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 > 第065章 晁錯的來歷
  晁錯的來歷?

  兄弟二人多少知道一些;

  但為了不打亂申屠嘉的‘故事’,兄弟二人只默契的搖了搖頭,然后眨巴著明亮的眼睛,滿懷期待的等候起了申屠嘉的下文。

  感受到兄弟二人目光中的期待,申屠嘉也只深吸一口氣,便見晁錯的人生軌跡,幾無遺漏的擺在了兄弟二人面前。

  “晁錯是潁(yǐng)川人,出生于太祖高皇帝七年,和曾經的梁懷王太傅,賈誼賈長沙同歲。”

  “今年么······”

  “嗯,應該是虛四十五,正值壯年。”

  “年少之時,晁錯曾跟隨軹縣人張恢,習申商刑名之學。”

  申屠嘉溫聲一語,便惹得兄弟二人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對此有所了解。

  ——申商刑名之學,其實就是以申不害、商君(鞅)為代表的法家學說。

  而晁錯出身法家的事,在長安也早已是婦孺皆知的事。

  畢竟再怎么說,晁錯也是有漢以來,第一個敢把‘法家出身’四個字,明寫在額頭上的人。

  而在晁錯之前,就算有法家出身的才俊入仕,則大都會和申屠嘉一樣,委婉的說一句:小子不才,早年拜師于xx門下,治(申商)刑名之學。

  至于原因么······

  “秦亡之后,幾乎全天下都將‘亡秦’的責任,歸咎到了法家的頭上。”

  “二位公子應該也清楚:在秦之后,法家士子仕漢,有多么的不容易。”

  “在這樣的情況下,晁錯以法家士子的身份,在太宗皇帝的時候就得到信重,甚至被當時,還是太子的陛下贊為‘智囊’;”

  “——單就這一點,也足以說明晁錯的能力了。”

  聽聞此言,兄弟二人再一點頭,表示明白。

  在前世,劉勝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鎮做題家,而且還是相對失敗的那種;

  對于‘歷史’這一宏大命題,前世的劉勝根本就沒有多少知解。

  頂天了去,也就是知道秦始皇一統天下,結果兒子胡亥沒出息,剛繼承皇位就亡了江山;

  之后劉邦、項羽爭霸,最終劉邦勝出,做了漢太祖。

  又過了幾百年,漢朝不知怎么就亡了,好像是什么黃巾賊之類,而后便來到那個三國鼎立的紛爭歲月,并由司馬懿茍到了最后。

  再之后,劉勝有所耳聞的,也就是隋煬帝楊廣、唐太宗李世民,以及明太祖朱元璋,這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了。

  而在這一世,在這個時代,以皇子的身份度過了整個童年之后,劉勝對歷史,顯然也有了許多新的認知。

  最起碼對過去百十年的歷史,有了大致的了解。

  其中最讓后世人意想不到的一點,或許就是如今的漢室,是不承認由始皇帝嬴政所建立的‘秦朝’的。

  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過去百十年的歷史,并不是‘周-秦-漢’,而是周朝末年,秦始皇逆天而為,造了姬周的反,‘非法’統治了天下一段時間;

  之后,則是漢太祖高皇帝劉邦順天應命,矯正了始皇嬴政的‘非法統治’,建立了漢室。

  換而言之:如今的漢室,并不是繼承了‘秦’的江山,而是‘周’的社稷。

  而秦‘非法統治’天下,之后又壓迫天下百姓,導致天下民不聊生的罪過,則被完全歸咎在了法家身上。

  ——要不是你法家的嚴酷律法,秦別說壓迫天下百姓了,就連‘非法統治’都不可能達成!

  帶著這個帶有眼中污點的政治成分,無數法家士子,在過去化身為了‘治申商刑名之學’的‘無學派’人士。

  可是這樣一來······

  “晁錯有這等風骨?”

  “皇祖父那會兒,法家士子還沒法入仕吧?”

  “晁錯在當時,就敢自詡‘法家之士’了?”

  見劉勝精準捕捉到問題的關鍵,申屠嘉也不由欣慰一笑;

  眉宇間,卻下意識帶上了些許輕蔑。

  “當然不是。”

  “晁錯若有那般風骨,老夫也會高看他一眼,更不至于在朝議之上,屢次讓他‘下不來臺’。”

  “最開始,晁錯也和其他的法家士子一樣,甚至更不堪;”

  “晁錯入仕,甚至連‘治申商刑名之學’的底線都沒有堅持,只是表明自己能寫會認而已。”

  “就是憑借這能寫會認的能力,晁錯才以‘太常掌故’的官職,初入朝堂。”

  “而在后來,發生了一件事;”

  “正是這件事,讓晁錯一飛沖天······”

  輕描淡寫的道出一語,申屠嘉的面容之上,也不由涌上一抹頗有些復雜的神容。

  “——太宗孝文皇帝六年,濟南大儒伏生上書,表明自己曾在秦王政焚書坑儒的時候,將《尚書》藏在了自家的墻壁中。”

  “太宗皇帝聞之大喜,當即就想派人去取書;”

  “但伏生藏的尚書,都是用戰國時期的齊國文字寫成,根本沒人能看懂,需要這伏生親自講解才行。

  “偏偏這個大儒伏生,年紀非常大,已經有九十多歲了,而且只會說周時的雅語;”

  “太宗皇帝想派人去受書,又實在找不到能聽懂雅語的人。”

  “就是在這個時候,晁錯站了出來,表示自己非但聽得懂雅語,而且還會說雅語。”

  聽到這里,饒是對晁錯深惡痛絕,劉勝也只能遺憾的砸吧了一下嘴。

  “結果就讓晁錯去受《尚書》,然后一飛沖天了唄?”

  “這晁錯,運氣也太好了······”

  聞劉勝此言,申屠嘉卻是面色復雜的搖了搖頭。

  那復雜的面容,有輕蔑、有鄙視;

  但最多的,還是一股由警惕和敬佩夾雜在一起的五味雜陳。

  “在外人看來,晁錯貴幸,只是因為運氣;”

  “只是因為當時,朝中唯獨晁錯聽得懂雅語、會說雅語。”

  “但也正是這件事,讓當時還在淮陽做郡守的我,看透了晁錯這個人。”

  語調低沉的說著,申屠嘉的面色也是愈發嚴峻起來,眉宇間,更是帶上了揮之不去的凝重。

  當申屠嘉抬起頭,再度望向劉彭祖、劉勝兄弟二人時,方才還寫滿云淡風輕的雙眸,更是盡帶上了鷹隼般的銳利。

  “——晁錯的雅語,是在伏生獻《尚書》之后,從無到有現學的!”

  “是晁錯特意回到潁川,找學師張恢學習,然后回到長安,爭取到這個機會的!”

  “從離開長安,去潁川學習雅語,到太宗皇帝派晁錯去濟南,受伏生手中的《尚書》,晁錯,卻只花了短短九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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