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她一邊如癡如醉咀嚼著嘴里的食物，略顯陰森的臉上此刻掛滿了幸福的表情。
眾人：“......”
實話講，這比她直接亮出血盆大口還嚇人。
大白天的，一個紅衣飄飄的女鬼在屋子里一邊飄一邊笑，連他們這幫老江湖都覺得毛骨悚然。
但顯然葉瀾已經習慣了，聞言語調平和地解釋道：“因為你已經是半仙體，可以接觸陽間的食物了。”
“真的嗎？！”阿月滿眼驚喜，再仔細感受了下體內的變化，頓時眸中異彩連連，“那太好了，我要立刻告訴我們家親愛的！”
她嘴里說著不知道從哪里學的洋詞，半人半鬼的身體從空中落下來，眨眼就換了身素雅的旗袍，頭發也盤了髻，從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機就跟人打起了視訊。
不一會兒，甜甜膩膩的嗓音響起，眾人趕緊收回目光，移向葉瀾時，神情都有些復雜。
“族長，您養的式神，有些特別啊。”
葉瀾知道他們的意思，于是將茶盞擱下，唇角一勾淡淡笑道：“阿月通了人性，如今欲，望也全部得到了滿足，踏入半仙行列，往后便再不會遭到魔氣影響。”
傳統式神即便簽訂了契約，戾氣依舊深重難以消除，負面能量影響下對戰時也更容易被同類氣息反噬影響。
這就是為什么天師不敢輕易豢養式神，多數還落得不得善終下場的原因。
可阿月跟其他式神不同，不僅通了人性，葉瀾還滿足了她對貪嗔癡的所有妄念，讓她留戀人世的一切，也更加堅定了心性。
“所以您才敢大膽啟動她去吸食萬妖王。”南絮望著眼前面容稚嫩的少女，眸光依舊殘留著一絲困惑，“可是您收她為式神，真的只是湊巧嗎？”
葉瀾抬眸看她，唇角笑意不減，卻并未做出回答。
怎么可能是巧合。
打從撿到阿月那一刻起，她便算出了他們之間是有一段機緣的，而這中間的紐帶連接向了古塔。
當年殺死烏家家主，讓她差點重傷不治的萬妖王渾身毫無破綻，根本非人力所能擊倒，所以豢養一只足夠強大的式神以此為容器將其吞噬，是唯一的法子。
為此，她對阿月幾乎是有求必應，帶著對方處理各種案子，引導著對方向善，甚至找到屬于自己的愛情。
這一切，在今日的一報一還中終于抵消了。
眾人聞言，不禁都為葉瀾布的這一盤棋贊嘆不已，千年一遇的玄門天才，從來都不是一個虛有其表的頭銜。
葉瀾運籌帷幄的能力，已然超越了無數代玄宗的先人。
“果然，終究您還是踐行了門規，由您去守護了古塔。”南絮笑著嘆了一口氣，心結也總算隨著古塔坍塌徹底放下，“不過從今往后您也不用再惦記著里頭的妖魔了，身上擔子可以輕一些，接下來就是對外公布您還活著的消息，重新開啟山門了。”
想想又可以恢復到往日宗門上下熱鬧的光景，所有人都很高興。
可隨即，葉瀾的一句話就打破了他們的愿景。
“我現在還不打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