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元湛他們趕到的時候,所有人都驚了。
雅若丹跪坐在地上,兩眼無神,似是被嚇到了。而道路一直在那里目空一切地錘著猛虎,身后散發著讓人無法靠近的氣壓。
“阿丹!”露古青立刻跑到雅若丹身邊,晃了晃她身體呼喚著她,“阿丹,你沒事吧?阿丹?你回答我一下!”
“師姐?”雅若丹有些茫然地望了露古青一會兒,然后撲到她懷里,“師姐!”
“沒事,沒事了……”露古青輕拍著雅若丹的后背安撫道。
這邊元湛則比較關心道路的情況,他蹙了蹙眉,“道路……”正想上去拉一把道路的他被雷鳴給拽了回來。
“阿湛你等一下!”雷鳴見道路狀態不太對,生怕道路會誤傷元湛,急忙拉住元湛道,“道路他……”
然后元湛卻抬手示意雷鳴不必多慮,搖了搖頭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此刻所有人都不敢輕易靠近道路,但元湛卻一臉凜然地緩緩接近道路。道路的氣場雖大,但他分明感受細微的那股溫柔的后調。他慢慢地搭上道路的肩,輕喚道,“道路。”
許是聽到元湛的呼喚,道路停下了手上的舉動,慢慢回過頭,待看清元湛那溫柔的面龐,手中的羅漢杵“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殿下,你來救我了嗎?”
望著道路似有些無助的眼神,元湛溫潤地一笑,“嗯,我來救你了。”
“殿下——”道路一下抱住元湛的腰間,整個人緊緊靠在元湛身上,仿佛找到了什么依托。
一直以來,道路都是沖在我的身前保護我,可現在才發現道路其實也需要我的保護。雖然他很強大,但他也是我的道小路。那個有點傻,又愛鬧小脾氣,需要我護著的道小路。
道路渾身沾著血,元湛也不顧衣服會不會被污,抬手回抱住道路的肩膀,心中慶幸著道路還完好無損在自己面前。
“六哥!”這時元浩忽然走到元湛身邊。他向元湛拱手一禮,“六哥,臣弟剛剛接到有人投案,此虎乃是剛入此地的一個馬戲團的。來人,帶上來!”
只見一個衛兵押著一個中年男子走上前來。
“六哥,這就是馬戲團的班主。”
“殿下恕罪,是小人管理疏忽,導致老虎逃了出來!”馬戲團班主跪地向元湛認罪。
元湛沒有回應,只是冷冷地瞪了一眼那個馬戲團班主,那眼神簡直要把他戳個窟窿!
見元湛沒回應,元浩只好賠笑道,“六哥,臣弟已經把看守老虎的飼養員抓起來問罪了,之后便交給六哥發落。不過這老虎也已經被道路公子殺了,那這事就先……這樣?”
元湛輕瞥了眼元浩,又回過頭盯著那班主,冷峻道,“怎么?傷了本王的道路,用一只畜生的死就想算了?”元湛此刻的眼神簡直就想殺人。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小人今后一定嚴加看管,下次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殿下恕罪!”元湛整個人身后都彌漫著黑氣,嚇得馬戲團的班主連連磕頭求饒。
“你還敢有下次!”元湛厲聲喝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馬戲團班主根本不敢抬頭直視元湛,只能不停的磕頭認錯。
元湛也不理會馬戲團班主的求饒認罪,只是回頭,輕輕拍了拍道路的肩膀,神情突然來了個大反轉,只見他溫柔地問著道路,“道路,告訴我,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里疼?”
道路松了松手,抬頭對元湛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事。
“真沒事?”元湛不放心地又追問了一遍。
“就是有點累,想回去睡覺。”道路略顯無辜道。
“好,咱們這就回去。天九!”說著,元湛便把道路拉了起來。
“是!”天九立刻吩咐人把馬車牽過來。
兩人還沒走幾步,元浩便聽到元湛對自己說道,“七弟,替六哥把這只孽畜挫骨揚灰了!”雖然語調很平淡,但元浩依舊能感受到元湛心中的怒氣。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元湛如此生氣。
那個道路分明沒受一點傷,頂多耗了一些心神,反而是那只老虎被打得腦漿四溢。可元湛偏偏心疼得緊,還要把那只老虎挫骨揚灰。說到底也不過一只畜生罷了,有必要這么斤斤計較。若是真受傷了,怕不是要拿整個馬戲團陪葬吧!真沒想到,我這六哥還是挺狠的!為了一個下屬竟這么胡來!
這道路,我還是有些印象的。禪宗三祖八親徒之一,當年在憶秦樓絲毫不給我一點面子,甚至最后為了元湛還敢威脅我!沒料到,元湛對他更能豁得出去!
元浩想到這里,立刻向元湛的身影拱手一禮,“是,六哥。”
元湛直接把道路送上馬車,甚至沒有再去關注一眼露古青和雅若丹的情況。
露古青抱著雅若丹望著元湛背影,心中有一些嫉妒。她曾親眼看到當初莫良從石塔重傷出來,元湛怒不可遏地訓斥衛盈。他連衛盈都如此不給情面,何況換做別人。露古青忽然明白一件事,在元湛眼里沒有人能比那幾個人重要,包括她自己。
元湛要離開,雷鳴自然不會久留。他撿起道路掉在地上的羅漢杵,便要跟上元湛。但他在經過露古青的時候,又停了下來道,“公主,地上涼起來吧。今日這種情況,阿湛怕是不能送你回云瑢閣了。望你不要介意。”
“我知道,你放心,我有博日格德保護,不會有事。你去陪著六哥吧!”露古青頗為理解地點了點頭。
“公主!”博日格德立刻來到露古青身邊守護。
“多謝公主諒解。”雷鳴向露古青頷了頷首,便追著元湛而去。
此刻只剩莫良還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儲陽。”莫良忽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嗯?見過七皇子。”莫良轉頭,見到來人,立刻拱手一禮。
“儲陽不必多禮。”元浩虛扶了一把莫良的手臂。他今日注意莫良許久,發現元湛似乎對莫良有些冷漠。而莫良也有種失意的情緒。于是他又打起莫良的主意,“儲陽今日似乎情緒欠佳啊!”
“是嗎?七皇子多慮了。”莫良頗顯禮數地回應道。
“是本王多慮了嗎?”元浩輕笑一聲,“你一心為本王的六哥,可六哥似乎并不領你的情。他身邊的雷鳴跟道路明顯比你重要!你這又是何必呢?倒不如來本王這!”
“承蒙七皇子錯愛,儲陽誠惶誠恐。殿下身邊不乏有志之士,儲陽才疏學淺,怕是會給殿下添麻煩。”莫良一如既往地婉拒元浩的邀請。
“你曾說你不會成為任何一位皇子的陪臣,本王也承認你的傲氣。可現在呢?你食言了。不僅千里迢迢跑到平姬城,就連被你父親抓回來,還是一如既往地入了宗鈞王府!”元浩忽然有些氣憤。憑什么!元湛到底有什么魅力,讓你如此死心塌地?他根本不在乎你!
“儲陽是說過不會成為任何一位皇子的陪臣。”莫良言辭依舊溫溫的,可每個字偏偏聽起來就是那么的堅定,“因為我從一開始就認定了他,不管他領不領情!”
望著莫良堅定的眼神,元浩很是不甘。自己不管從哪方面都比元湛強,可那莫儲陽偏偏選他不選自己!他心中甚是不爽,但臉上依舊帶著淺笑,“儲陽,話不要說的太滿。本王的邀請對你永遠有效。等你哪日想通了,我凱弈王府永遠為你敞開大門!”
……
元湛在上馬車的時候,忽然無意間看到莫良正與元浩交談。看元浩的樣子,還甚是滿意,心中不禁有些不悅,回頭對天九道,“天九,你去喊一聲莫二公子,咱們要回去了。讓他趕緊過來!”
“是,殿下!”
……
“七皇子真是抬愛了。儲陽……”莫良正想接著拒絕元浩,身后的一聲呼喚卻打斷了自己。
“七皇子、莫二公子。”只見天九向元浩和莫良拱手一禮。
“天九?”莫良蹙了蹙眉,急忙往元湛那邊望去,可元湛在馬車中,他看不到元湛此刻的心情。阿湛,該不會看到什么,誤會了吧?
“莫二公子,殿下說要回府,讓你馬上過去!”天九又是恭敬地一禮。
莫良一聽,心中大喜。阿湛來找我回去了!
他立刻向元浩一禮,“抱歉七皇子,我家殿下來尋我了,告辭!”說完,莫良便沒有一絲留戀的轉身離去了。
元浩望著莫良離去的身影,內心極度不爽,但又不好發泄,只能暫時憋在心里。
“殿下,這人如何處置?”忽然,有個衛兵首領前來詢問元浩,對馬戲團班主的處理。
元浩想了想道,“先收監吧。還有,把那個馬戲團也給本王控制起來。看這場面,本王這六哥怕是沒這么容易罷休!”
“是!”衛兵首領低頭一躬,但又輕聲問道,“那這虎……”
元浩瞥了瞥衛兵首領,淡淡道,“沒聽見剛才六皇子的話嗎?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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