢慢吃,別燙到。”
“話說我來連市幾個月都沒找到竟然有這么一家店誒……”陸月凝小口小口的吃著包子。
樊易天笑了笑:“畢竟我在連市都住了三四年了,連市這點地形,比起重市,還是簡單了太多。”
陸月凝眉頭一挑:“你家住重市?”
“嗯,以前是的。”樊易天笑了笑。
“以前就經常聽人說,重市的地形很復雜。”陸月凝笑了笑:“沒想到今天會有一個本地人給我現身說法。”
陸月凝拄著臉問道:“真的很復雜嗎?”
“何止是復雜。”樊易天嘆了口氣:“分清一樓在哪里都費勁。”
“不過現在倒是好分清了。”樊易天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都被踩平了。”
突然,頭頂傳來被什么東西壓著的微重感,樊易天一愣,抬起頭向前看去。
陸月凝身體向前傾,手正放在他的頭上。
陸月凝小臉緋紅,但是并沒有移開手,而是輕聲安慰著:“我們都在這里呢,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不是嘛?”
樊易天笑了,他輕輕地點點頭:“你真的很不會安慰人誒。”
“什么嘛。”陸月凝收回手,坐回座位上,輕哼一聲:“我看你難過才這么安慰你的。”
“好。”樊易天微笑道:“謝謝啦,陸大小姐。”
“不過……”陸月凝笑了笑:“我相信,戰爭總有一天會結束的。”
“希望如此吧……”
樊易天扭頭看向窗外。
無論會不會結束,這場悠久的戰爭中,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
“宋切!宋切!”
聽見有人叫自己,宋切睜開了眼睛。
他迷迷糊糊的看向眼前滿臉焦急地男人:“張哥……”
“你給老子挺住了!”
張哥伸出手,用力的壓著宋切肚子上的傷口,那里不知被什么東西撕開,腸子散落在外。
不過更致命的傷口還要再向下,宋切的兩條腿已經不翼而飛,斷口處參差不齊,露出已經干枯的骨茬。
血液似乎已經流干了,宋切身下的醫護床也被血染成暗紅。
宋切抓住張哥的衣領,身體用力抬起,他動了動干枯的嘴唇:“錢哥……怎么樣了……”
“你別關心他們了,他們好著呢!”張哥將宋切摁回床上,用力壓住宋切的傷口,轉過頭大聲吼道:“我他媽的需要一個醫務兵!”
一個身著黑衣的白發女人拎著醫務箱快速的沖了過來,直接跪在宋切的床邊,檢查著他的傷口。
“白……姐。”宋切的聲音十分微弱,他每說一句話都要大口大口的吸氣,似乎說一句話就會用光他所有的力氣:“銀市……失守了……”
“沒失守沒失守。”張哥聲音顫抖著,他咧開嘴角,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苦瓜來了,沒失守,張哥給你包了一堆餃子,好了就給你吃,吃個夠,啊。”
“張哥……你包的……咳咳……餃子……真的……很難吃……”宋切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姓白的女人將宋切的雙腿斷裂處包扎好,然后戴好手套,將宋切露在外面的腸子輕輕地放回去。
她摸了摸宋切的頭:“小切啊……姐姐給你打一針,然后你就睡一覺,睡醒了就都好了,啊。”
“好……”宋切臉色慘白,嘴唇微弱的咧開,聲音止不住的發顫:“我好疼啊……姐……”
“姐知道你疼,打完針就不疼了,啊,聽話小切。”白姐勉強的笑了笑,掏出一個針管,一針扎在宋切胸口上。
隨后,白姐抬起頭,對著張哥小聲道:“這個藥能暫時刺激他的造神使,讓他暫時失去意識,暫時吊住他的命,他需要正規的急救,現在立刻馬上!”
張哥咬了咬牙,語氣中是滿滿的焦急:“現在哪他媽有急救啊?直升機還要十五分鐘才能到!”
“這個藥效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足夠了。”白姐看了看意識開始模糊的宋切,走到張哥身邊,小聲問道:“前面狀況怎么樣?”
“我們隊就剩下我跟宋切了。”張哥頹唐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寧省……失守了。”
一百多個人,就剩下他們兩個。
這還是老錢拼盡性命,硬生生的把他和宋切送出那個地獄。
如果宋切沒挺過來,他該怎么跟老錢交代啊……
他捂住臉,一聲不吭。
“他怎么樣了?”
突然,一個淡漠的男聲響起,張哥眼中瞬間燃起希望,他抬起頭,猛地站起:“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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