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朕又不想當皇帝 > 177、內禪大禮{二合一}
    生活困難,許多黔人頭人已經在商量回老家。

    這時候,和王爺重建馴象衛,包吃住。

    由不得他們不高興。

    可是從他們身上賺過錢的三和人卻非常不高興,原本是指望從他們身上繼續賺錢的,可他們不僅跟到了三和,還準備定居,這就不那么好了。

    這些人到處打架惹事,隨地大小便,本來就夠可氣了。

    更可氣的是白云城捕快雙重標準,居然不罰他們勞改!

    好在隨著黔人加入了馴象衛,厘人、廉人入了三和衛所,只剩下一些老弱婦孺,這種情況在慢慢改變。

    今年的冬季比往年格外冷。

    白云城老人說,這輩子沒遇到過這么冷的天氣。

    躺大街上的懶漢,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每日睡覺都提心吊膽,生怕第二天醒不過來。

    不得已,許多人都進了修路的隊伍,能吃飽飯不說,晚上有住處,有被子蓋。

    “真他娘的冷,這天根本就不正常啊。”

    林逸在院子呆不下去,干脆進了客廳,望著外面突然飄起來的濛濛細雨。

    現在他出門的次數愈發少了,每次出門都是前呼后擁,折騰別人,也是折騰自己。

    還是安安穩穩的窩在家里比較好。

    想著,早日滅了寂照庵那群娘們!

    自己也可以重新在陽光下行走。

    “王爺,”

    明月又給林逸重新沏了茶,笑著道,“聽說那些廉人天天嚷著要回去,就是因為凍得受不了。”

    “這會安康城不知道冷成什么樣呢,”

    林逸不自覺的又想到了老娘和妹妹,“三和再冷,凍不死人,安康城會凍死人的。”

    每年冬季的早晨,安康城兵馬都會拉一車又一車冰冷的尸體出城,大多數是無家可歸的乞丐、流民。

    紫霞附和道,“所以奴婢更喜歡三和,王爺治理有方,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 人人開心,奴婢每日也跟著歡喜。”

    “你這小嘴啊,越來越會哄人了? ”

    林逸樂不可支的道?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田世友帶著三十幾艘大船回來這天? 他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下晚,太陽的光芒散盡,冷風嗚咽? 光著膀子的他? 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包統領,好久不見!”

    田世友迎上包奎,拱手道? “近來可好?”

    “托你的福還成? ”

    包奎笑著道? “按照你上次的信? 十日前你就應該回來的? 想不到今日才回來。”

    弄得和王爺天天讓他在這岸上守著。

    田世友嘆氣道? “路上遇上了颶風,只能找個小島躲著,吃不好喝不好,折騰了這么些天。”

    包奎笑著道,“能平安歸來便好。”

    田世友道? “在下洗漱一番再去見王爺?”

    包奎笑著道? “王爺不是在乎那些虛禮的? 還是現在就跟在下去吧。”

    田世友點點頭? 從邊上的捕快手里牽過來一頭馬,徑直騎上,跟上了包奎。

    到大門后? 先是看看方皮,然后又看看崔耿仁,對著崔耿仁道,“衣服借用一下。”

    在和王爺面前凍得渾身發抖,像什么樣子?

    崔耿仁脫了衣衫直接扔給了光著膀子的田世友,叮囑道,“記得還回來。”

    “一定。”

    田世友跟上包奎大笑著進了府里。

    “王爺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

    林逸看了他一眼,繼續專注于罐子里的蛐蛐。

    這是他呆發霉之后,另外想出來的娛樂。

    只是沒想到,不到兩日,白云城就開始了第一屆蛐蛐大賽,賭徒們紅著眼睛下注。

    弄得他都想把蛐蛐給扔了,敗壞三和風氣,談何發展?

    “王爺,”田世友站起身道,“在下已經把雍王的軍隊送回雍州了。”

    “給錢了嗎?”

    林逸現在后悔也沒用了,只關心有沒有拿到錢。

    “拿了,”

    田世友道,“雍州漫天大雪,天寒地凍,海面結冰,許多軍士一下船就凍傷凍死。”

    “那也挺慘的,”林逸漫不經心的道,“瓦旦人退了嗎?”

    “這個在下不清楚,”

    田世友小心翼翼的道,“聽說楊長春已經為雍王所用。”

    “還有呢?”

    林逸接著問。

    田世友把大船被齊州水師攻擊的事情說了一遍后道,“依在下的淺見,這齊州水師并未付諸全力,要不然在下也沒機會回來。”

    “哦?”

    林逸詫異了一下,“這么說本王還要欠那個提舉,叫什么來著,欠他人情了?”

    “趙朝留,”田世友接過明月遞過來的茶,道了謝后,又道,“似乎并不愿意與雍王為難。”

    “不知道是我三和的船嗎?”林逸好奇的問道。

    “王爺,我三和水師初建,水獺旗的名聲還沒有傳出去。”

    田世友總感覺這位和王爺跟之前不一樣了,但是具體哪里變了,又說不出來。

    “那就是看雍王的面子了,不是看本王的面子,”

    林逸淡淡的道,“本王也不欠他,以后見著他也不用客氣。”

    田世友道,“正是。”

    林逸道,“本王知道了,一路勞頓,回家休息吧。”

    “是。”

    田世友躬身退下,剛到手的熱茶,也沒來得及喝一口。

    出門見葉秋與小喜子在那比試劍法,你來我往,劍影縱橫,他忍不住叫了聲好。

    葉秋笑嘻嘻的道,“田當家的,我覺得你與這辟邪劍法有緣,要不在下跟總管說一聲,明日一起來學。”

    “放你娘的屁!”

    田世友氣急敗壞的大罵一聲后,急匆匆的跑了,再不敢停留。

    開玩笑,好好地去做太監!

    那真是腦子有病了!

    眾人望著他的背影哈哈大笑。

    一個穿著白衣,手執竹節的年輕人突然道,“葉公子,你近日有血光之災,不得不防,我勸你今日還是不要在府上多停留的好。”

    “王棟,王爺讓你跟著孫興那老道士學摸骨算命,是誆別人錢的,不是來消遣自己人的。”

    一向自傲的葉秋,面對這個瞎子,居然不敢下狠話。

    因為這瞎子每言必中。

    真是邪了門了。

    越是未知的東西,越是讓人恐懼。

    王棟搖搖頭道,“我從不打誑語,公子不信也罷。”

    “老子已經是九品?還能有什么血光之災?”

    葉秋有點氣急敗壞。

    這家伙就是烏鴉嘴啊!

    向來是說什么來什么。

    “天機不可泄露。”

    王棟搖搖頭,拄著竹節 拄著竹節,直接走了。

    雖然是瞎子,但是好像跟長了眼睛似得,在沒有任何人引領,也沒有任何人攙扶,快速的出了和王府。

    當晚。

    葉秋挨了洪應的揍,額頭出了血。

    王棟再次讓眾人驚為天人,這真是神算子啊。

    不服氣又不行。

    他們真的擔心孫興這老道士教會徒弟,餓死自己,本事跟徒弟比差了老遠了。

    孫興自己當然也苦惱。

    白云大廟的香火愈發盛了,生意愈發好了。

    可是大部分人都是奔著他這個徒弟來的。

    畢竟神算子這個名頭已經響徹白云城了。

    到如今,他這個師父居然要給徒弟打下手。

    但是,他這個徒弟也是有優點的,對錢財沒有一點概念,賺上來的錢,大部分都在他的手里。

    為了錢,他也就捏著鼻子認了。

    “徒兒,來洗洗腳,真是辛苦了啊。”

    孫興帶著徒兒從胡板泉家回來,賺了十兩銀子,高興地找不著北,主動給徒弟打水洗腳。

    “謝師父。”

    王棟一動不動,由著師父給自己脫鞋子拖襪子。

    等腳落到盆里,一邊搓,一邊道,“師父,胡家以后莫要再去了。”

    “為什么?”

    孫興不解的道,“這白云城的大戶人家,還有誰家給錢比胡家大氣爽快的?

    徒兒,咱們師徒再努力努力,等賺著錢,師父給你娶個師娘。”

    “師父,平地登雪上九霄,”

    王棟淡淡的道,“師父,你比徒兒還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平地登雪上九霄..”

    孫興渾身一震,喃喃道,“這他娘的誰也救不了啊。

    行了,那就不管了,以后再找咱們,就托病吧。

    奶奶個熊,不能去找晦氣。”

    “是,徒兒謹遵教誨。”

    王棟滿意的笑了。

    “聽為師的話自然是不會錯的。”

    孫興大笑。

    年關將近。

    一艘接著一艘的大船回到了白云城。

    二百多艘大船擠滿了西江,一眼望不到頭。

    一到下學的時間,白云城的孩子就一窩蜂的跳上大船,跟猴子似得,在上面攀來爬去。

    孩子的世界比成人的世界單純,但是矛盾卻是同樣多。

    孩子之間也拉幫結派,不管有沒有學過武功,免不了互相斗毆,群毆規模,通常都是三十人以上。

    按照白云城的律法,打架是要送去勞改的。

    但是,面對這些半大崽子,捕快們都下不了手。

    去請教林逸,林逸只說孩子們都是閑的。

    凡是犯錯的孩子罰抄一百遍。

    年三十這天,齊鵬終于送來了關于都城的消息。

    “太子登基,年號正昌,尊德隆皇帝為太上皇帝,訓政。

    禮部恭宣正昌皇帝欽奉太上皇帝,傳位詔書,金鳳頒詔,宣示天下..”

    林逸讀完后,直接扔了手里的紙條,“鬧吧,使勁鬧吧,本王倒是要看看,最后誰是漁翁,誰是黃雀。”

    “王爺,”

    齊鵬接著道,“娘娘與公主無恙,請王爺放心。”

    “老大要是敢做混賬事,一定與他鬧個頭破血流,”

    林逸又接著道,“明天就是就是新的一年了,正昌元年,真是改朝換代咯..”

    善琦道,“王爺,梅將軍的七萬大軍已經入了南陵。”

    “我那舅舅呢?”

    林逸端起來茶盞,“他不是要做忠臣嘛,回安康城沒有?”

    善琦道,“此刻大軍恐怕已經到了江南。”

    “盯著一點,”

    林逸嘆氣道,“本王舅舅多,死個一個兩個倒是真無所謂,但是我老娘最與這位舅舅親厚,他要是死了,我那老娘還不知道會怎么傷心呢。

    還是讓他活著吧。”

    “王爺英明!”

    善琦正色道,“想必太子殿下不會出這種昏招。”

    “未必,”

    林逸搖頭道,“老大在太子的位置上呆了三十年,早就不算正常人了,還是小心為上。”

    正常人就不會冒這么大風險,把他老子給幽禁了!

    善琦道,“是。”

    林逸好奇的道,“這宇伯須,宇文涉父子背叛我還能理解,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可是這何瑾,為什么要擔這么大的風險?”

    有三朝元老。

    何曾有過三朝宦官?

    一個宦官終生也只能依附一人。

    善琦道,“想必太子應該是抓住了何瑾的把柄。”

    陳德勝搖頭道,“何瑾手握廷衛,位高權重,豈是太子能要挾的?”

    卞京點頭道,“所言甚是,何瑾絕不是如此輕易妥協之人。”

    “猜不透就不猜了,”

    林逸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那江重眼前是什么意思?

    據本王所知,他跟太子可沒那么好的關系。

    兩人以前就互相不對付,恨不得互相給砍了。”

    齊鵬拱手道,“江重的態度還不是那么明朗。”

    林逸騰的站起身道,“哎,頭疼,先別管了,今日是年三十,大家一起過年吧,本王與眾位痛飲,不醉不歸。”

    “謝王爺賞!”

    眾人再次跪下,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三和大船回歸,布政司得財政緩解,林逸手里也富裕起來。

    不差錢。

    這一夜,大擺筵席。

    隨著和王府的煙花升空后,白云城的煙花也跟著一響跟著一響。

    林逸端著酒杯,高聲道,“與各位共飲此杯,感謝各位的鼎力相助!”

    “謝王爺!”

    眾人異口同聲后,仰頭喝完。

    “本王只想安安靜靜的過安生日子,做爛泥挺好的”

    林逸放下酒杯,罵罵咧咧道,“他們不讓,我也沒辦法。

    除非我變成臭狗屎,他們才不會踩在我頭上。

    但是,本王不愿意做臭狗屎。”

    做爛泥已經是他最大的底線!

    眾人只聽他靜靜地說著,無人敢插話,也不知道怎么插話。

    “從此以后,本王要是哪里做的不夠好,你們盡管說,千萬不要憋出病來,”

    林逸再次喝完一杯酒,“反正本王也不會改!”

    很好笑的話,但是沒有一個人笑。

    什么叫“不會改?”

    這是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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