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微微搖頭:“現下不是董仲穎敢不敢的問題,而是他能否繼續控制住自己麾下士卒的問題。”
“董仲穎生性便是如此,他麾下的士兵更是如此。”
“如今到了這繁華的京都中,若是不讓士卒放開了懷去享受,士卒們會如何?”
“假若到時候有了兵變,那么董仲穎便是真的再也沒有任何的可能了。”
袁術聽了這話有些沉默,他的心中想到了些許什么,但轉念之間就又放下了,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而這些所謂的「民」,就是小節的一種。
若是能夠用給這些換來董仲穎,也算是值得的。
而曹操卻是回過頭,像是知道了些許什么一樣,看著身旁的袁紹、袁術二人,神色復雜無比。
他不知道,如若有一天,他們幾位故交走向了不同的路,他該如何選擇。
只是此時的孟德心中清楚,他此時正巧站在一個岔路的兩邊。
.........
驛館
董卓依舊是住在驛館中,畢竟如今的他并不算是「雒陽京官」,所以暫時沒有自己的居所。
袁氏已經在給他準備居所了,但現在畢竟不能夠光明正大的拿出來。
還需要等到皇甫嵩進京之后,再從長計議,看看如何解決他停留在京都的事情。
或許到時候可以沾一沾那位的光,想到辦法停留在京都呢?
這些暫時不是董卓需要思考的事情了。
因為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董卓去焦慮——
那便是如何安置跟隨他而來的那五千士卒的問題。
原本想的是,他奉召來京,進京要么何進死了誅殺十常侍,要么十常侍死了,何進還需要用他鎮壓天下,要么兩敗俱傷,被兩方拉攏。
左右不會讓他沒有地方安置士卒,左右不會讓他缺少糧草。
可如今....
糧草的問題已經成了巨大的問題。
他看著坐在一旁的李儒說道:“文優,如今糧草已經幾乎快要用光了,我們該如何?”
“總不能夠向朝廷伸手要吧?”
李儒有些驚訝:“將軍,為何不能?”
董卓一臉茫然:“如今京都并不需要我,而陛下留我卻并沒有提出留下這五千士卒的事情,難道朝廷還會播發糧草,安撫這些士卒?”
李儒微微一笑,十分自信的說道:“將軍,當然會的。”
“因為這五千士卒在京都中,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隱患,如果士卒們鬧起來,倒霉的是京都之人,即便有西園新軍以及丁原的并州軍能夠快速鎮壓,但那個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京都乃是大漢的顏面,至少現在天子、諸公們還不想讓這個顏面丟失。”
“而且,即便鬧起來,跟主公的關系也不大,頂天了是一個管教不嚴之罪,有袁公在,也就是幾句話的事情。”
他瞇著眼睛:“所以,該操心這五千士卒的不是我們,而是朝廷。”
“您就等著吧,不出十日,在我們的糧草用光之前,朝廷一定會撥發糧草給我們,令我們能夠安心的在雒陽外駐扎。”
董卓聽了這話后,直接就放棄了思考什么,他對于李儒還是十分信任的。
嘆了口氣后又是嘟囔道:“早知道就不來雒陽了,現在弄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真是令人心里惱火。”
李儒則是在這個時候寬撫著董卓,笑著說道:“將軍,一切暫時先忍一忍,等到皇甫義真來了雒陽,一切的事情都會明朗很多。”
“屆時,無論是袁公他們,還是雒陽的許多氏族們都會清醒的認知到一個問題。”
“天子手中的權力已經開始穩固!”
“而天子手中權力穩固之后,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氏族!”
“他們會聯合在一起,拼了命的幫助將軍,將軍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便可。”
這話說的的確是有幾分道理,董卓也是信了。
他摸了摸腦袋:“希望一切真的跟你說的一樣順利吧。”
董卓轉過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另外一個人開口道:“你去傳令。”
他的眼神中帶著兇狠和殺氣:“十五日之后,定有糧草,讓他們都給我老實安分一些!切記不可在這個時候生出來什么事端來,否則我定斬不饒!”
站在一旁的牛輔也是聽完了全程,心里也有自己的計較,當即便開口道:“尊令!”
.........
嘉德殿
劉辯看著面前坐著的人,神色有些怪異,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上下隨移。
“孟德啊,你今日怎么有功夫來朕這里了?”
曹操神色堅毅,像是做出了什么巨大的決定一樣,他吐了口氣,而后深深地拜下。
“啟稟陛下,臣,操,請遷北部尉。”
遷北部尉?
這是什么意思?
劉辯心里更是沒有弄明白曹操的心思,他觀察著這位后世的「魏武帝」,也觀察著這位「亂世之梟雄,治世之能臣」,觀察著這位還沒有走出最后一步就去世的曹丞相,心中思緒萬千。
北部尉是曹操被舉薦孝廉后,擔任的第一個正經官職。
京都雒陽是天下最大的縣,所以一般的縣中有縣令一人、縣丞、縣尉各一人,但是雒陽有縣尉四人,分別是東西南北。
北部尉是秩四百石的小官,比不上現在曹操身上擔任的「典軍校尉」。
更何況,典軍校尉是擁有軍權的。
劉辯心中思緒萬千,但臉上神色并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看著曹操,神色關心的開口道:“孟德啊,可是新軍中有誰刁難了你?”
“若有人刁難你,你便與朕說。”
“朕一定為你做主。”
他拉著曹操的手,推心置腹的說道:“孟德啊,你乃名門之家,更是有軍功在身,黃巾之亂中也是有汗馬功勞的,如今你無過,朕卻將你左遷貶謫。”
“這傳出去,如何令朕繼續展覽天下英才呢?”
劉辯的話語落在曹操的心間,這個時候的曹操心中尚且有一腔熱血在,也是愿意為了大漢效死。
他看著天子的手,心中的思緒浮動、感慨激昂。
天子禮遇至此,自己心中還有什么可以遺憾的呢?
于是,心中最后的一抹遺憾也是消失了。
他鏗鏘有力的看著劉辯,聲音卻是十分謙和:“陛下,操雖有些許微薄功勞,但卻并不足掛齒。”
“此番請遷北部尉,也是有所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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