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仁帝的態度如此偏頗，昭華難免覺得奇怪。
明明燕妃也只是口頭指認，拿不出任何實際的證據來，可父皇就是寧可相信燕妃。
昭華輕嘆了口氣。
“燕妃娘娘，您說，您當初接近那侍衛，是受我指使，我想問，這是真的嗎？”
燕妃對上她的雙眸，抑制住心虛的慌亂。
在宣仁帝面前，她語氣堅定。
“是真的。”
而后又裝作好心地勸道：“昌平，你既然做錯了事，就認罪吧，何必嘴硬呢？皇上宅心仁厚，會原諒你的。”
昭華的眼神清冷漠然。
她甩開燕妃的手，鎮定道。
“父皇，該說的，兒臣都說了。
“其實要知道誰撒謊，很簡單。
“燕妃娘娘稱，兒臣早知道侍衛趙恒與金伯侯府的關系，才會讓她接近趙恒。
“那么，只需查一查這層關系，就可以驗證。”
燕妃的眼神有極其細微的變化。
她的瞳孔緊縮了下，又故作輕松，仿佛自己禁得住調查。
趙恒父親是侯府的家生子，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她那時并不完全信任昭華，還在事后讓人查證過，侯府那位，就是趙恒的生父。
宣仁帝當即讓人去查趙恒。
半個時辰后。
那派出去的侍衛回來復命。
“啟稟皇上，趙恒之父確實在侯府當值。”
聞言，燕妃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
可轉念一想，以昭華的謹慎，若是對她自己無益，她為何主動提出查趙恒？
如此一來，燕妃又緊張起來。
緊接著，那侍衛又說：“但是，趙父并非侯府的家生子，經調查，他是當初燕妃娘娘出事后才入職侯府的……”
什么？！！
燕妃的瞳孔瞬間放大。
不可能！
如果是這樣，她當初怎么沒查到這茬？
宣仁帝眉心緊擰著，審視著燕妃。
家生子和普通下人大不相同。
前者幾代人伺候著主家，大多數主家的心腹。
后者卻不然。
燕妃反應快，不等宣仁帝質問，她就先指責起昭華了。
“昌平，你當初騙了本宮！那趙恒……”
昭華當即反駁：“趙恒如何？娘娘，您口口聲聲說是我安排了這一切，究竟是我騙了您，還是您在騙父皇！”
宣仁帝對燕妃的信任產生動搖。
燕妃搖頭：“不……不是這樣。皇上，臣妾對您一心一意，臣妾是……”
昭華不緊不慢地提醒她。
“燕妃娘娘，如果您所說的是真的，那您暗中與我勾結，意圖私吞寶庫，便是不爭的事實。否則您為何隱瞞至今，才向父皇透露那所謂的實情？”
燕妃也早有準備。
她立馬反駁道。
“本宮當初并不知道，你私下將那些寶物給盜了去，因你后面再沒提過此事。
“再加上楊國舅因此事被抓，又從他私宅內搜出那些……”
她轉而向宣仁帝解釋：“皇上，臣妾便以為是被楊國舅捷足先登了。直到最近，臣妾發現長公主的異動，才曉得當初那批失竊的寶物，是被她給占了大半！所以臣妾才來向您告發的！”
這番話乍一聽也有幾分道理。
燕妃還反問昭華：“再者，那么重要隱秘的事，若非你告訴本宮，本宮如何會知曉？難不成真是從皇上的夢話聽來的嗎？”
她忘了，當初處于怎樣的境況，求著昭華相助。
昭華為她想的說辭，如今卻成為她控告昭華的漏洞。
相較而言，似乎是燕妃的話更加可信。
然而，宣仁帝也不是好糊弄的。
他沉思片刻后，問。
“既然趙恒與侯府的關系并不親近，那你如何能從他口中知曉寶庫在泯州城？”
這話令燕妃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