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侯玉成設宴,范懷信之所以會給他這個面子,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這時候,何文軒又將侯玉成遺失那把戒尺的經過說了一遍。
范懷信聽了,卻是立刻看向了陳安晏。
顯然,聽完何文軒所說之后,他立刻猜測這必定是陳安晏做的。
畢竟,如今這杭州城在何文軒的治下,應該不會有江湖中人這么明目張膽的進城,就為了這塊沒有多大用處的戒尺。
至于官員就更加不可能了。
盡管范懷信也知道,杭州城的不少官員對這侯玉成都頗有怨言。
一般來說,那些商販富戶都會想辦法跟衙門里的官員套套近乎。
畢竟,若是沒有強大的后臺,對于官員來說,想要整治一個百姓并不困難。
所以,逢年過節的時候,總是有許多富戶會給官員送禮。
可是這侯玉成不同。
他靠著侯勛杰的余蔭,根本就不將那些官員放在眼里。
別說是送禮了,這侯玉成還欺行霸市,讓杭州城的百姓怨聲載道。
可是,盡管如此,杭州城從上到下的官員還是沒人敢動這侯玉成。
因此,這侯玉成的戒尺在這個時候被人搶走,范懷信自然立刻懷疑到了陳安晏的頭上。
陳安晏見了,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而是微微一笑,說道:“何大人現在不是正在派人去抓那些蒙面人嗎?找到之后自有分曉!”
隨后幾人卻是會心一笑。
其實,對于柳世安來說,他并不喜歡這些手段。
可是,在定居杭州的這些年里,他也聽說過那侯玉成的惡名。
只不過自己已經告老還鄉,也不想招惹事端,所以才沒有多言。
而在最近這兩年,柳世安卻是聽到一些風聲,說是那侯玉成想要開始販賣藥材。
這對于柳世安來說,卻是有些無法接受。
畢竟對于侯玉成的其他買賣來說,不論是綢緞或是酒樓、客棧,都不是底層百姓的必需,所以就算這侯玉成再黑心,也不會傷及根本。
可是這藥鋪不同。
對于大部分百姓來說,這藥材跟糧食或是食鹽一樣,都是不可或缺之物,畢竟,誰都不能保證永遠都不會生病。
而在柳世安看來,那侯玉成不論是想請大夫開醫館還是販賣藥材,最后吃虧恐怕還是百姓。
因為柳世安擔心,一旦這侯玉成開始插手藥材,那這藥材就會跟綢緞一樣漲上數倍,到時候百姓恐怕根本就看不起病了。
實際上,在最近這兩年侯玉成的確有做藥材買賣的打算。
在這些年里侯玉成也發現了,綢緞買賣賺的銀子越來越少了。
對于一些不富裕的百姓,他們能省則省,對于一些富戶來說,他們寧愿請人從別的地方捎些回來。
所以,整個杭州城的綢緞買賣一直在走下坡路,對于侯玉成來說,自然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因此,侯玉成也想著開始著手其他的買賣。
一開始,侯玉成也想過做古玩、當鋪這些賺錢的買賣,可是他細想之后還是放棄了。
畢竟,不論是他自己還是孫慧蘭,對于這些都不太熟悉。
想要做這些行當,必定要懂行之人。
而對于從其他地方請來的行家,侯玉成又放心不下。
他見到杭州城里的那些藥鋪的買賣還不錯,于是也想做藥材買賣。
可是,對于藥材,侯玉成同樣不懂行,于是他才去跟那水小藍相交。
其實,對于水小藍來說,他也深知侯玉成的為人。
他知道一旦侯玉成開始做藥材買賣,極有可能會跟綢緞一樣,日后整個杭州城里那些藥鋪以及醫館的藥材都必須從侯玉成那里購買。
如此一來,他們也要受制于侯玉成了,這自然是水小藍不能接受的。
因此,在得知侯玉成的想法之后,他并沒有表態。
等回去之后,他將此事告訴了另外三家藥鋪。
盡管四家藥鋪在醫術以及藥材上一直都在競爭,可是在面對這件事的時候,他們卻一致對外。
因此,在這些年里,侯玉成想要插手藥材買賣的想法一直都沒能如愿。
盡管這侯玉成在最近這些年一直都在打聽藥材買賣,可是他還是不敢貿然出手。
畢竟,他也打聽過,杭州城里的這家藥鋪都非同尋常。
水家、譚家以及薛家的祖上都曾在太醫院任職,而那溫家有著大片的藥田。
所以,侯玉成一直都沒有機會。
而剛才在堂上的時候,水小藍為了保住他們三家藥鋪的名聲,只能暗示侯玉成,答應跟他一起合作做藥材買賣,以求侯玉成能為自己作證,好讓自己脫身。
只不過,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浙江巡撫范懷信竟然也來到了府衙。
若是這侯玉成真的開始做藥材買賣,柳世安極有可能會有所表示。
因此,他在聽到范懷信他們要對付侯玉成的時候,心中反倒是松了口氣。
很快,有個侍衛來到這里,在陳安晏的耳邊小聲說了兩句話。
陳安晏聽了點了點頭,隨后卻是朝著范懷信他們笑著說道:“那位侯老爺的案子還沒有審完,要不還是請兩位大人費心,先將這件案子審了?”
雖然范懷信他們并不知道那個侍衛究竟對陳安晏說了什么,但是從陳安晏的神情能看得出,應該是個好消息。
柳世安原本也想跟著一同前去,畢竟他已經答應了陳安晏,要去收薛正航為徒。
不過,這還是要陳安晏一同前去,否則自己直接去薛家的話,多少還是有些唐突。
陳安晏見了,卻是笑著讓兩個侍衛先送柳世安回去。
用他的話說,既然是拜師,自然是徒弟登門,哪有師傅前去的道理。
而且,柳世安畢竟年事已高,今日先是替那朱文星驗尸,隨后又耽擱到現在,所以陳安晏還是請柳世安先回去休息。
至于拜師之事,自己會安排妥當。
柳世安見到陳安晏小小年紀,辦起事來有條不紊,倒是又對他高看了幾分。
既然陳安晏自有安排,柳世安便隨著那兩個侍衛先回去了。
隨后,范懷信他們又回到了府衙。
他們剛到府衙,便有官差上前告訴何文軒,說是那侯玉成正在后衙大鬧,說是想見巡撫大人。
何文軒聽了,卻是看向了范懷信,想看看范懷信的意思。
“這個……”
盡管范懷信對于侯玉成的所作所為十分憤怒,但他還是不太想見這侯玉成。
若是換做了旁人,這侯玉成恐怕早就被斬立決了。
只是,眼下范懷信還不知道朝廷在得知此事后,會是什么態度。
侯勛杰早年的時候,還是有幾個門生,盡管如今在朝廷的職位都不太高,但若是他們聯名上書,說不定還是能保下侯玉成。
而且,那把戒尺還是讓范懷信有些擔憂。
盡管陳安晏剛才似乎是在暗示,那些蒙面人就是受了他的指派,可是,范懷信卻是無法確定,這是陳安晏故意給自己的暗示,想讓自己對付侯玉成,還是的確如此。
不過,還不等他開口,陳安晏卻是請范懷信去一趟回春堂,告訴薛家這拜師之事。
范懷信聽了卻是一怔,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解,不明白陳安晏為何要讓他去,畢竟剛才陳安晏可是向柳世安保證,他自己會將此事辦妥。
見到范懷信神情疑惑,陳安晏卻是笑著告訴范懷信,既然是拜師,自然應該有拜師之禮,歷朝歷代以來皆是如此。
不論是什么行當,都有這樣的講究。
除此之外,還要請一位稍有名望之人來主持拜師之禮。
在陳安晏看來,既然拜的是一位前太醫院院使,那自然要請杭州城最有身份和地位的人。
原本陳安晏倒是覺得何文軒是個不錯的人選,不過,如今既然范懷信在杭州,而且何文軒還要審案,也只有請范懷信跑一趟了。
范懷信聽了卻是皺了皺。
顯然,他也一直到了,陳安晏之所以請他走這一趟,并不單單是這個原因。
更重要的,應該是避免了自己跟侯玉成見面。
一想日后應該會跟薛家多有來往,而且,此舉也算是跟陳安晏拉近關系,范懷信自然不會拒絕。
于是,范懷信也沒有多言,點了點頭便帶著手下離開了。
陳安晏跟何文軒剛上大堂,便依稀聽到后衙有嘈雜之聲。
不過,細聽之下,卻并非是那侯玉成的聲音,而是李琳的聲音。
問了這里的官差才知道,那侯玉成想要來找范懷信,但是沒有何文軒的命令,那些官差也不敢放他出來。
因此,這侯玉成在后衙正大發脾氣。
只不過他剛嚷了幾句,卻被李琳聽到了。
李琳大中午的還沒吃午膳,還在等著陳安晏給她帶回來。
這個時候的她,因為腹中饑餓倒是消停了一會。
可剛停下就聽到了侯玉成的聲音,這一下李琳哪里忍得了,立刻就要沖出去找侯玉成算賬。
那侯玉成見了,立刻嚇得退了回去。
可是李琳根本不是善罷甘休的主,因為有了陳安晏的暗示,守在門口的那幾個侍衛也不過是象征性的阻攔了一下,至于那些官差,根本就不敢阻攔。
隨后,李琳直接將屋里能扔的東西,全都拿出去朝著侯玉成的院子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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