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饕餮看向巧巧的爸爸，又看向那個連自己孩子都狠心“殺”掉的女人，心里生出憤怒和一種悲哀感。
這種情緒，她不能很好的表達出是什么，但是讀書之前，她是不曾有過的。
讀書以后，懂得道理多了，她的情緒變化也變得多了起來。
是一種對巧巧的憐惜，對巧巧爸爸的恨鐵不成鋼和巨大憤怒交織的情緒，是對這個女人的憤怒和對小嬰孩的憐憫……復雜又多變的情緒。
她不知道，當她小小一個，思緒變得復雜，情緒變得復雜，不再像以前那么單純，想事情，表達事情，情緒不再直截了當，情緒不再單一，那就代表著——成長。
小饕餮垂了垂眼，心中想要為巧巧和小嬰孩抱打不平的情緒無盡的擴大充斥整個胸腔。
她抬起頭，目光忽然緊盯著女人，咧開嘴笑起來，貝齒白凈，酒窩淺淺，小臉白白嫩嫩，像一個無害又漂亮的小天使。
女人對上小饕餮的笑容一愣，下意識也跟著笑起來，誰不喜歡這么漂亮的小姑娘，她不由暢想起來，以后也許也能生一個這么可愛的女孩子。
可耳邊卻傳來小姑娘帶著小奶音的輕輕聲音：“阿姨，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給過你懷寶寶的機會，你不但沒有珍惜，還盡情的糟蹋，老天爺不會再讓你懷上孩子，這輩子都不可能。”
天使般的面容說出惡魔般的話語，輕輕溫和的小奶音卻讓人感覺到心底發寒，全身發冷。
人做了虧心事，表面平靜無波，內心卻足以驚濤駭浪，特別是在被點穿的時候。
女人的心臟狂跳，雙眸對上小饕餮的那雙漂亮眼睛，仿佛從這雙包羅萬象的眼睛中看到了藏在深處的巨大猛獸，張開巨口朝她吞噬而來。
“你在說什么！”一聲咆哮響起，是樓上沖下來的巧巧奶奶。
“你在咒我沒孫子！你這個賠錢貨，嘴巴怎么這么臟，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巴！”
小饕餮本想尊敬老人，躲開她的猛撲就算了，可當看到老太太身后一個個小女嬰怨靈，小饕餮伸出手推開了老人。
小饕餮本就力氣大，這一推，直接將撒潑的老太太推倒在地。
老太太摔在地上一時間有些懵，但很快回過神破口大罵。
罵人的話語，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小饕餮卻很平靜。
她從山里出來，聽到的臟話比這更不堪入耳。
她一直覺得罵臟話的人很奇怪，罵得再難聽又有什么用呢，又不能給對方造成實質上的傷害。
她一直覺得，能動手，絕對不廢話。
小饕餮握起拳頭，一拳砸在就近的茶幾上，奇形怪狀的茶幾是一個樹樁，自由生長的樹樁保留著自然的韻味，沒有經過過多的雕琢，厚實無比的樹樁在眾人眼前裂開，四分五裂。
老太太被嚇傻了，閉上了嘴巴，沒敢再罵下去。
巧巧爸爸也被嚇了一跳，這可是他淘回來的樹樁，他比誰都更清楚它的厚實。
就算是用斧頭劈，也不可能一斧頭劈成四分五裂。
這小女孩的拳頭是鐵拳不成？
他擋在了妻子面前，做出保護的姿態，并沒有去關心摔在地上的老母親。
小饕餮一步一步朝著老太太靠近，老太太哆嗦了起來，抬頭看向兒子，想要尋求幫助，卻看到兒子只知道保護小媳婦，于是破口大罵：“你個不孝子！你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狗東西！”
小饕餮看向老太太身后一個又一個小女嬰，壓低聲音：“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你一共害死了五個小女嬰。”
老太太心口一顫，色厲內荏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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