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單文柏的臉色看上去已經十分不悅。
這也難怪,在他看來,齊舒予他們三人的性命加起來也沒有自己兒子的性命重要。
若不是因為齊太后的關系,單文柏才稍稍對齊舒予另眼相看,否則,以齊國公這般平庸之輩,單文柏根本就不會將他們放在眼里。
至于另外兩人,一個是王翰采之子,自己對王翰采有提攜之恩,另一個是富商之子,單文柏就更不放在眼里了。
那日,在公堂之上,陳安晏就利用這瀟湘館的命案差點將單文柏問的啞口無言,所以,此案對于單文柏來說,自然是不愿在上面多加糾纏。
不管怎么說,對于他和單修來說,認下這宿娼之罪,自然要比被判殺人之罪更加容易接受。
就在這個時候,陳安晏見他們之間已經隱隱有了一絲嫌隙,自然不愿放過這火上澆油的機會。
只見他笑盈盈的說道:“既然王大人深諳大梁律法,下官也定當謹記在心。如此就麻煩崔大人重新開始審理吧!”
“這個……”
聽到陳安晏的話,崔時敏顯然有些猶豫,如今單文柏和齊國公都在堂上。
如今的他,不管是做出哪種選擇,勢必會引起其中一人的不滿。
單文柏可以不給齊國公面子,但他可不敢。
因此,這個時候崔時敏也只能看向單文柏,想看看他的意思。
畢竟,這么多事情,都是單修引起,單文柏必然不可能作壁上觀!
果然,單文柏這時候裝模作樣站起了身。
先是朝著齊國公拱了拱手,隨后才說道:“既然陳大人是代表王爺前來聽審,那自然是照陳大人的意思去辦!”
“可是……”
眼看王翰采似乎不敢頂撞單文柏,這時候齊國公也只能硬著頭皮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單文柏直接打斷了:“國公請放心,不會有事!”
齊國公雖然有些不滿,但見到單文柏神情堅決,也只能暫時如此。
單文柏在入座的時候又特意俯身在齊國公的耳邊小聲說道:“此等小案,有齊太后為我等周旋,還請國公成全!”
齊國公一想,確實如此。
宿娼對于他們這樣的王公大臣來說,確實算不上什么大事。
況且,齊太后知道自己這位國公父親的性格,所以曾經交代,讓齊國公在外多聽單文柏的安排。
因此,齊國公也算是勉強同意了。
至于王翰采,單文柏知道他根本不敢反對,所以在說完之后直接看著陳安晏,似乎想說,這么安排是否滿意!
如此局面,是陳安晏有意為之,所以他自然不會反對!
如此一來,這四人的宿娼之罪便算是定下了!
那日單修已經畫押簽供,按照陳安晏的要求,崔時敏也派人將齊舒予他們三人傳來公堂,讓他們就這宿娼一案簽字畫押!
雖說之前單文柏他們買通了獄卒,讓他們對這幾位公子稍加照看。
但如今看來,雖說在牢中不過十日,但還是消瘦了不少,倒是惹的齊國公和王翰采一陣心疼。
在他們的授意之下,齊舒予和王奕川倒是很快就畫了押。
倒是金云舟有些犯愁。
因為這堂上另外三人的父親都在,唯獨自己的父親不在。
在被關進大牢之后,他也一直在擔心。
因為金承滿曾多次告誡,防人之心不可無,再加上在這么長時間里,金承滿都沒有進大牢看自己!
所以,他也有些懷疑單文柏他們會不會對自己不利!
雖說眼前的這一份的確只是宿娼一案的供詞,但竟然沒有經過審理,就直接讓他畫押,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崔時敏沉著臉催促道:“金公子,齊公子和王公子都已經畫了押了,你還在等什么?”
顯然,金云舟的遲疑已經引起了他們的不滿!
金云舟一看,齊舒予和王奕川果然已經畫了押。
而且,他大致看了兩眼,他們兩人的供詞跟自己手中的這份供詞相差無幾!
不過,金云舟還是有些擔心,忍不住問道:“大人,這案子尚未審理……”
只是他話沒說完,崔時敏就呵斥道:“你們幾個宿娼,人證物證俱在,難道你還想抵賴不成?”
金云舟長這么大,從來都只有跟著單修他們嚇唬別人,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
再加上在這堂上,除了崔時敏他們三個主審之外,還有單文柏他們正陰沉著臉看著自己。
金云舟自然一下子就慌了神。
因此,盡管他擔心這其中會有陷阱,但還是無奈的畫了押。
在確認了這三份供狀無誤之后,陳安晏再次命那些侍衛將他們三人重新關進大牢!
齊國公他們自然不肯!
在他們看來,既然案子已經審理完了,就沒有再回大牢的道理!
不過,他們隨行的家丁怎么攔得住這些侍衛!
眼看齊舒予他們又被帶走了,齊國公忍不住怒道:“陳大人,你這是何意?”
單文柏也在一旁冷笑,如今齊國公出面他自然心中暗喜。
雖然他們都是齊太后的人,但這位齊國公畢竟是齊太后的父親,身份尊貴!
如今盡管還只是國公,但實際上,他的地位已經直指王爺!
若是日后李承真的奪得了皇位,齊國公封王也是指日可待!
所以,此刻由齊國公出面,對于單文柏他們來說,是最愿意看到的事!
而面對齊國公的發難,陳安晏似乎并不慌張,反而看上去好像早有準備。
只見他立刻起身反問道:“敢問國公以及各位大人,他們三人所判的是何罪?”
齊國公他們一時之間不明白陳安晏這么問的目的。
不過,這宿娼二字實在有些難登大雅之堂,齊國公也不愿說出口,便看向了崔時敏。
崔時敏身為刑部尚書,自然沒有這些顧忌,于是沉聲說道:“他們所犯乃是宿娼之罪!”
陳安晏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那請問崔尚書,被判罪之人,一般在何時開釋呢?”
崔時敏下意識的說道:“若無恩赦,自然是在受過刑罰之后……”
他剛說道這里,就覺得有些不對!
因為按照他的這個說法,齊舒予他們尚未受過刑罰,自然不能釋放。
而且,齊國公他們還想著通過齊太后,免去他們的這些刑罰!
如此一來,確實是自相矛盾!
只見陳安晏淡淡說道:“就如崔尚書所說,判罪之人需在受過刑罰之后才能開釋,更何況,他們所犯的乃是宿娼之罪。按照大梁律例,官員子孫宿娼者,罪亦如之!莫非國公以及幾位大人也想在這順天府的大堂上受這幾十下杖刑?”
“你敢!”
王翰采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之前他不愿王奕川認罪,有很大的原因也正是因為如此!
按照大梁律例來說,官員子孫若犯宿娼之罪,那官員也需同罪!
陳安晏如此拐彎抹角的說了一通,就是在告訴齊國公他們,若是他們今日想要將齊舒予他們帶走,那他們這幾對父子必須在這里受杖刑六十!
所以,現在看起來,陳安晏再次將齊舒予他們關起來,反倒是在為他們考慮。
不過,王翰采他們顯然不會相信陳安晏會有如此好心。
面對王翰采的咄咄逼人,陳安晏只是淡淡的說道:“那不知王大人是想跟令公子在這里受杖刑呢還是讓令公子繼續在這里待上一日?”
王翰采自然不愿意受杖刑。
只不過他也有些心疼自己的兒子!
這時候,單文柏終于發話了:“陳大人的意思,他們明天就能開釋?”
陳安晏微微一笑說道:“今日這些案子審完之后,幾位主審必定會將審理的結果告知王爺。算時間,明天應該是上朝的日子,想必王爺明天在早朝的時候回提及此事,到時候必然給各位大人一個說法,到時候是罰是赦就看王爺的意思了!”
單文柏他們一聽,確實如此。
若是只讓他們的兒子受這刑罰,雖說有些心疼,但也算是一個教訓。
可若是讓他們自己也一起受罰,起碼在顏面上就有些過不去,特別是單文柏!
這位單尚書素來愛面子,在他看來,若是今日在退堂之后,他們前去疏通,說不定還會有轉機。
更何況,今日在這里,他們也根本不可能將齊舒予他們帶走。
因為光憑他們的人手,根本不可能從這么多侍衛的手里將這幾個公子哥帶出大牢!
想通此處之后,單文柏也小聲跟齊國公他們說了幾句,算是統一了意見。
如此一來,這宿娼一案倒也算是審完了。
如今,就剩下最后一個案子——單修在順天府公堂上持械行兇!
不論是對與單文柏和崔時敏來說,還是對于陳安晏來說,這應該是在這三個案子中,最為棘手的一個案子了
因為這個案子一定坐實了,就可被視為有謀逆之嫌,若是真的深究起來,恐怕牽連甚廣!
崔時敏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此案已結,那就開始審理最后一件案子,也就是單修涉嫌在順天府公堂持械行兇一案!”
就在他剛想要說此案依舊沒有原告,想要替單修開脫的時候,陳安晏卻搶先說道:“此案也不用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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