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湛湛露斯卿 > 第47章 父王請棄了我
  這夜,三殿下流暽直至子時才回到自己帳中。他剛踏入帳中,便看到三王妃雷颯正一手托腮倚在桌案上,另一手還一直撥弄著桌案上的一只茶杯。

  “颯颯還沒睡?”

  “殿下回來了。”聽到呼喚,雷颯臉上立刻增添了一層悅色。她信步來到流暽身邊,為他脫下外袍。

  “颯颯這是有話問我?”流暽任由著雷颯替他脫下外袍,但看著她的神情,分明是有事想問自己。

  “恩。”雷颯點了點頭,又有些警惕地遲疑,便往帳外望了望,在確認不會有人偷聽后才一臉正經地站到流暽面前。

  “怎么了?”流暽感覺雷颯神神秘秘的。

  “你跟我說實話,太子這事可與你有關?”雷颯很是認真地盯著流暽。

  “呵,你這么晚不睡等我,就為了問我這個?”看著雷颯那認真的小眼神,流暽不禁笑了起來。

  “你別扯開話題,快回答我!有沒有?”見流暽回避自己的問題,雷颯鼓起腮幫子,有些心急地舉起軟拳往流暽胸膛敲了一下。

  “好啦,沒有。”流暽一把握住雷颯的軟拳貼在自己胸口,臉上洋溢著寵溺的笑意。

  “真的?”

  “當然是真的。若是我做的,豈會如此不尷不尬?留一口氣算是怎么回事?要做就得做絕了!”流暽表示太子這事若是由自己做,必然是一擊必中永無后患,如此在緊要關頭偏半寸不是自己的做事風格。

  “你小聲點!”雷颯見流暽越講越來勁,急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怕被有心之人聽去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知道。”流暽抬手抓過雷颯的手,將她的雙臂環到自己腰間,然后攬過她肩膀讓她依偎在自己懷中。

  “今日,哥舒堰來問我話,我真怕會和你有關。”雷颯順從地靠在流暽懷中,“不過這次你在這里如此鋒芒畢露,你說哥舒堰會不會找不到刺客就來針對你?”

  “我不知道哥舒堰打著什么算盤。不過據我的探子來報,哥舒堰似乎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只是這線索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二哥的。”

  “二哥?”雷颯在在流暽懷中抬起頭,疑惑地望著他,“那會是二哥嗎?”

  “不清楚。不過反正暫時也不關我們什么事,我也不想多想。是吧?”流暽微微一笑,低頭輕輕吻上懷中的妻子,然后一轉直接把雷颯打橫抱了起來。

  “誒,你做什么?”面對流暽突如其來的舉動,雷颯毫無準備,為了保持平衡,她急忙環住了流暽的脖子。

  “做什么?都這么晚了,當然是睡覺啊!還是王妃還想在睡覺前做點什么?若是王妃想要,本王定然也是會滿足的。”流暽壞笑著朝懷中的雷颯挑了挑眉。

  “討厭!才不要!”雷颯霎時羞紅了臉,環住流暽脖子的手臂不自覺的緊了緊,整個頭埋在了流暽的脖間。雖說雷颯平常對人嚴苛強勢,但在面對流暽的時候,她還是非常小女人的。

  “呵——”流暽望著懷中羞澀的小妻子的模樣,別提有多可愛了,原本淺意的笑容瞬間漾及滿臉,抱著雷颯往床榻走去。

  ……

  ……

  第二日,元湛帳中。

  “阿湛!”雷鳴急急忙忙地沖進元湛帳中。

  “小鳴?今日,你來的似是有點遲啊!”元湛坐在桌案前歪頭望著剛進帳的雷鳴。

  “昨晚回去,我就被我父親關進了帳中,今早還不讓我出來。怕我又跟上一次一樣被牽連進去。這不到現在才找到機會溜出來!”雷鳴鼓了鼓嘴一臉的不爽。

  “哈哈,讓你說我!這下輪到你了吧!”元湛一聽雷鳴昨日被雷相給關了,不禁有些幸災樂禍。

  “哼!咱兩彼此彼此!”雷鳴傲嬌地把頭一轉。不過他好像又想起什么又轉了回來,“聽說昨晚我走后,哥舒堰來問你話了?”

  “是的。不過就是例行公事,沒別的特殊。你不用擔心。”元湛點了點頭。

  “今早長姐來看我,說是哥舒將軍發現的線索直指二殿下。”雷鳴來到桌案前坐了下來。

  “流昭?”

  “是啊,哥舒將軍已稟告王上。現在二殿下已經被監禁在自己帳中,就連王后都無法探望。”雷鳴撫著自己的下巴,這次二殿下流昭怕是兇多吉少了。刺殺太子,一旦定罪,必是死罪,王后都保不了他。

  “證據確鑿嗎?刺客不是死了嗎?”元湛蹙了蹙眉。

  “我還不是特別清楚。過一會兒,王上就要親審二殿下了。我已派人去打聽,應該很快就會有答案。”

  ……

  ……

  上林圍場,晟王王帳。

  “昭兒,哥舒將軍告訴寡人,你大哥遇刺一事與你有關,你可有想說的?”晟王坐在王座上心里很是復雜。這一幕終究還是要發生嗎?為了爭奪王位,不惜兄弟相殘?兩邊都是兒子,晟王卞旻桓心中既憤怒又心痛。自己不過年近六旬,兒子們居然就開始等不及了!

  “父王,兒臣冤枉!”流昭跪在地上并不承認此事。

  “冤枉?那你看看這是什么?”卞旻桓扔下一塊令牌。

  “這……這是……”流昭拿起令牌整個人一抖。這是自己府上令牌。他輕笑一聲,栽贓嫁禍!

  “這是二王府的令牌,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卞旻桓滿臉怒氣,在他看來流昭這不過都是狡辯。

  “父王,這分明是栽贓嫁禍!兒臣不至于這么傻讓刺客帶著二王府的令牌去刺殺大哥!”流昭見自己父王根本不相信自己,盡力地解釋著。

  聽到這里,卞旻桓忽然神色有些緩和,流昭說的確實沒錯,誰會這么傻帶著這么明顯的證據去刺殺。

  “王上,微臣還抓到一個人證。”哥舒堰見晟王有所動搖,立刻帶出人證。

  “哦?帶上來!”正當卞旻桓思考自己是否冤枉了流昭,哥舒堰帶出的人證,讓他又暫時拋棄了這個念頭。

  “拜見王上。”一個青年侍者進帳跪地向晟王行禮。

  “長風?”流昭萬萬沒想到,哥舒堰所謂的人證居然是跟隨自己多年的侍者!

  “二殿下。”面對流昭的吃驚,長風并不以為然,還朝他見了個禮。

  “所跪何人?”卞旻桓瞇眼望著跪在地上的長風。

  “奴才長風,是二殿下身邊的侍者。”

  “你的人?”卞旻桓轉眼示意流昭的意思。

  “是。”流昭有些不太清楚此刻現狀。長風來此是為了什么?

  “好,你既然是二殿下身邊的人,那你是來想證明什么?”卞旻桓的眼神很有威懾力,長風在心里不禁一抖,不自覺地低了低頭。

  “王上饒命,奴才做的一切都是受二殿下指使,完全不是出自奴才本意啊!”長風一頭磕在地上,言辭有些凌亂,慌忙地求著晟王饒命。

  “什么?你別在這里胡說八道,本王讓你做什么了!”一聽長風居然是來誣蔑自己的,整個人有些憤怒,起身便往長風身上踢了一腳。

  “殿下您還是認了吧!您見事情敗露,讓奴才偷偷去刺客身上取走令牌。是奴才辦事不利,被哥舒將軍發現了。奴才家中還有老母要養,只能對不住二殿下了!”長風被流昭踢了一腳,轉勢伏在流昭的腳邊向他賠罪。

  “胡說八道!本王何時讓你做過這等事?本王自問待你不薄,到底是何人讓你來誣蔑本王!”流昭激動地抓過長風的衣領大聲地吼道。

  “殿下,王上看著呢!您還是認了吧!”長風雖被流昭拽著衣領縱然很難受,但還是一臉義正言辭。

  “還不把二殿下拉開!”哥舒堰見到這幅光景,立刻示意身旁的侍衛將流昭拉開。

  “王上,真的是二殿下指使奴在的。不關奴才的事啊!”長風繼續在地上磕頭跪地,言語非常誠懇。相反流昭卻顯得有些緊張冒失。

  “父王!”

  “夠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卞旻桓本就惱火,見著流昭和長風的爭吵更加火大了,“如此帳前失儀,昭兒你可知罪?”。

  “父王,您難道寧可信這個奴才,也不愿相信兒臣嗎?”流昭現在失望極了,明明自己什么都沒做,卻被誣陷成刺客主使,為了清白爭辯幾句還被視為帳前失儀!

  “寡人信證據!”說實話聽著流昭這話,卞旻桓心中有些一軟,這個二兒子向來聽話,而且是自己最心愛的王后所出,從未有過大過失,是自己最喜愛的兒子,剛剛得知此事的時候,自己也是一萬個不相信,但在證據面前自己又不得不信。

  “就是說父王還是不相信兒臣了。”流昭極力保持著鎮定,盡力不讓人看出他此刻的脆弱。

  “你還想說什么?”卞旻桓早已心軟,所以他希望聽到更多有關流昭的解釋,希望他還能是清白的。

  “兒臣……”流昭剛想說什么,卻瞥見哥舒堰手里磨搓著一把銀制的小鎖。流昭霎時一驚,整個人顫抖起來。那是自己送給一歲小兒子的禮物,現在他明白了,這是一場陰謀,一場為他設計的陰謀。他深吸一口氣,轉眼望向卞旻桓,“父王早就先入為主的認為兒臣是這次刺殺的主謀,那兒臣還有什么可說的?既然父王想讓兒臣認,那兒臣認便是。是,一切都是兒臣策劃的!父王和哥舒將軍可還滿意?”流昭非常不甘地望著哥舒堰。

  “你?真的是你!”流昭突然地認罪,讓卞旻桓有些詫異,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是你大哥!”

  “呵,大哥?”流昭冷笑一聲,“就因為他是先王后之子,他就能是太子!論才華,兒臣哪一項不如他!”

  “你果然在覬覦太子之位!”卞旻桓聽著流昭的理由很是失望。自己其實是多么想立你為太子,可你母親不愿啊!

  “沒錯。原本計劃周密,不料派出去的人居然還失手偏了半寸!若是兒臣親自出手,必定一擊命中不留后患!”流昭言辭肯定凌厲,跟之前判若兩人。

  “卞流昭!”卞旻桓幾乎是吼出來的。他忽然覺得哪里似乎不對,流昭突然的轉變肯定有問題。他走下王座抓著流昭的肩膀,“告訴寡人這不是真的!一切都是地上這個奴才在胡說八道!只要你說,寡人立刻判他凌遲!”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長風整個人一抖。

  “父王,這都是真的。一切都是兒臣做的。”此刻的流昭一臉淡然,既然認了,就一認到底。

  “不是的,這不是真的!只要你說,寡人就信!”卞旻桓開始慌了,他突然覺得他就要失去這個最愛的兒子了。他緊緊地抓著流昭的肩膀,眼中似乎開始模糊。在位三十二年,今日是卞旻桓第一次如此失態。政治上殺伐果斷的他,第一次因自己兒子而變得遲疑。

  “這就是真的。”流昭依舊沒有改口。因為他真的不能。卞旻桓想保兒子,而他卞流昭也一樣。

  “昭兒,你就說個‘不’字吧。算父王求你了。你這個樣子,讓父王怎么保你?你這是在逼父王殺了你!”卞旻桓的語氣變成了懇求,只要流昭愿意改口,他便能讓天下人信服。可是流昭卻偏偏不肯松口。

  “能聽到父王這么說,兒臣很高興,但這確實是兒臣做的。父王不必再保兒臣了。”流昭淺淺一笑。至少知道父王還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父王還是愛自己的。

  “你……”卞旻桓無奈至極,松開流昭一陣呆滯。

  昭兒,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為什么不肯告訴父王?父王會幫你的,哪怕得罪天下人父王也會幫你的!可你為什么不說?到底有什么能讓你寧愿死也肯松口的理由?你說好不好?父王真的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失去你母后!

  “噗——”一個踉蹌,卞旻桓坐在了王座上,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倒在王座上不省人事。

  “父王!”

  “王上!”

  “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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