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謫仙志異 > 第78章 千狐泣月狐岐山
  《謫仙志異》

  作者:張一貧

  第七十三章·千狐泣月狐岐山

  書接上回。

  “對了,有沒有七師弟的消息?”陸霆君問道。

  “據派出尋找的弟子回報,曾在狐岐山下,醉生湖畔,南柯城里的重夢樓見過七師弟,但隨即就跟丟了。”蕭鼎漢說道。

  “狐岐山?那不是我宗與歸元玄宗有爭議的地界嗎?他跑到那里去干什么?”陸霆君一連三聲質問。

  陸霆君的生氣,這是有原因的,狐岐山在靈炱山西南約六百里處,自八百年前,從天道正宗脫離的兵宗傳人靖濂問,帶著當時天道正宗三分之一的弟子占領了此地,作為對抗天道炁宗的戰略緩沖區,并將此地當作阻隔天道正宗進犯的天然屏障,同時也趁機建立了歸元正宗拒天要塞。

  可也正因為歸元正宗之宗名,引得天道正宗強烈抗議,認為其‘正宗’兩字名不符其實,拒絕承認歸元正宗的合法地位,因而狐岐山這里成了兩派爭斗的拉鋸之地,雖然后來天道正宗也出動了大量弟子討伐過,但因天道正宗與妖魔兩界的斗爭未能一鼓作氣拿下歸元正宗,錯過了重新收復失地的機會,又因天道身為修真界魁首,需考慮大宗風范加之各門各派心懷鬼胎的阻力,在一系列因素的干擾下,最終在爭斗了近百年之后,天道正宗本著同宗一脈的面子,做出了擱置爭議、和平共處,開出了一宗兩制的戰略規劃,得到了修真界各大正宗的支持,但強烈要求歸元正宗若想立足,必須更名,如若不從,天道必定再舉全宗之力討伐。

  在重重壓力之下,歸元正宗為了獲得生存空間,在靖濂問仙逝之后,第二任掌門純虛道君歐陽兢兢面對重重壓力之下,背了黑鍋,不得不同意更名為歸元玄宗,但接下來由于天道正宗碧元君赫星沉的仙逝,天道正宗沉浸在無限悲痛之中,無暇征戰,至此,狐岐山這個地方的主權歸屬便一直被擱置,成了兩宗割據爭議之地,才有了今天這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局面,到目前為止,這個地方大半的實際控制權,仍在歸元玄宗的手里。

  其實當年以天道正宗的勢力,完全可以剿滅歸元玄宗,但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下場,又因為兩宗本是同根生,自相殘殺無異于手足相殘,被外人看笑話,又因為當時復雜的歷史背景,使得天道正宗歷經妖魔亂世之后的恢復期,才沒有對歸元玄宗趕盡殺絕,可有后人猜測,天道正宗之所以不滅歸元玄宗,最重要的因素是,天道正宗當時的掌門七世祖赫星沉與靖濂問之間的兒女之情。

  從大局上看,呂將淳這個在天道正宗有著重要身份的人,未經掌門允許,擅自出現在狐岐山這個有爭議的地方,多少有點離經叛道的味道,容易授人以柄,更容易挑起糾紛,間接造成地區沖突,從而讓歸元玄宗在修真界得到其他門派的同情,不利于日后歸屬問題的解決。

  “唉,孽緣啊!”陸霆君面上帶了幾分憂慮,嘆了口氣說道。

  “七師弟去那里,怕是和今天的日子有關。”梁微因仿佛知道了什么,搖頭說道。

  “今天是…難道他是去……”鐘儀秀神色黯然,如夢初醒,失態叫道。

  其他人似乎也知曉了是什么事,不再吭聲。

  而此時此刻,陸霆君的心里卻在說:“你到底還是放不下啊!”

  狐岐山,連綿成嶺數百里,原名狐泣,其名源自一段感人的故事,傳說有一不知姓名的岐黃醫者,因上山采藥,突降暴雨,誤了下山時辰,夜晚歸家途中,經過杏子林,在落月坡,救了一只誤入獵人陷阱而受傷的紅毛狐貍,其傷入骨,筋斷脈絕,若不及時醫治,久而不亡也殘,岐黃醫者仁心仁德,解開了,在替紅毛狐貍檢查傷勢之后,為免紅毛狐貍落下殘疾之憂,岐黃醫者夜登絕壁險崖采藥,好為紅毛狐貍接骨續筋,奈何夜晚視力局限,岐黃醫者一不留神摔落山崖,碎身而亡,紅毛狐貍等了一夜,天亮后,瘸著腿尋找救命恩人,卻發現岐黃醫者的尸身,感念其恩,每當月圓之夜,杏子林落月坡會上演千狐泣月之奇景,以此悼念岐黃醫者,后人聽聞改狐泣為狐岐,故此得名。

  醉生湖,八百里水域,人杰地靈,其水出異香,為釀酒之良泉,便取醉生夢死之意。

  南柯城,戶有千,人逾萬,家家以釀酒為生,其酒謂名‘七里香’,據傳酒壇開封香飄七里,其酒有酒不醉人人自醉之口感,飲者如夢如醉,故又得‘夢鄉’之譽,此地是中原連接西域商貿走廊的起點,因而十分繁華,也是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之地。

  重夢樓,位于南柯城內花柳巷,依醉生湖城中河而建,樓主為一神秘女子,據說其有手眼通天之能,此樓是修真界有名的‘花窯’,也是修真界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有‘黃粱重夢’之稱,更奪天下第一樓之美譽,自古便有文人墨客流連忘返,賢才雅士樂在其中,地痞流氓為非作歹,達官顯貴迎來送往,紙醉金迷他鄉客,燈紅酒綠本地人,因此也留下了許多閑話軼事,野史雜談,眾人知曉浮生若夢,但還是醉迷游戲人間,故稱重夢。

  狐岐山上,有一洞天福地,名曰:水月洞天。

  風棲云泊,落陽西沉。

  “孤舟一葉輕,水影弄波平,沙底魚躍任藻驚,夜蒼蒼,玉露凝霜,月漏枝頭上。

  東風調雨歇,燭光點夢寒,彈曲清歌送云堂,道茫茫,終與誰同,酒醒路何方?”

  一個滿頭銀發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喃喃低語,半解拉著懷兒,胸膛間露出了一塊與其著裝極其不般配的玉佩,很是扎眼,懷中抱著一個酒壇子,倚坐在一座墓碑旁,滿地的酒壇子,滿地的冥錢,中年男子灌著酒,喃喃自語。

  細看之下,這個中年男子正是當日在天道正宗失蹤的無道子呂將淳,他一只手摸著墓碑上的字,一副醉醺醺的樣子,隨著他的手從墓碑自上摸下,墓碑上的字也隨之呈現出來,上書:愛妻令狐月晴之墓。

  “晴兒,你在那、、、好嗎?”

  呂將淳眼神迷離,一臉溫柔似水,那樣子,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疼。

  天色漸暗,烏云拉上了窗簾,仿佛害怕露出月亮噙著淚的模樣,但哭出的雨水還是浸透了整個狐岐山,空氣中蔓延著泥土的腥味,呂將淳忍不住輕咳幾聲,摘下了戴在脖子上的溫玉雕龍佩,埋在了墓碑下面,而他蒼白俊毅的臉頰上掛著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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