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樂天跟司笑笑來留學,語言問題就把她倆難住了。
法語,一點都不好學!
司樂天主修的工商管理,導師經常會使用英語,有時候是英法混合使用。
她雖然張嘴就是中式英語,好歹聽懂是沒問題的。
就是比較費老師,經常是老師聽不懂,要她再講一遍。
司笑笑就慘了!
她學習的是服裝設計,老師都極其有個性,也跩得二五八萬的,只講法語。
態度就是:
既然你們都是來留學的,那就自己會法語嘍!
讓我遷就你?做夢!
影視劇里那種穿普拉達的女魔頭們,在巴黎這個時尚之都,遍地都是。
每個稍微有那么點天賦的裁縫,都傲氣十足,覺得自己就是下一個嘉伯麗爾·香奈兒。
課業倒是不繁忙,倆小姐妹大量的時間都用來學習法語了。
司笑笑在學習這件事上,仿佛一夜長大,拿出了頭懸梁、錐刺股的精神。
每天就睡三四個小時,發憤圖強學習法語跟英語。
哪怕她天賦不夠,但她付出比旁人多三倍的精力跟時間。
一夜長大,說的也是如今的司笑笑。
林諾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帶著母親到處游玩。
過兩天,就要帶母親回國了。
這年頭,旅游出國的人是真的少之又少。
如果不是林諾有錢,疏通各方面關系比較方便,萬虹這一趟是出不來的。
九二年之前,能出國的人不是偷渡就是搞假護照。
實在是卡太嚴,層層審批,申報資料一大堆,其中任何一項不符合,就不給批。
哪怕你是因公出國學習,也照樣嚴卡。
……
這天,司笑笑要上交一件開學作品。
老師布置的任務也有主題:嫁衣!
老師想看看學生們的基本功,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司笑笑心思挺簡單,既然出了國門,那就不能丟臉。
她精心準備了一件大作:漢服嫁衣!
上面那魚戲蓮葉間的精湛繡工,是她早之前就繡上去的。
這件作品,司笑笑其實耗費了兩三年的心血。
成衣的裁剪,最近才定型下來。
學生們還要穿著自己的作品去上課,方便展示。
司笑笑也是好一番捯飭自己。
課堂定在小禮堂,每一個學生都要上去展示自己的作品。
還要將原設計稿、制作工具、布料等等,都一并帶去,全方位進行講解。
一身明制馬面裙改良的中式大紅嫁衣,配上鍍金鳳冠與珠翠,穿在司笑笑的身上,分外惹眼。
她剛一出現,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西式的婚紗,這年頭幾乎清一色白色的。
就算有其他學生也穿了本國本民族的傳統婚服,卻沒人的比司笑笑的更扎眼。
大紅色,艷壓一切!
一瞬間,司笑笑成了全場的焦點,各路同學都上前來攀談,親昵地喚著她的英文名:
“smile,你這身嫁衣,可真的是太驚艷了!”
“這就是你們唐人的嫁衣嗎?太漂亮了!”
“我的天啊,你這嫁衣上的魚,是畫上去的嗎?”
司笑笑用自己有限的英文,勉強回應:
“這是刺繡。”
她不知道刺繡的英文怎么說,直接就是“cixiu”。
一群十八九的學生,也是全世界各國前來的。
在這個信息不發達的年代,她們對神秘的東方古國,并不了解。
一群人禁不住伸手觸摸司笑笑嫁衣上的刺繡,連連驚嘆,這簡直就是魔法!
司笑笑是個情商比智商高的人,見平時這些跟自己只是點頭之交的人,今天如此敬佩自己。
瞬間就抓住了機會,交友啊!
她也一臉的驚艷,看著人家婚紗上的串珠、脖子上的寶石項鏈,好一通夸贊!
就這樣,司笑笑在一群人之中,瞬間混得風生水起。
人群外,同樣也是兩個東方面孔的女子,一人身著黃色傳統嫁衣,一人身著白色傳統嫁衣,氣得冷笑。
其中一人對著另外一人就是一陣陣的耳語。
兩個女子,瞬間露出了得逞的壞笑。
……
導師進場后,所有學生都安靜了下來,起身迎接。
女導師名叫薇薇安,從不正眼看人。
這一次,她第一眼就被司笑笑的大紅嫁衣,吸引得挪不開視線。
心下詫異,怎么會有這樣的紅色?
這是哪種染料?
再細看一眼,那前襟、袖子、裙擺上的刺繡,竟是如此技藝精湛!
不過,也就三五秒,薇薇安便挪開了視線。
上臺分享嫁衣的順序,抽簽決定。
司笑笑在比較靠后的位置,也就不怎么緊張了。
她一遍遍在心內預演著自己的解說詞。
雖然限時10分鐘,可司笑笑還是覺得真夠漫長的!
前面上臺的學生,許多人的婚紗大差不差。
別說創意了,新生能獨立完成一件婚紗,已經是相當了不起的事了。
當然,不少人的婚紗其實是裁縫鋪買來的,自己動手改了改。
薇薇安這幾年見識了太多這種學生了!
有些人一上臺,才三兩分鐘,就被她直接揮手趕下了臺。
這就是薇薇安,名副其實的女魔頭,冷起臉來,任你是誰都能被她收拾了。
才過去了兩個小時,就輪到了司笑笑。
她走上臺,緊張地深吸氣,略顯僵硬地介紹自己的嫁衣。
才說了兩句話,薇薇安就問:“這是你自己的作品嗎?”
“當然!”司笑笑回得十分有底氣。
薇薇安又問:“刺繡都是你自己繡的?”
“嗯,對!”
“布料呢?買的?”
“不是,我自己買的白色緞面,用朱砂混合腌制染出來的。”
這句話,司笑笑還算說得比較順利,因為提前有準備。
薇薇安明顯是愣住了:“你自己調制的染料?”
“嗯,是,我設計的衣服,都是自己調制的染料。”
司笑笑將后面準備的說辭,略顯生硬地解釋道:
“田野里的花、草、樹葉,都是天然的染料。”
“我會根據不同的配色,嘗試著調制染料。”
薇薇安勾了勾唇,又問:“怎么解決固色問題?”
司笑笑懵逼了!
固色問題,問到了她的死穴,哪怕是用鹽,也不能解決。
草木染料不穩定,下水就褪色,然后偏離最初的濃烈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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