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歸在一旁補充道：“據說六百年前，南疆蠱神不知秋與其對戰，九級修為，被她幾個回合擊敗。然后半話婆婆反過來操控不知秋的羅仙蠱，讓這些蠱蟲鉆進他體內，把好好一個活人吃得就剩一張皮。”
秦冬又道：“我還聽說，咱們大虞國北方那個小國綿狄，就是被她一怒之下滅的。”
她和胡不歸你一言我一語，說起半話婆婆種種傳聞，講得陸淵脊背發涼，一陣陣后怕不停傳來。
“這……這么個狠人，為什么昨晚還幫我提高了修為？”
說到這，胡不歸才猛然意識到：陸淵一晚上居然升了兩星。
“你昨晚吸收妖丹時，是不是跳星了？”
“沒有，吸收妖丹后我升到六星。后來半話婆婆和我聊天，在我頭頂吹了一口氣，我就馬上又升了一星，變成七星了。”
胡、秦二人大驚失色！
“可惡！那鬼婆子想殺了你嗎？”
胡不歸神色大變，即刻到陸淵身邊扒開他頭頂的頭發細看。
天靈蓋頭皮處，有一個小小的紅點。
胡不歸把手放在上面，凝神感應，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他撓了幾下紅點，問陸淵：“有沒有特殊的感覺？”
“沒有。”
“你被半話婆婆盯上，也不曉得是兇是吉。唉……苦命的孩子。”胡不歸憐惜地摸摸陸淵的頭。
“你們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好不好？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陸淵笑道，“對了，她還說什么，我體內有小東西蘇醒了，要我當心別被它反噬。”
胡不歸聽到這話，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難道……我猜對了？”
“老胡，別嚇我們！有什么事快說呀！”秦冬也有些著急。
胡不歸示意他們湊過來，壓低嗓子道：
“麒麟變開始活躍起來了。”
秦冬疑惑：“麒麟變？啥東西？”
“呃，冬姐，那是我的一個玄術，對玄力要求挺高的。我現在修為太低，撐不起這個招數。半話婆婆應該是要我快點提升修為。”
胡不歸聽他把話圓了過去，贊許地看了他一下。
“好奇怪啊，你說這老婆子怎么對陸淵感興趣。”秦冬仔細地盯著陸淵。
胡不歸手指動了一下，從容戒中取出一撮淡藍色粉末。
隨即，他微笑地看著秦冬，將指尖的粉末對著她的臉一吹。
秦冬立刻雙眼朦朧，腦袋晃了晃，趴在桌上，睡著了。
“為了你冬姐的安全，這秘密最好不要讓她知道。醒來后，她就不記得我們剛才的對話了。”胡不歸沉聲道。
秦冬睡到中午才醒。
她只覺得渾身酸軟，果真完全忘記了麒麟變的事情。
三人在包間吃過豐盛的餞別午飯。
盡管秦冬再三挽留，但師徒倆去意已決。
“老胡，小淵，往后記得常來啊！”秦冬帶著萬分不舍，看著二人漸行漸遠。
…………
山道崎嶇，殘雪漸融。
“小淵，你盯著為師看干嘛？”
“師父，她是你好朋友嗎？”
“嗯。”
“很好很好的朋友嗎？”
“嗯。”
“可我聽說，男女之間沒有真正的朋友啊。”
“小孩子，問這些干嘛？”
“噢，那我不問了。師父，咱們什么時候去抓妖侍？”
“回去準備一下。”
“師父，您平時不是很健談嗎？”
“陸淵。”
“在！”
“你再胡說，當心為師揍你！”
師徒倆運起神通，大步流星往洞府趕去。
胡不歸雖然會御劍飛行，但為了訓練不會御器的陸淵，還是選擇和他一起用符箓加速奔跑。
這趟下山，他們采辦了將近一年的修煉材料，還有一些生活用品。
回到洞府，他們發現門口設下的隱藏法陣完好無損，顯然沒有別的人或動物發現這里。
簡單收拾了一下，吃了點東西。
“小淵，妖侍分類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
“你目前最需要哪種類型的妖侍？”
“現在啊，當然是保命要緊。丟了命，什么都做不成。”
胡不歸贊許地點點頭：“我們優先抓防御能力強的妖怪。”
“嗯，咱們妖師只能抓階別低于或等于自己的妖怪當妖侍。抓之前要先極大地削弱他們的力量，這樣才能很順利地將其收服。”
胡不歸又問道：“妖師放出妖侍助戰后，有哪些不利之處？”
陸淵流利地回答：“放出妖侍后，我們要持續消耗玄力，還要分出一些神識去聯系。因此對我們持續作戰和精神專注有一定影響。”
胡不歸點頭：“是的。因此我們作戰不要一來就用妖侍，而是要等到合適的時機再使用他們。”
陸淵道：“弟子謹記。有些敵人還會趁我們放出妖侍后，抓住我們的弱點來進行針對性的攻擊。”
胡不歸道：“是的。所以修行不只是打坐那么簡單。什么時候用妖侍，什么時候獨自攻擊，都是很有講究的。這需要豐富的作戰經驗，你現在最缺的就是這個。”
“師父，等抓到妖侍后，我還要多練習戰斗技巧！”
胡不歸微笑道：“嗯，看來你知道得差不多了。那我們明天一早就進山抓妖！”
陸淵幾乎是興奮得一個通宵沒有睡。
但小孩子精力就是好。當他看到胡不歸時，立刻就變得生龍活虎了。
兩人沿著狹窄險要的山道走向金字嶺深處。陸淵對妖氣的嗅覺靈敏度雖比不上胡不歸，但也超出同階修士很遠。
慢慢走了大半天，妖怪倒是有幾只，但沒有適合做妖侍的——要不就是身板弱，要不就是靈性差。
夕陽西下，暮色四合。
師徒倆找了將近一天，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陸淵心里不免有些喪氣。
果然，沒有什么事情是輕輕松松就能做好的。
忽然，他聞到了一縷若有似無的妖氣。
那氣息有些水的濕潤之感。雖然隔他們比較遠，但并沒有因為距離而變淡很多，反而忽濃忽淡，暗合呼吸之勢。
胡不歸也感應到了。
陸淵欣喜道：“這下應該不會差！”
他們隨著這縷帶有水意的妖氣，來到山腰一處瀑布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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