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出現了兩極對壘,街頭巷尾的老百姓,都在吃瓜瞧熱鬧:
“你們說,這小俞跟小樊,究竟誰說的是真的?”
“我覺得小樊說的是真的,人家有理有據,都是真人接受采訪。”
“對,我也這么覺得,尤其徐銘那孩子說的,我是看得心里一揪一揪的,唉,可憐的娃兒!”
“你個婦道人家,你懂個球!這明明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那些人,一看就是那超市花錢請來的托兒!”
“有道理!有錢能使鬼推磨,小俞才是真正為咱們普通百姓發聲的記者,他可是站在咱們老百姓的立場。”
“你這話就不對了啊,那交警同志都出面了,還能是假?徐銘說啥,還能給控制了?再說了,徐教授干啥不出面?”
“要我說,這就是想賴著人家超市的敲竹杠,虧得人家還給他們救了孩子呢!”
“那徐教授是個縮頭烏龜,都不敢出面接受采訪,肯定人品也不咋地,敲竹杠這種事情,看得出來是他干的事兒。”
也有人議論的重點不是事件本身,而是他們關注的內容:
“你們說,這個啥啥的抑郁癥,真有那么嚴重?”
“那電視里的主任不是說了?心理疾病的一種,不管的話,發展嚴重了就成精神病了,得送去精神病院。”
“哦呦,這么說我就理解了,我們隔壁那個后生,就是因為連續復習了三年都沒考上,瘋了,給送去南十方街55號了。”
“那我可得照顧好我家閨女,及時做一做心理疏導,免得出問題了。”
……
俞達志家里,幾乎是在地震——
“你個逆子!答應我答應得好好的,咋不秉承事實來報道?!”
小俞站在客廳的沙發跟前,垂首不語,默默承受來自父親的指責:
“人家司辰都親自登門了,告訴了你事情真相,你咋地就是不信哩?”
“你這罔顧事實、一再拱火的行為,是一個新聞從業者該有的態度嘛?”
“你告訴我,你究竟是咋想的,一定要把新聞做成這個樣子!”
小俞媽也在旁邊悄么么戳兒子的胳膊,讓他說話。
小俞看似乖順,實則有些油鹽不進: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您要責備我就責備吧!”
這可就十分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俞達志氣得瞪圓了雙眼,驚詫地看著兒子,半晌不知道該說啥。
小俞媽試圖圓場:“老俞,孩子已經得到教訓了,臺里也給他把節目停了,你就甭罵他了。”
“你住嘴!”俞達志氣得一揮手,制止媳婦兒做和事佬,怒道:
“他把節目做成這個樣子,人家臺里不給他停掉留著過年呀?市臺的形象都被他連累了!”
小俞媽一噎,沒話可說。
沉默了一瞬,她轉移話題,抱怨:
“司辰也真是的,咋能這么不留情面哩,要扶持自己小姨子進省臺,那他扶持嘛,干啥一定要打咱家小俞的臉!”
俞達志被氣得冷笑一聲,說道:
“司辰給了他足夠的機會,是他自己不要的啊!”
“如今這個局面,是他一意孤行造成的,咋地還要怪人家?”
“允許你往人家身上潑臟水,還不允許人家澄清了?”
“但凡小俞認真報道這樁事,下期節目都能讓他挽回自己的口碑。”
“即使小樊的節目上線了,兩邊報道內容一致,那就不是誰拆誰臺的問題。”
“而是小樊的節目跟他報道的內容大差不差,也就是撞了節目內容的問題。”
“如果事情朝著這個方向發展,咋可能被人家打了臉!”
“這個關系你們都能捋清楚吧?”
小俞母子倆不吭氣了,連一個為自己失敗找的借口都被堵死了。
即便如此,小俞媽還是嘟囔:“現在是咱家小俞遭了殃,節目被停了,也成了臺里的笑話,考核也受到了影響,能不能干下去還是個問題哩,說到底,還是司辰手段太狠了!”
俞達志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有氣無力地在沙發上坐下,喟嘆:
“呵呵,司辰手段太狠?”
“他已經相當手下留情了!”
“能親自上門說明情況,已經是給足咱們面子了。”
“他如果真想弄小俞,需要這么大費周章?”
“他從上面打個招呼,小俞就得從市臺卷鋪蓋走人!”
“人家不想跟咱們撕破臉,故而敬我們一尺,咋就不能恭恭敬敬還人家一丈哩?”
“你哪怕還一尺,也不至于是如今這個局面!”
“枉我俞達志聰明一世,步步為營走到如今的位置,卻在兒子的教育問題上如此失敗!”
一直不吭氣的小俞,忽然反抗道:
“您還好意思說教育我?您真的在乎我的前途嘛?您如此懼怕得罪司辰、得罪司家,不過是為了自己頭頂的烏紗帽!”
此話一出口,空氣都凝固了。
小俞媽腦子里嗡嗡直響,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圓場。
俞達志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瞅著自己的好大兒,眼睛都忘記眨了。
“來,把你剛才的話,再給老子說一遍。”
俞達志的聲音很輕,語氣卻足夠重。
小俞媽聽著這個音量,就像是從渺遠的天際傳來一般,令她愈發膽戰心驚:
“老俞啊,孩子胡說八道呢,你可不能當真啊!”
“他就是一時矢志,腦子不清楚瞎說話了,孩子心里一定不是這么想的!”
“老俞,你甭跟孩子一般見識……”
“媽!”小俞忽然大喊一聲,哭著說道:
“從小到大,您永遠都是那個和事佬,對我爸唯命是從,從來不去質疑他的話是真是假。”
“您能不能有點主見啊!”
“我在您二位的壓制下,從來都不能有自己的見解,必須按照你們的期待跟意思執行,否則就是不正確的。”
“這次的新聞事件,但凡您二位不要干涉,我都不至于如此心態逆反。”
“小時候,我想要一個生日蛋糕,您卻聽了我爸的話,給我準備的生日禮物是一沓厚厚的試卷!”
“我一年才過一次生日啊!”
“你們究竟是怎么想的,一定要剝奪我想要生日蛋糕的權利?”
“你們以為只有一次這么掃興嘛?無數次!是無數次!”
“我想去看電影,你們帶我上博物館參觀,還讓我寫觀后感。”
“我想選攝影系,你們做主給我選的新聞系。”
“我想出國留學,你們一定要把我安排到市里電視臺,拴在你們身邊,繼續控制我。”
“我想辦一個為民發聲的真正好欄目,你們卻一再干涉我的工作內容。”
“我已經長大了,走上自己的工作崗位了,能不能不要管控提線木偶一樣,拿我當傀儡!”
俞達志夫妻倆,被兒子這一通哭訴徹底整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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