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不敢直視史蒂夫，但是對方抬起手腕的動作，實在是不小。
他用眼角的余光都能感受到，對方……似乎開始呼叫了？
他的心微微地向下一沉：糟糕，要被識破了！
那四個A級的腕表，可都在他懷里揣著的！
雖然他關了定位，將振動調到了最小，但終究還是有振動——否則他會注意不到通訊。
可他現在距離至高……連兩百米都不到！
如果至高有心，感知到這點振動真不算什么，人家甚至可能感受得到電磁波的變化！
那么，他就必須出手了，除非對方呼叫的不是這四個人。
然而現在天還沒亮，對方可能呼叫其他人嗎？曲澗磊絕對不會賭這種小概率事件！
所以他側頭正視對方，眼中出現了一絲異樣的光芒——惑心！
這是賈老太前一陣給他的術法之一，是精神屬性的，只是術法不是修煉功法。
在本質上講，惑心是屬于幻術之一，不過修煉到極高境界，可以催眠甚至改變記憶！
曲澗磊遠遠沒有修到后兩者的地步，他只是剛剛掌握了一點皮毛。
然而哪怕是皮毛，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也有可能影響對方那么一剎那。
不過對曲澗磊來說，惑心是可有可無的添頭，他使出這術法，只是想掩飾自己的直視！
但是對史蒂夫而言，這雙眼睛實在是給了他難以言表的震撼，“這是……軍方？”
做為一個極其謹慎的至高，和安全感很差的某人相似，他對異常現象非常敏感。
空無一人的地方，突然出現一雙眼睛，已經很嚇人了。
更嚇人的是，他瞬間就分辨了出來，對方使用的是精神術法！
終究是多少年的至高了，如果連精神術法都沒有涉獵，那也太小看人了。
事實上，大部分的至高，都還會嘗試掌握一些精神術法——實用性真的太強了。
然而，史蒂夫不是一般的敏感，同時思維也非常敏捷。
他在認出精神術法的一瞬間，思維就自動跳轉了——精神屬性的覺醒者，這是軍方？
他真的是做夢也想不到，前來對付自己的，居然是軍方……我招你惹你了？
不管對任何勢力來說，軍方都是一個不能輕易觸碰的龐然大物，更別說他只是一個至高！
不過史蒂夫雖然謹慎，但就是曲澗磊分析的那樣，此人一旦決定出手，也是殺伐果斷！
軍方又怎么樣！這就是史蒂夫隨之而來的第三個念頭：沒有誰可以決定我的命運！
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他腦中就掠過了三個念頭。
第四個念頭根本就不用生出來，反擊就對了——誰要搞我，我就搞他！
至于說其他方面的考量，史蒂夫已經顧不得了：先挺過這關再說別的吧。
在一瞬間，他就要調動空中的水汽反擊——這樣操作，反擊速度是最快的！
至于說威力可能小一點，那無所謂了，對方不過是個A級！
他的思維真的太跳躍了，直覺也很可怕，其實到現在，他都沒有機會去判斷對方的修為。
當然，時間能夠多一點點的話，他完全能理順其中的邏輯。
——如果對方是精神屬性的至高，憑良心說……他都不配讓這種存在出手。
——如果是其他屬性又精通精神術法的至高，犯得著這么費勁埋伏？直接出手就完了！
不管怎么說，史蒂夫就認定了對方是A級，說是屬于戰斗直覺也行。
反正他的反應就是，先調動水汽攻擊對方一波。
攻擊效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奪回先手，轉守為攻之后，用盡可能短的時間拿下對方。
因為他非常懷疑，埋伏自己的人，不止這么一個，不是失心瘋的話，哪個A級敢……
然而，不等他想到更多，也不等他發出攻擊，他的腦部就是勐地一震。
就像有人掄起了幾百斤重的大錘，重重地砸上了他的腦袋。
錯了，也許不止幾百斤重，晉階至高之后，幾百斤重的物體，基本上不能奈何他了。
大概就是，A級的時候，被人拿幾百斤的大錘砸了一下？
然而，A級已經是太久遠的歷史了，他甚至回想不起來，自己當初是多么弱小了。
不管怎么說，他還是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精神攻擊……他、他、他怎么敢？”
然而對曲澗磊來說，這種攻擊，真沒有什么敢不敢的，因為他別無選擇！
他只是A級，哪怕是無屬性，能對至高造成傷害的，也只有精神和電磁屬性的術法。
電磁術法他沒打算用，因為對方是來找黑天的，不可能不對電磁有所防備。
那他能選擇的就只有精神 有精神攻擊了，哪怕他需要賭，對方的精神屬性不會強于自己。
不過對于這一點，他還是有一定信心的。
這不是盲目自大，除了他自認精神強大之外，賈老太也給了他一定的信心。
老太太倒是沒有做過什么點評，但是她聽說自己要找史蒂夫，并沒有明確出聲阻攔。
曲澗磊琢磨過老太太的態度——也許老人家認為，我能搖來一個至高的幫手？
但是萬一……我沒有這種幫手呢？
也就是說，老太太認為，在某種情況下，我是可以拿下一個至高的。
其實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越階殺敵并不是那么難以實現的。
曲澗磊尤其記得，自己進階A級之后，還有B級曾經嘗試暗算自己。
他已經記不得那廝的名字了，但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對一個出名強橫的A級出手？
說到底，無非是有那些越階殺敵的先例，雖然例子不多，但是足以誘發某些貪婪了！
曲澗磊在使出惑心的下一刻，就發出了精神攻擊，而且是全力的一擊。
所幸的是，對方的精神，居然出現了一些明顯波動，這極大地提高了攻擊的成功率。
事實上，史蒂夫出現這么明顯的破綻，正是因為他被“軍方”的聯想嚇到了。
而此后他腦中的頭腦風暴，也讓精神波動出現了一些異常。
如果沒有這些變數，曲澗磊未必……好吧，事情已經發生，某些假設真沒有必要。
曲澗磊選的時機很得當，然而緊接著，他的腦子勐地一震，眼睛都短暫失明了。
不過失明并不影響他掐訣，等再次有點視力的時候，他對著人影發出了十余支金矛。
這依舊是全力一擊，對方的水屬性按說是脆皮，但是兩人終究差著一個大境界。
等曲澗磊的視力緩慢恢復的時候，他看到了對面至高的身上，已經中了三支金矛。
金矛扎得都不是很深，但是對方身上的鮮血迸濺，染紅了衣衫。
尤其有意思的是，人影的七竅都流出了鮮血，這顯然不是金矛能產生的攻擊效果。
“哈哈，”曲澗磊輕笑一聲，再次發出了精神攻擊。
同時他的身子鬼魅般一閃，向側前方沖去。
這固然是要拉近攻擊距離，同時也是提防對方可能的反擊。
史蒂夫現在是真的不好受，一記精神攻擊直接打得他頭暈眼花，好懸摔倒在地。
能堅持著站立，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過在這一點上，他的反應有點傲慢了，不符合他的謹慎——摔倒在地又怎么樣？
說到底，這還是帝國異能戰士的驕傲使然，能夠站著，為什么要摔倒？
史蒂夫算是能放下架子的了，然而身為至高，又怎么能讓A級打趴下？
于是悲劇就這么發生了，三支金矛毫不意外地插到了他身上。
如果他愿意倒地躲避的話，有可能躲過所有的金矛。
擱給是曲澗磊，絕對不會考慮形象，生死搏殺的時候，面子真的不重要，活著最大。
但是史蒂夫還是迂腐了，他再怎么小心謹慎，思維還是受到了帝國文明的影響。
然而這一刻，他根本無暇考慮三支金矛，這并不僅僅是因為，他也短暫失明了。
在頭暈眼花中，他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的精神力……居然比我還強？”
精神屬性的戰士，精神力強點很正常，但是他進階至高之后，也在努力提升精神力！
他高了對方一個大境界，而且在積極地修補短板，居然……是弱了點？
緊接著，他超強的跳躍思維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估計還會有第二記精神攻擊！
這個想法一點都沒有錯，曲澗磊就是這么考慮的。
然而，史蒂夫雖然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但是非常悲催的是，他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精神攻擊不但速度奇快，防不勝防！還有就是相關的防具非常難得。
抵擋得住精神力的物質并不多，有些物質有效果，那也得足夠厚才行。
誰吃撐著了，會隨身攜帶厚重的精神力防具？
在這一點上，精神術法和電磁術法有點類似，直面的時候，必須要提前準備好防具才行。
史蒂夫是幸運的，他隨身攜帶著可以抵御精神攻擊的小型防具，這實在是難得。
但他也是悲催的，因為因為頭痛欲裂、雙目失明和四肢不協調，他甚至沒機會拿出防具！
相較受到的精神攻擊，他身上插著三支金矛，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傷勢。
就在他閃動身形，想要躲避精神攻擊的時候，第二道精神攻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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